“呃!!”身上的力道逐漸消失,仇恨就算怒得睚眥欲裂,也難以改變現狀,背後傳來的原來越痛楚的感覺,讓他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脊椎骨都已經暴露在了外面。
“吼!”陰厥低聲嘶吼,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意識,腦中唯有一個念頭,那邊是殺,殺!把手裡的人捏成兩半也不足以消除他心中的恨意。“你給我死!!”只要能夠殺得了仇恨,陰厥寧願自斷生路。
“呼!”七竅流血不止,仇恨眼中怒意炙盛,利爪一次又一向心臟處的堅冰,甚至將天地玄陰氣凝成的冰晶砸出了裂紋,但無法刺穿也是無濟於事,怒到極致,仇恨全身功體也開始緩緩凍結,到了後來幾乎連真氣都難以運出。次的抓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邁向死亡的滋味,仇恨第一次嚐到無能爲力的味道。
“呼呼!”越來越冷得身體,連靈魂都要凍住了,陸璐見狀不妙,也不再顧忌仇恨的話,一股腦的衝了上去,小手使勁的拍打着陰厥殘破不堪的身體,急的淚眼朦朧,一串串的晶瑩珠子如梨花帶淚,但陰厥的護體真氣連仇恨功力深厚的第六層都多段突入,方能破解,又哪會怕這區區第五層,打在陰厥身上,便如同撓癢癢一樣。
眼看仇恨就要不行了,陸璐悲慟之下,突然靈機一動,腦海裡冒出了一個無比危險的想法,隨即銀牙一咬,將一身力量提升到了極致,雙掌狠狠的打在了仇恨的背上,將自己體內的天魔功全數毫無保留的打入到仇恨的身體裡面,頓時!純正的天魔氣瞬間突入到了仇恨體內,將封鎖他氣源的天地玄陰氣衝破過後,兩者水乳(X)交融,兩股天魔功匯聚在了仇恨一身,短暫的一瞬間!仇恨雙目竟然在渾厚魔氣的充斥下形成了一雙純黑的眸子。
“天魔幽身!破體魔魂像!”第六層功力再次充斥全身經絡,戰都之中再次功力突破極限。短短一刻,便如同萬年一般的遙遠,洶涌的氣浪頓時破開了天地玄陰氣的封鎖,而仇恨背後,也隱隱浮現出了一座最爲本源,最爲原始的天魔像,龐大的魔力充滿了全身,就在斃命一刻,仇恨單腿屈膝,一股霸道絕倫的力量瞬間雲集在他的右腿上,滾動不停的天魔氣幾乎在腿勁的牽扯下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渦,強悍的撕扯力,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威勢無可比擬!
“霸腿!攻無不克戰無敵!”腳尖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渦中心,翻涌的純黑色魔氣洶涌而至,一擊,身形竟然化作一條巨蛟,嘶聲力吼,連帶着兩個人的身體,腳尖如最爲鋒利的利刃集中在一點,瞬間破開堅冰,化作蛟的仇恨一穿而過,在陰厥身體刺穿成了兩半截,而仇恨也因爲這一擊而有些氣空力盡的癱坐在了地上,陸璐見狀,急忙過來攙扶。
“不必了。”仇恨大口口的喘着粗氣,不顧傷勢的嚴重,只是簡單止住了背後的血,便凝神細細品味方纔逆轉一擊的所有過程,想到細處的時候,不覺眉頭一皺,陸璐以爲仇恨出了什麼事,小手緊張的拽住了仇恨臂上的一副,一臉擔憂的看着他。
“原來如此!”仇恨緩緩睜開了雙目,忍着背後的劇痛冷笑着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陰厥,只有半截了的身子還在地上坐着最後的掙扎,雙臂在空中胡亂的揮舞着,死亡的臨近讓他臉上異彩紛呈,各種最爲醜惡的表情一一浮現,陸璐這是第一次見到死人的場景,身子竟然微微的顫抖了起來,胃裡一陣翻騰,眉目之間一片黯淡的扭過頭去,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設計害死了一個活生生的生物,雖然對方不是人類,而是狡詐的鬼族,但陸璐心頭的負罪感卻不減反增。
