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希望,韓宣和老巴頓、馬丁內茲他們,來到雪山牧場最初開始出現異常的地方。
如同老巴頓所說,那片靠近羅塔湖的土地,用肉眼發現不了異常。
草還沒有完全乾枯,但明顯比其他地方顏色更黃,看紫花苜蓿杆莖的高度,之前應該生長得很好。
幾隻兔子在不遠處翹辮子,經過這段時間的風吹雨淋,屍體已經腐爛。
阿拉斯加雪橇犬史努比聞見那味道後,忍不住犯惡心,有時候鼻子太靈敏,並不是件好事。
走路時候需要小心翼翼,因爲很多地方都有被挖過的痕跡,有些坑深達兩三米,已經能看見積水。
一隻兜蟲不小心掉下去,此刻正浮在水面上掙扎,不一會兒就一命嗚呼。
這讓韓宣先是懷疑,會不會有反社會人格的人來投毒,但然後又覺得不可能,雪山牧場這麼大,只在一個地方投毒不可能波及全部,何況也不應該導致Act減少纔對。
在此之前,人們來自己家檢測土壤,得出的數據都是神秘物質含量增加的好消息。
帶着滿頭霧水,韓宣對老約翰說道:“明天請幫我把科研機構的人找來,在這附近挖點土壤做測試。你們知道是誰在這裡挖過麼?究竟在挖什麼東西?”
老約翰說:“好的,我明天帶他們過來。至於在挖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是某個科研組乾的吧。他們都這樣取深層土壤,很多地方沒有通電,只能靠鏟子挖,我見到過,其他地方也有……”
八點多鐘返回家裡,老爹韓千山正躺在沙發上,將頭擱在老媽腿上,讓老媽幫他按摩。
喬安娜和戴妮在院子裡爲維尼洗澡,這頭笨重的科迪亞克島棕熊,躺在超大木桶當中,任由她們幫自己刷毛,就好像指使侍女服務的土財主,圓滾滾的肚子和臉很富態。
嗓子裡不知哼哼着什麼,應該是在唱歌,腦袋上頂着一大團泡沫,在燈光照耀下發黃。
獅虎獸小白身體先天有缺陷,控制不了生長,很多獅虎獸都在年輕時候夭折,它以前挺健康,現在卻表露出一些異常,趴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已經睡着了。
韓宣走到這頭白色大獅虎身邊,揉揉它脖子上的肉,問老爹說:“如果以後Act真的永久消失怎麼辦?科學家們連它怎麼產生都不知道,消失以後沒辦法再恢復。”
從沒擁有過就算了,得到卻又失去最讓人無奈。
他老爹嘆口氣說:“這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我曾經想過它可能會在某一天會消失,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泰森食品公司的人打過電話給我,勸我將現在這批牛羊都賣給他們,以防止Act消失。那些牛羊如果不吃含有Act的牧草補充,體內Act會隨着新陳代謝漸漸減少,最終變成普通牛羊。這批小牛小羊連一歲都不到,現在就送去屠宰太殘忍,所以我沒有答應泰森食品公司的要求。他們願意給我五億六千萬美元,這可能是最後一批含有Act的牛羊,將來能賣出天價。”
“沒關係,反正我們家不缺錢,大不了像我小時候那樣,就養普通牛羊。現在牧草裡還有神秘物質,多割一些儲存着,用來給化妝品公司當原料。把人蔘都採出來,人蔘裡面含有的Act非常多,留着給我們家自己吃足夠了。按照以前的售價出售肯定不行,奶粉和麪膜都囤積下來,爭取提高售價減小損失……”
這是最壞的結果。
但在現如今這種狀態下,卻不得不提前考慮。
往日歡聲笑語的雪山牧場,今夜陰雲密佈,連寵物們都無精打采,早早就睡覺。
上次韓宣離開家很久,紫花苜蓿草得了霜黴病,他回來之後便迅速康復。
本來抱着一絲希望,但第二天起牀時候,牧場的動植物們依然還是老樣子,被一場雨沖刷,白樺樹葉子掉得更多。
第三天也一樣,完全沒有復甦的跡象,韓宣這才肯定,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那些人蔘全都被從土裡採摘出來,總共九千六百多株,像曬蘿蔔乾一樣,被放在別墅門口草地上風乾,曬乾水分可以長期儲存。
牧草收割機不停歇,卡車源源不斷將牧草送到Sheln化妝品公司那邊,當作原料進行生產,薰衣草也都被割掉,只留下如同疤痕般的草樁。
世界各地的記者組團前來,鋪天蓋地都在報道這件事,那些科學家們感覺天塌了,剛看見延長人類壽命的希望,現在卻被堵住路。
沒有Act,一切都是空談。
雪山牧場的估值一路下跌,從百億跌得只剩十億美元。
這還是評級機構留面子了,沒有Act,傻子纔會花十億美元,只爲買個二十多萬英畝的牧場。
Sheln化妝品公司和S-MR奶粉加工廠的估值也在跌,按照如今的原料供應情況,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陷入停工狀態。
受這件事情拖累,韓宣公司股票也小幅下跌,不過很快便恢復。
韓千山的財富,在短短一個月不到時間裡,蒸發數字高達百億美元,雪山牧場神話搖搖欲墜。
如同韓宣預計的那樣,近期市場上和雪山牧場有關的產品,價格大幅上漲。
一片Sheln面膜,竟然能賣出六百美元天價,而且還沒人願意賣,韓宣的Sheln化妝品直營店已經暫停營業,只生產卻不賣。
牛奶遭到哄搶,在市面上幾乎已經買不到,Gossip購物網站上掛着幾罐私人出售的,標價四百九十九美元,一出現便被買下。
那些定居在雪山牧場,企圖延長壽命的老富豪們,面對不斷下降的Act含量測試數據,徹底絕望了。
一週內有兩人,因爲憂鬱成疾去世……
就在這種混亂狀態下,八月初時候,科學家終於宣佈雪山牧場土壤中的Act完全消失,只在植物和動物體內還少量存有。
八月二號這天,一輛車橫衝直撞,開到別墅噴泉邊。
韓宣已經準備坦然接受這件事情,近幾天來認真寫《生化危機》。
此刻,他聽見急促剎車聲音,透過窗戶見到一位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模樣中年人,飛快跳下車,往自己家門口跑來。
接着他又跑回車旁,打開門拿出一個牛皮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