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宣扮演的這隻皮卡丘,終究沒能靠自己站起來,被一羣大多數年紀比他還小的傢伙扶起來,不知道它們是男還是女,甚至連哪隻是安雅也沒能認出來。
見到一隻皮卡丘湊到自己身邊,伸出姑且稱之爲爪子的胳膊戳戳,問了句:“安雅?”
對方用那處在青春期的公鴨嗓子,回答說:“嗯?你是誰?”
好吧,絕對是個男的,韓宣對他說完抱歉,在人羣裡繼續找……
有個英國小胖子男孩,拿着發給他的玩偶衣服,死活穿不進去,用力吸氣往上拉拉鍊,急得腦袋上全是汗,終於喪氣地求助孩之寶公司工作人員。
韓宣樂壞了,下意識遺忘自己剛剛也出過糗,他認不出安雅,安雅此時同樣認不出他,三十多隻皮卡丘四處亂跑,從外表上看完全都是一樣的。
兩人互相尋找對方,過了好長時間才遇到,緊緊站在一起,被先前那位年輕女人,叫過去組隊排練。
站隊形狀是個很規整的三角形,站好後舞蹈老師表情愣住,納悶於多出來的兩隻皮卡丘,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兩隻多出來的皮卡丘,心裡也挺納悶,搞不懂自己位置,怎麼被其他“野生”皮卡丘給搶去了。
留下的時間不多,編舞老師檢查完,發現從第八排的八個人,到第一排的一個人,數量並沒有錯,於是讓那兩隻多出來的皮卡丘,站在三角形隊伍的兩邊。
期間,陸陸續續從大門口進來許多人,絕大多數都是剛纔那些孩子的家長們,展廳裡沒有地方坐,只好找地方先站着。
“都準備好了吧?我放音樂,看我的手勢。三、二、一……上吧!皮卡丘們!”
編舞老師倒數完,按下錄音機的按鍵,音樂聲響起。
韓宣意外發現,這些皮卡丘跳的舞蹈自己認識,瞬間就激動了,分明是幾年前一大羣皮卡丘,在紐約時代廣場跳的那種,一模一樣。
動作很簡單,事實上穿這麼厚的衣服,也不可能有太難的動作,大概就是扭扭屁股踢踢腿,胳膊晃兩下,然後轉個圈之類的,當初動作都還記得,照葫蘆畫瓢,很少有跳錯的時候。
而安雅那邊,此刻就顯得很尷尬了。
她根本不會,卻莫名其妙被韓宣拉上來,其他三十多隻皮卡丘動作一致,只有這隻總是比別人慢一拍。
三角形突然往兩邊分散,韓宣頓時知道要幹嘛,安雅習慣性地跟着他走,然後發現自己落了單,沒有位置進去,接着轉身往另一邊跑。
編舞老師很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不過本就只是一場娛樂而已,沒什麼好生氣的,更多是覺得好笑。
道森、歐文等人,見到那隻錯誤百出的皮卡丘,笑得肚子都疼了,以爲裡面是小老闆,毫不留情地嘲諷。
直到有位家長憋着笑,提醒說要尊重孩子們的勞動成果時候,他們這才停下……
安雅在玩偶衣服裡面,眼睛盯着前面同伴的動作,盡力想要模仿,卻總是慢一拍。
別人往左轉,她往右轉,轉到一半時候發現不對勁,改成往左,別人卻開始往右轉了。
瞧見那些大人們看自己這邊時候的怪異笑容,她咬了咬嘴脣,恨死了出餿主意說很好玩的韓宣。
韓宣一直在找機會看她,發現時候也忍不住大笑,再次合併成一個大三角形,安雅聽見笑聲,終於惱羞成怒,往他腳上踩了一腳。
見還想要再踩第二腳,韓宣立馬往後退,再次被臃腫的衣服拖累,又絆倒了。
這種衣服非常厚,倒在地上一點都不疼,看見這隻高興到跳起來的皮卡丘,他打了個滾爬過去,把安雅也弄倒。
兩個人躺在地板上,面對面地互相打鬧,受到他們影響,其他人沒辦法跳舞了。
編舞老師關掉錄音機,拍拍手說:“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快分開吧,只是跳舞而已,幹嘛打架。”
韓宣和安雅只是在玩鬧,聽到這話後,也就順勢停了下來。
等編舞老師走來詢問他們是誰時候,安雅用爪子戳戳韓宣,指着一位家長,示意有人正在用數碼攝像機錄像。
他也發現了,如果在這時候被人認出自己是誰,那豈不是英名盡失、光輝形象盡損嗎?
哪敢在這種場合摘掉頭套,周圍都是孩之寶公司員工,僥倖不被他們認出來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往門口揮手,接着對安雅喊了句:“撤!”
兩隻皮卡丘,立馬同時邁着小步子,往出口方向跑去,這種規模的展銷會,公司一年要舉辦好幾百場,沒什麼可看的東西。
發現它們真跑了,現場人們目瞪口呆,多餘的那兩隻皮卡丘,也站回原本應該屬於它們的位置。
編舞老師眼神納悶,問一位孩之寶公司的員工說:“他們倆是誰?”