一直寬厚的大手突然樓主了陸璐的香肩,雖然還殘留的血腥味道讓陸璐噁心不已,但掌上傳來的溫度卻讓陸璐安心了不少,大手突然一用力,陸璐重心一失,差點倒在了仇恨的懷裡,正要說話,卻感受到了臂彎上傳來的空前熱度和情緒,也就只能由得仇恨將自己抱住。
嗅着懷中玉人的髮香,仇恨心頭少有的一片寧靜,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心頭充滿了異樣的感情;陸璐擡頭,小腦袋微微一扭,就看到了仇恨有些異樣的目光,小臉頓時跨了下來。
“唔,幹嘛露出這種表情。”
“你的身上好臭,讓你抱一下只是讓你平靜下來,你幹嘛還一直抱着不放,臭死了。”陸璐捏着鼻子一臉嫌棄道。
“不管如何,這一次如果沒有你的相助,我可能真的撐不過去了。”仇恨難得有如此氣餒的表情,不過也僅僅只是短暫的一刻,對於他而言,雖然此戰勝之不武非他所願,但能夠活下來,便是日後變得更強的證據和條件,所以仇恨調整心態的速度非常之快,並沒有削成。
陸璐掙脫了仇恨的臂膀,將他不老實的手臂按在了地上,俏臉湊近了望着仇恨呢,有些惱怒的說道,“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對手這麼強!如果早說了,那我就不這樣安排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嗯,我知道了。”仇恨準備敷衍了事,對於這類的承諾他一向都只是當做在放屁,能夠和強者交手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喜好,雖然陸璐說的並無錯,仇恨的內心卻並不以爲然。
然而沒想到他的意圖卻被陸璐敏銳的察覺出來了,頓時,氣呼呼的扯住了仇恨的兩隻耳朵,氣惱的大聲喊道,“你肯定又沒有再聽!”粉嫩的臉蛋兒紅彤彤的,大眼睛裡騰騰燃起了一絲火焰。
“呃。”仇恨歪嘴一笑,但同時牽引到了背後的傷勢,痛得他呲牙咧嘴,陸璐有些擔心的跑到他背後希望能夠察看他的傷勢,一看之下,頓時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森森白骨幾乎都已經裸露在外,後背肌肉撕裂非常嚴重,甚至連裡面的血都感覺快要流乾了。“別擔心,我已經暫時制住了流血,引起了這麼大的騷動,馬上就會有禁軍侍衛前來的。”話語剛落,就聽見了旁邊一陣整齊的腳步身,鐵甲互相撞擊發出的金屬聲,聲聲不絕於耳,轉眼間就看到了一羣全副武裝的禁軍侍衛跑了過來。
一見眼前的情景,侍衛們都有些愣住了,仇恨曾經做過禁軍統領,所以禁軍們在第一時刻都認出了他的身份,但良好的訓練和他們本身的素質也讓他們做出了最快的反應。爲首的一個侍衛立即下達了準確的指令。
“守住現場,別動一草一木,確認死者身份的真實性,幫二殿下做應急處理,請太醫過來,將事情稟報魔皇陛下!”“是!!”訓練有素的軍士們各自進發,朝着自己的目標前去。
“二殿下,屬下失禮了。”一名隨身帶着金瘡藥的禁軍侍衛來到了仇恨的身邊。
“不必多禮,還好你們來得及時。”仇恨此刻心情大好,揮了揮手便讓他給自己處理一下傷口。那名侍衛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看着仇恨的目光裡也充滿了敬意。
在之前仇恨赴任大統領的時候,仇恨的兇名就已經遠揚在外,但對於這批軍人來說,少有見到仇恨展露實力的機會,也就一直不以爲然,但今日所見,這麼嚴重的傷勢足矣讓旁人昏死過去,在仇恨身上他卻是吭也不吭一聲,在瞟了一眼地上屍體的慘狀,身子就快被打成棉花了,這等實力,他自問難以見到。
而旁邊確認屍體的軍士也完成了確認的工作,對着首領說道,“老大,已經確認是罪首陰厥的屍體無誤了!”那名統領頓時面色一肅,陰厥的實力爲幾他並不清楚,但能夠活的這麼久的一個老太監,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從地上的打鬥痕跡看來,方纔一戰絕對險象環生,而二殿下能夠殺得了陰厥,那隻說明了一件事,這位兇名在外的皇子,的的確確有着令人害怕的本錢!
