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刺血小隊威名,在下心念已久,今日一見果然非凡也。”紀天風態度溫和,沒有任何的架子,雖然刺刀隊長在之前已經下了命令,在進入到了夜魔國聯繫了夜鶯過後,一切的指揮權都交到對方的手中,然而,在確定了雙方的身份過後,紀天風不卑不吭的態度,着實賺得了不少的好感。
看着眼前的平凡的夜魔族男子,陸璐只覺得自己以往的世界完全被推翻了,殘酷的現實讓她忍不住哭出聲來。
“不是說間諜都像詹姆斯邦德一樣的帥氣麼~嗚嗚~爲什麼這個間諜頭子反而長的這麼普通~~虧我之前在看到小梓過後還有所期待呢~~這完全是隨了自己的母親嘛~~你還我的夢想!”
“你又發什麼瘋,沒事滾遠點。”仇恨用鼻子不滿地哼了一聲。
“閒話休提,直接進入正題吧。”火輪大手一揮,便止了對方的客氣話,“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不是說閒話的。”
“那麼,你們想要知道什麼?”紀天風將衆人引到了會客廳內,並讓紀靈梓送上了茶水,待看到了仇恨等人懷疑的目光過後,紀天風淡淡一笑,親自喝了一口手頭的茶水,“放心吧,裡面沒有毒。”
“這棟房子裡面,只有你和你女兒兩個人麼?”火輪大概打量了一下整個屋子的佈局,發現除了紀靈梓和紀天風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人的活動跡象。“這孩子的母親呢。”火輪望了一眼不遠處的紀靈梓,“報道里面似乎沒有提到這一點。”
說到這裡,紀天風的神色一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沒落的表情,手頭的茶杯也放在了桌面上,望着還在遠處忙碌的紀靈梓,有些傷感的說道,“在生了小梓過後,因爲大出血而去世了。”
“節哀。”火輪淡淡的吐了一口氣,隨後心頭關於孩子母親這一點的疑問也隨之放下了。“那麼,我們進入正題吧。”火輪找了個地方隨便坐了下來,而小隊的成員也隨即各就各位,獵犬和骨頭守在了窗口的兩邊,魚盯住門和門外的動靜,刺頭負責監視周圍環境的一舉一動,而剩下的三人,則負責本次對話。
“夜魔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否真的有內戰,而內戰的雙方又是誰?”
“這一點確實如此,夜魔國如今確實發生了一場非常慘烈的內戰,事情發生在三個月之前,也就是夜魔國王上,納蘭爵的生日大會上,一場針對納蘭爵而精心策劃的暗殺行動,便是一切的序幕。”
“納蘭爵他如今何在?”仇恨開口詢問道。
紀天風則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清楚,“那一場刺殺行動拉開了內戰的序幕,而納蘭爵本人也因爲這一次的刺殺而突然下落不明,至於刺殺的一方,則是一羣自稱“冷家遺孤”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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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家遺孤?慢着,這個冷家難道是...”聽到了這四個字,蝰蛇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般驚訝。
“夜魔首都月華城中的冷,便是由此而來。”紀天風嘆了口氣,“他們是夜魔國往日的皇族,同時也是一羣悲劇締造者。在千年前的叛亂政變過後,冷家的地位被納蘭一族取代,而冷家的血脈,也在納蘭一族派出的暗殺者當中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當中。”
“千年叛變...冷家多行不義,殘暴不堪,惹得夜魔族民怨鼎沸,最後又納蘭一族聯合魔國的支持,將冷家在夜魔國的政權推翻,這是史書記載,雖然其中有些話是否屬實還是個疑問,但無疑,的確是納蘭一族在魔國的支援下推翻了冷家在夜魔國的皇室地位,你敢肯定,刺殺納蘭爵的一行人,真的就是冷家遺孤麼!”
“這一點無人能夠證明,但有一點,卻是千真萬確的存在!”紀天風說着,臉色突然凝重了起來,“因爲這個自稱冷家遺孤的組織,在成功攻取了夜魔國大半領土之中,便逼得納蘭一族不得不使用了最強大的兵器,天魔神潭!而且他們對於天魔神潭的特性瞭解,比納蘭一族更爲徹底,除了作爲上一代皇族的冷家之外,夜魔國無它存在!”
