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校園很小,我能經常看到你。
現在,世界很大,我再也見不到你。
平香公寓附近的那所大學裡,校花獨自坐在操場階梯上。
她一身黃色連衣裙,腳穿灰白色休閒鞋,頭戴白色鴨舌帽,身側放着兩杯奶茶。
一杯插好管,喝了一小半,一杯還放在塑料袋裡,未曾動過。
即便王子安說他畢業了,請了個無限期的假。
但校花依然每天下午都過來。
不下雨的話。
因爲她知道,下雨王子安不會來。
其實下雨的時候,她也撐着雨傘來過兩次。
“真是一個一生只能碰到一次的男人啊。”放下手機,看着人影漸多的操場,校花沉默
她剛在看芝芝的直播。
現在,直播結束了。
她本來還不能百分百確定,那個有一段時間幾乎每天下午都會來跑步的王子,是王子安。
現在,她確定了。
因爲直播裡,平陽王穿的衣服,跟王子穿過的一模一樣,連鞋子都一樣。
雖然他騙了她,說他不是表哥,說他今年剛畢業。
但她當然是選擇原諒了。
可惜她原諒也沒用。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爲什麼當初不再大膽點,再主動點?
大概那就是真正的喜歡,真正的愛情吧。
因爲只有在愛情面前,人才會失去理智,失去方寸。
所以,如人們所說的,愛情美好,但它總是跟人擦肩而過。
他的一舉一動,都是承諾,被她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並不是他長得好看她才喜歡他,而是他給她一種所有人都給不了的感覺。
“常記溪亭日暮……”校花又拿起手機,看已經傳遍全網的這首詞。
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
你的未來,我也沒能奉陪到底。
總說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着走完。
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即使不捨也該心存感激,然後揮手道別。
但做起來,很難。
該感激生命中出現的這些人,還是怨恨呢?
校花自己都無法給出答案。
王子安這邊,直播結束,他和龍校長一行人走了。
去找地方休息,準備吃晚飯。
平香流櫻和新垣結衣半路離開,該去星城電視臺錄節目了。
慄可欣沒去。
等平香流櫻和新垣結衣錄完節目,直接趕往一家娛樂會所。
進KTV包間後,看到裡面燈紅酒綠,白花花的腿坐滿沙發,她們也沒什麼表示。
就算王子安這一羣人裡面有女性,來這也少不了叫KTV公主的環節。
要是奔放點的富婆,還會叫男公關。
慄可欣還小,見不得這種場面,吃完飯就被送回酒店做作業了。
雖然包廂沙發上白花花一片,但畫面並沒有不堪入目。
包廂公主只是幫忙倒酒水,陪吃陪喝,陪客人唱歌玩遊戲。
男士們都很紳士,沒有酒不喝,遊戲不玩,歌不唱,就光摸腿。
王子安還沒喝多,平香流櫻和新垣結衣來後,他才放開喝。
這不是高規格聚會,至少在平香流櫻和新垣結衣這,並不入眼。
爹媽的飯局她們參加過多次,那才叫高規格,來的都是商政兩界的大佬。
不過以王子安目前的交際圈,檔次也就這地步了。
平香流櫻和新垣結衣今晚很開心,錄節目的時候兩女合唱一首歌把觀衆給震撼到了。
聽這首歌,觀衆感覺靈魂像是被洗滌了一般:海天一色,空靈如風,明媚如霞。
平香流櫻如妖似仙,新垣結衣清雅素潔,兩人的相遇就像海浪溫柔席捲魚尾,而魚兒不避。
聽完歌,聽衆已經被洗掉所有的思維情緒,畫面感只剩一人閱盡冷暖獨自留守,一人純真懵懂誤撞誤遇。
聽衆從沒想到過,平香女王能唱這類哀傷悽美的歌曲,唱到令人沉醉,直擊人心,並一擊要害。
連同臺的藝人都希望娛樂圈能善待平香流櫻和新垣結衣,不要玷污了這兩個降臨的天使。
兩女的聲音純淨,天真,像是經過天使的洗滌。
這首歌就叫《大魚》。
王子安給她們解讀這首歌,講了一個故事:
【女主說她欠鯤一條命,她得還清欠他的,卻不知道她欠湫的,遠不止一條命。
女主說她要送鯤回家,他的妹妹還在等他,卻不知道湫沒有父母,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她受苦。
女主接受的是一個天神的愛,他背叛所有神靈去愛她,爲她忍受一切痛苦,而她卻愛上一條大魚,愛上一個人類。
他爲了幫她找鯤,跳進臭水溝,和鼠婆跳舞,冰天雪地裡將她和鯤帶回家,毫不猶豫的用一整條命換回了她的半條命,法力不足還爲她強行開啓海天之門。
她的眼裡只有鯤,而他只有她。
他後悔那一夜沒有抱住她,卻從未後悔過爲她做的一切。
他也想送走鯤後和她一起生活,可是他不能,因爲他爲她,付出的不僅是那一條命,還有靈婆那永恆的孤獨。
他願意將她和鯤一起送到人間,因爲他愛她,所以要成全她,哪怕是犧牲自己。
春與秋終究是無法走到一起,可他願意爲她衝破一切束縛與阻隔。
她從未能看到一直站在她身後的湫,他孤獨卻依舊佇立,他不能倒下,因爲他身前還有一個她,他要爲她擋住一切風雨,爲她承受一切痛苦。
如果不快樂,活再久又有什麼意思。
他本可以忘記這一切痛苦,可爲了曾和她一起的那段美好回憶,他可以忍受這痛苦。
他是湫葉,她是椿花,湫葉的飄落只爲椿花開得更加絢爛,她只需要快樂地活着,一切的痛苦,都有他替她承受。】
她們成功了。
純淨空靈且富有張力的歌聲,餘音繞樑,最後的吟唱是點睛之筆。
一詞一句,美輪美奐,讓聽衆的內心充滿了無法抗拒的美好,完美至極的合作。
唱出了大海,天空,宇宙,星河,星海的感覺。
夜場結束,王子安和平香流櫻、新垣結衣她們回到酒店。
“好難聞啊。”在王子安房間守着,做作業,一給開門,酒味迎面撲來,慄可欣皺眉,拿手煽着風。
“難聞就趕緊回你們房間去。”王子安今晚沒喝吐,酒的度數很低,就是喝多尿頻。
推開慄可欣,他急急忙忙進浴室。
後面第一個跟進來的新垣結衣,看到王子安進洗手間沒關門就站馬桶前脫褲子,連忙幫忙關上門。
然後,她去給王子安準備換洗的衣服。
“我不回,嚶嚶和結衣睡覺不老實,老是壓到我。”慄可欣在洗手間門外央求道。
“我睡覺有這麼不老實嗎?”平香流櫻一臉迷惘。
新垣結衣也努力回憶,但沒回憶個所以然來。
不知道慄可欣說的真假。
“你以爲跟我睡你沒壓到我嗎?”上完洗手間,洗好手出來,王子安冷笑。
“子安,你再不陪我睡,我就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