“既然如此,那便將此地情況告知魔皇陛下,就說陰厥已經伏誅,而殺他者...”統領看了一眼一旁正在詢問仇恨經過的軍士,再看到那名軍士用力的點點頭過後,他才用力的吐出了那幾個字。
“是二殿下。”
“什麼!陰厥被仇恨所殺!”仇天行狠狠一拍桌子,高大的身子滕然站了起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油然而生,“以他第六層功力絕無可能做到!”仇天行一臉陰沉。
“而且此子頑劣至極,居然公然擊殺魔皇宮中元老,實在是目無王法,囂張至極!”說道怒處,魔皇身上魔氣浮現,一股吞天滅地的毀滅氣勢勃然爆發。
“陛下息怒,二殿下此舉不過順手鏟除了反對派的餘孽,爲陛下掃平了道路,還請陛下看在這一點上,放過二殿下一馬。”說話者耳朵尖銳的鬼族,面容老朽,身子卻是一派不屈的古風,說話中不卑不吭,就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普通老人一般,此者正是魔國左丞相伯仲。
“那也得看時間而論,此事發生的時機原本就處在一個非常微妙的環節,朕還未剛剛下令拘捕陰厥的時候,他在另一方就已經下手了,就算有鈴蟲穿信,也不可能如此之快,他分明是藐視王法,只圖一時之快罷了!!”仇天行冷冰冰的說道。
伯仲不多言,雙目微閉,對於魔皇的心態,他心裡比誰都要明白,仇恨失寵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而在這種關頭,又突然傳出一個這樣不利的消息,這對於仇恨而言只有百害而無一利,損人損己的事情,但偏偏這麼巧合的,就讓仇恨給撞上了,這樣伯仲的心頭微微一動暗自道來。
“或許,二殿下並不如我們之前的判斷一樣,只稱匹夫之怒,在這一系列的事件背後,有着太多的疑點了,二公主,證物,仇恨與陰厥的舊仇,和談,陛下,以及最爲重要的時間都顯得有些撲朔迷離,如果只是從表面着手,唯一的方向也只能從二公主開始,但偏偏誰也知道,恨公子和鴛小姐之間的矛盾,然而就只有這一個疑點,就偏偏讓整件事情的鏈接不上,着實不會讓老夫浮想聯翩啊,二殿下,我該說你是武運昌隆呢,還是說......”
不過伯仲並不着急,雖然眼前的仇天行看似怒頭正盛,然而,從整件事情的結果看來,陰厥的早死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有句話叫做死無對證,如果是以往的陰厥或許還能夠在被抓獲後利用他的人際關係和暗中的實力左右和印象最後的結果,然而一旦陰厥死了,一切的罪證都可以完全栽在他的腦袋上面,連帶名正言順的將他身後的實力連根拔除,消除了仇天行的心頭刺,這讓他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又會生氣呢,所以仇恨這一殺手,恰到好處,在最恰當的時候,做出了最恰當的事兒。
眼前的情景也不過是兩人在文武百官面前演得一齣戲罷了,仇恨的確會受到相應的懲罰,但是這種懲罰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只不過是形勢上的做作。所以臺下的所有官員幾乎都是心知肚明。果不其然。
“此次事件牽着之深,令朕極爲震怒,此子個性如此偏激,着實需要一番調教,皇弟!”
“臣在。”仇千戰半跪領命。
“這一次進軍夜魔之國的行動,就讓這個逆子也隨行吧,望在軍中能夠壓壓他的脾氣,磨練磨練他的性子,你可千萬不能嬌慣了他!”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