“天魔神潭!”衆人神經一跳,心頭不覺緊上了幾分,天魔神潭兇名赫赫,號稱魔境第一兇兵,很少有人能夠看到天魔神潭的真面目,因爲看到過的人都已經死亡,而這種武器忽然真的出現在了衆人身邊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壓力還是籠罩在了衆人的心頭。“天魔神潭的使用,效果如何?”
“等等!你的意思是:天魔神潭的使用需要特殊的身份才行?”陸璐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話中的意義,仇恨心頭一動,隨即轉述了陸璐的提問。
“沒錯,這也是之前纔得到的秘密消息,由我們的情報人員分析得出的結論,能夠使用天魔神潭的,只有兩種血統的夜魔族才行,一者,冷家,一者,納蘭家!”
“這麼說,納蘭家已經掌握了天魔神潭了?”“關於這一點,我在之後的話中會講到。”紀天風解釋道,“關於天魔神潭,我還想再說一句。”
“請講。”看到事情的嚴重性,火輪也擺正了自己的姿態,給予對方相當的禮節,能夠探到如此準確的消息,光是這一點,便足以讓火輪正視對方的實力。
“不管無論如何。”紀天風低聲叮囑道,“絕對不能讓軍隊開進夜魔森林半步!”
“嗯?”仇恨眉頭一皺,三叔也在軍營當中,此次給予他們的命令是偵查情況,在得不到有用消息之前,想必仇千戰也不會擅自進軍,畢竟他是魔國名將,而他行軍的策略當中很大一部分便包含了謀而後動,所以,仇恨並不擔心這一點,但仇恨更好奇對方口中所說的半步是什麼意思。
“我手裡面有戰場上傳來的消息。”紀天風從書架上拿出了一疊一疊厚厚的文件,將他們全部放在了桌子上面,“這面上記載的,全部是我方人員探查和分析得出的結果。”
仇恨拿過了一疊文件,隨意翻了一頁過後,上面的畫面就讓仇恨整個人都愣住了。紙張上面是一片空曠的荒野,凌亂的碎石,平荒的大地,空無一人的地面呈一個圓形的畫面散開,無邊無際,直到畫面的盡頭,依然看不到任何的植被或者生靈,出了焦黑的石頭和泥土之外,空無一物。
而在他翻開第二頁的時候,仇恨徹底愣住了,連握住文件的手指都不由抖了一下。這是一張畫,一掌精緻的手工畫,畫工卓絕,讓仇恨一眼便能夠看出這就是這個名爲霞遠鎮的俯視圖,甚至連紀天風家的屋頂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但在他的周圍,有着一個令人恐懼的對比圖,那是一個圓圈,一個巨大無比而又觸目驚心的大圓圈,比起霞遠鎮來,要整整大了數千倍有餘,而在那副畫面的正中心,寫着四個紅色的大字。
破壞範圍。
仇恨的心頓時冷了下來。
“這是!核武器?”陸璐險些驚聲尖叫出來,捂着嘴一臉恐懼的表情,“爲什麼!這裡也...”“核武器?那是什麼東西!”仇恨心頭一動,抓住了重點急忙問道。
“等等...”陸璐有些慌亂的擺了擺手,揮舞的潔白玉臂在此刻顯得慌張無比,“你幫我問問,着片土地現在是否有...還能不能夠讓生物進入,或者說種植植物之類的。”
仇恨眉頭一皺,在他的眼中,已經看出了陸璐難得的慌張表情,顯然陸璐知道些什麼,但既然對方這樣問了,說明對這一點必然有所幫助,仇恨也只有耐下性子複述了一道。
紀天風在聽到了仇恨的問話過後,少有的愣住了,“這些事情,你是從哪兒聽來的,你怎麼會知道!”“抱歉,無可奉告。”仇恨非常熟練的回答,而在心裡面對開始了對陸璐的盤問,
“果然....有輻射麼...”“輻射?那是什麼東西!”仇恨問道。陸璐嘴角一歪,首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也就是說,在這片被摧毀的土地上,有大約一百年得時間內,已經不再適合生物的居住了,無論是裡面的水源還是植物,甚至是空氣,都最好不要去觸碰。”