“我也不知道,衣服都穿跑了。等等,我出去看看。”
說完小跑追出去,剛好見到一隻皮卡丘,卡在勞斯萊斯車門旁進不去。
等它摘掉頭套時候,驚愕發現居然是小老闆,眨眼間換個很開心的表情,揮手打招呼說:“韓!早上好啊!”
韓宣瞪他一眼,開口說:“你沒見過我!剛纔那個不是我!”
關好車門飛快離開……
那人的叫喊聲,終究被跟過來的家長們聽到了,看看勞斯萊斯車牌號碼,表情若有所思。
幾天後,HOPE集團旗下的視頻網站裡,突然多出一條《韓宣大戰皮卡丘》的熱門視頻。
發佈者拿上帝當見證人,很肯定地說,其中有一隻就是韓宣本人,又引起一陣皮卡丘熱潮,這些是後話,暫且不談……
……
大本鐘。
鍾重13.5噸,鐘盤直徑7米,鐘擺重305公斤,它坐落於倫敦國會大廈北部的鐘樓,著名之處在於準確和那重達十三噸的巨大報時銅鐘。
銅鐘聲音清晰響了十二下,靠的距離太近,耳朵被震得有點疼。
韓宣無聊地咬住草莓味冰棍,身上已經換了一套衣服,旁邊安雅也是。
此時擡頭看向每個鐘面底座上,都刻着的相同拉丁文句子,回答她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上帝啊,請保佑我們的女王維多利亞一世安全。”
習慣了韓宣博學多才,見他真的認識,安雅沒做出太多反應,她還在對早上那件事生悶氣,雖然沒人認出自己,可自己覺得丟人,這就是安雅氣惱的理由。
漸漸出名這件事,或多或少影響到了她,大概和其他名人一樣,也怕成爲別人口中的笑話吧。
韓宣不太在意,只是件小事而已,不用等到夜幕降臨,她就會忘在腦後,抱怨說:“伊莎貝莉幹嘛要選這裡見面呢,中午天氣最熱。或許我們應該找家咖啡館坐着等她,站在這裡有那麼多人對我指指點點,肯定是在崇拜我,這會讓我膨脹自滿。”
顯然是自誇,周圍確實有許多人,在議論韓宣到來這件事。
如果是平常,安雅可能會裝做沒聽出來,或者隨意回答點什麼,但今天不想讓他舒服,丟出個鄙視表情,反駁說:“很明顯,他們喜歡看維尼。”
胖丁聞言,臉上表示出不開心,可冰淇淋能讓它忽視這點小病句,心想本喵也很受歡迎好吧。
繼續低頭舔食,用來散熱的爪子抱住冰淇淋外盒,從爪子一直涼到心裡,肉臉一陣哆嗦,真是爽死喵了……
一旁的維尼,聽見安雅叫自己名字,茫然扭過頭,此前它正盯着胖丁那盒冰淇淋流口水。
八月末,平時氣溫在十五到二十五攝氏度左右徘徊,即將進入秋季,夏天突然“迴光返照”,今天倫敦氣溫罕見地達到三十一攝氏度。
安雅撇過頭,對維尼笑了笑表示沒事,開口說:“我也不知道,但在電話裡,她確實告訴我說來這裡見面,應該快到了吧。韓,附近爲什麼要寫那麼多禁止隨地大小便的標語呢,如果不是這些牌子,其實風景會更美。”
“原因我大概知道一些,或許是在防備法國人和德國人吧。”
“防備?”安雅對此很不解。
韓宣接着說:“在巴黎街頭時候,偶爾總能聞到一股尿騷味,尤其是夏天。廁所數量比較少,不論男女都喜歡在大街小巷解決生理問題,已經養成了習慣,後來建好廁所他們也不用。德國人同樣是這種習慣,在同一個地方尿的人多了會產生破壞力了,我聽說德國烏爾姆大教堂,如今就面臨着難題。那座建於14世紀的哥特式教堂,是世界上最高的教堂,因爲經常有人在教堂外牆上尿尿,幾百年來已經危及到教堂的建築安全,尿液中所含的鹽和酸,不斷侵蝕教堂砂岩基層,如果不小心維護,就快被人給尿塌了。他們可能是在防備,怕國會大廈也被人用同樣的方法攻擊,即使尿不倒,產生味道也不好受。”
“……我跟母親去過那座教堂,似乎,確實聞到過某些味道。”安雅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當兩輛賓利開過來時候,韓宣有些納悶。
款式明顯是剛在巴黎發佈的新款,已經能看見司機,他是伊莎貝莉的保鏢之一。
按道理來說,她應該買不到這車纔對,和穿着香奈兒碎花裙的伊莎貝莉見面時候,好奇問出這個問題。
幾個月來瘦了不少的伊莎貝莉,無所謂回答說:“我喜歡這款車。告訴經理說我是你女朋友,他們第二天就把車送來了,昨天剛拿到手。”
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