“爲什麼,難道有毒?”“如果僅僅只是毒的話,那麼這件事情或許還很好解決,但偏偏他就沒有這樣簡單。”“此話怎講。”
“...你知道有兩個成語叫做,無藥可救和病入膏肓麼。”“嗯。”
“任何病情都是有輕重緩急的一個過程,你發現了他,然後治療他,之後恢復健康,這些都是醫生們經過了無數次對人體的試驗才能的出的經驗,也就是說,對於病人的身體,他們是熟悉的,即使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他們至少也能夠分析出你的病因,從而找出預防的方法,但,這一切的前提在於,你還是一個‘人’,一個他們所知曉所熟悉的存在,但如果你有一天突然變得不再是一個‘人’了,那又怎麼辦。”陸璐悽婉一笑,慘淡的臉色白淨如紙。
仇恨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他在陸璐的言語當中,似乎已經親眼看到了結局的下場。
“這就是輻射的結果,他會破壞你身體的組織,就算你的武功高強一百倍下場也是同樣,而這種不存在於肉眼的破壞甚至不是你可以感受得到的慢性死亡,將你身體改變得面目全非,最後接受必死無疑的結果,這裡面沒有奇蹟,沒有希望,一旦攝入一定量的輻射過後,一切都只剩下了絕望而已,沒有希望,沒有明天,沒有治癒甚至延緩的可能性。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但是這樣的效果無疑和我所認知的核威懾力量一模一樣。”
“......”一滴冷汗從仇恨的額角滴落,不同與先前的自信,在認識到了自己面對的真實殘酷的時候,就算堅強如仇恨,也不由落下了冷汗,“那東西,會擴散嗎?”
“會。”陸璐神色哀怨,“我原本以爲,這裡或許不再會有這種可怕的東西...你父親的決策的確非常的正確,天魔神潭,必須毀滅!”
“慢着!如果能夠掌握到技術的話,或許...”
“你還不懂麼...一旦在戰場上使用了這個武器,那就會演變爲一場單純的毀滅而已,毀滅一切的生命,歪曲一切的生命體系,即使贏得了戰爭,得到的也只不過是一片眼中污染的土地而已。”
“在毀滅敵人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希望毀於一旦,這樣的未來,你需要嗎...”
“......”仇恨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當中,身旁的隊友雖然對天魔神潭的威力有了一定的理解,但就算是作爲資深者的紀天風,或許都無法感受到仇恨此刻心頭的震撼,一種推翻了武器這個詞意義的震撼。
“武器是工具,是獲得生命保障的一種工具,同樣也是一種威懾力的存在,然而,當天魔神潭出現過後,武器的意義就改變了,毀滅,單純而直接的毀滅,沒有後悔,沒有俘虜,只有毀滅。”
在燃燒的壁爐面前,陸璐的身子纖細的宛如一漲薄紙,白色的衣裙飛舞,在燦爛的火焰之下,泛着點點明亮的星光,纖手輕輕背在背後,好似一陣風就能夠將她吹走一般。
一瞬間,仇恨忽然不敢去看陸璐的眼睛,他不知道爲什麼,也不曉得爲什麼,仇恨只感覺自己似乎有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他不敢去直視那雙眼睛,任何的一點直視,似乎都是污染了這片潔白的罪魁。
“仇恨。”玲瓏玉手突然握住了他的粗糙的手指,溫柔的掌心在寂繆的空間當中互相溫暖着,如夢如絮,宛如不真實的柔雲一般,清靈入耳。
“答應我...”聲音如夢如幻,彷彿不真實的幻覺一般飄渺。
“永遠都不要放棄自己,你永遠都是自己,你就是你,你不需要別人的眼光,即使全世界都不在需要你了,至少還有我需要...”
一瞬間,仇恨的心,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