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楚悠雲早早的起了牀,聽見院子裡似乎有聲音,有些好奇的想到,這大清早的居然已經有人起牀了。
楚家老宅的院子很大,有亭子,有池塘,草地上鋪着磐石的小路,一身黑色皮衣,手裡緊緊的握着一把短小的尖刀,顯然正是老柳,老柳挺身站在一顆蒼天大樹之下,雙眼緊緊的閉在一起,似乎沒有察覺到身後的楚悠雲。
老柳就這樣一動不動站着,就像一個木頭人,時間似乎靜止了,風吹,草動,葉落。
一片枯黃色的樹葉漸漸飄落下來,老柳動了,比他更快的是手中的短刀,刀鋒凌厲,尖銳的刀鋒快速的將落下的枯葉斬成四片,散落塵土之中。
老柳終於睜開了雙目,也沒有回頭,只是看了眼地上分成四片的樹葉,“唉,好久沒用刀了,速度都慢了。”
楚悠雲走上前來,驚奇的說道:“這還慢?那你要怎麼樣纔算不慢?”
老柳似乎早就知道楚悠雲的到來一樣,頭也沒回的說道:“我不知道怎樣纔算不慢,我只知道以前我可以將它們斬成八片的。”
楚悠雲一陣無言,就這麼大的樹葉,閉着眼在一瞬間將它斬成八片?說出去,誰會信?
“楚少。”卓一凡精神抖抖的走了進來,因爲最近不愁錢,獵天發展的很快,人自然也顯得更加有精神了。
“老兄,怎麼了?”卓一凡一般沒事是不會大清早跑來找自己的,看來今天是出了什麼事,難道是雙龍幫又跑出來鬧事了?
似乎猜透了楚悠雲心裡的想法,卓一凡搖頭苦笑道:“楚少,不是雙龍幫的事,是京城的另一個幫會,刀幫,一共也就一千多人,他們要你爲昨晚的事給個說法,說如果把老柳交出去,在公開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這刀幫的人腦子沒燒壞吧?自己剛剛將雙龍幫弄的元氣大傷,你一個小小的幫派居然還敢跑來鬧事?
想到這裡,楚悠雲對卓一凡說道:“你去告訴他們,交出老柳是不可能的,讓我道歉也還是不可能的,唯一可以商量的是,讓他們把脖子伸好了,等我去宰。”
卓一凡聽後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知道會這樣,準備下去時,一直沉默不作聲的老柳終於開口了:“楚少,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行不行?反正這事也是因我而起的。”
楚悠雲深深的看了眼老柳,點點頭,表示答應,見楚悠雲點頭,老柳微微一笑:“楚少,請在借我一千兩百元,以後還你。”
楚悠雲疑惑的開口道:“錢當然不是問題,還不還都無所謂,可是你要這麼點錢幹什麼?”
老柳滿含深意的看了眼楚悠雲,微笑道:“交保護費,每個月的保護費正好這麼多。”
交保護費?楚悠雲當然不會覺得老柳是怕事,纔去交保護費的,可也不好多問,“好,等下讓一凡拿給你,你要多少人?”
老柳點點頭,“謝謝楚少,我一人,足以!”
我一人,足以!這句話在楚悠雲腦海裡不斷的涌現着,這是何等的自信啊,可是以防萬一,楚悠雲還是讓卓一凡暗中處保護他,不到關鍵時刻,不出手。
繁華的夜,罪惡之源,開始蔓延。
刀幫的幫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體已經有些發福,叫許海福,外面的人直接稱呼他爲胖子,爲人斤斤計較,愛貪小便宜,隨着幾年的發展,刀幫也拙見有了點小的進展,這使的許海福更加的得意猖狂,而且凡是他管的場子,保護費收的都比別人多,一點都不講道上的規律,惹的不少人厭惡。
許海福剛剛收到小弟的消息,老柳在外求見,據說還帶來了保護費,許海福聽後一陣得意,獵天楚少昨晚救走了老柳,今天自己只不過是威脅了一下,就乖乖的把老柳交了出來,哈哈,獵天楚少,不過如此啊。
許海福搖擺着自己那肥胖的身軀走到門口,見到老柳面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手裡還拿着一摟紅色的鈔票,看着那紅色的票子,許海福雙眼笑的眯成一條細縫,然後一臉裝逼的說道:“你就是老柳是吧,把錢留下,然後在嗑三個響頭就行了,另外,叫楚悠雲也來磕頭道歉,不然我就帶人滅了他。”
自以爲楚悠雲也怕了自己的許海福更加的得意,爲了在小弟面前留下威武的形象,得寸進尺的說道。
老柳始終都是低着頭,在許海福話講完後終於擡起了頭,雙眼死死的盯着許海福,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老柳將手中的鈔票往天上一甩,一字一字的說道:“這不是保護費,這是買你們刀幫所有人命的錢。”
許海福傻眼的看着那被甩上天,在空中被風吹的到處亂舞的鈔票,一陣心疼,他一向如此,視財如命,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想到老柳剛剛那眼神,許海福心裡就忍不住一陣發抖,不過好在站着自己身邊小弟多,很快又恢復了剛剛的囂張,“老柳,好大的口氣,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了,給我上,剁碎他。”
聽到老大的吩咐,刀幫的小弟們興奮拿着砍刀對老柳砍去,不過一個人而已,一人砍他一刀就能把他砍的渣都不剩一個,然而現實卻不是刀幫小弟想的那樣。
老柳剛剛還很沉穩的氣勢突然變的狂暴起來,手中的短刀靈活的在手中晃動着,一陣刀風襲過,隨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入衆人鼻孔中,再次一看時,剛剛領頭衝上去的刀幫小弟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上,給我上,都愣着幹嘛?誰殺了他,賞十萬!”似乎看出了老柳的強悍,許海福拼命的喊道,一向摳門的他這時也不得不拿出十萬來作爲鼓勵。
十萬元,在普通人眼裡,這是一筆鉅款了,刀幫的小弟們貪婪的tian了tian嘴脣,提着砍刀再次像老柳劈去,哼,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老柳冷眼看着這羣不怕死的人,身體彈身而起,右腿狠狠的擊打在前面的一羣人胸口上,最先衝過來的小弟還不明白怎麼回事,胸口一悶,身體就倒飛出了出去,還撞到了不少跟上來的刀幫小弟。
雙腳有力的踩在地上,老柳抖了抖手中的短刀,冷聲道:“擋我者,死!”
地獄是什麼?這就是地獄。煉獄是什麼?不過如此。
滿地的屍首,殘留四處的血跡,隨地可見的斷肢,在屍體堆疊起來的人推裡,站着一個男人,一身染滿了鮮血的黑色皮衣,手裡同樣捂着柄滿是血跡的尖刀,在昏暗的路燈照耀在下,宛如地獄裡走出來的勾魂使者。
看着四周,老柳終於忍不住倒了下來,落地時,嘴裡還念道:“一千一百九十九個,還差一個,許海福。”
卓一凡終於從暗處走了出來,看着滿地的屍首,扶起了脫力的老柳,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放心,一個少不了,楚少已經讓人去替你收債了。”
老柳聽後欣慰的閉上雙眼,他太累了,好久沒用刀了,居然這麼累。
京城街道的一角,許海福拼命的跑着,雖然已經跑了很遠了,可他還是害怕,那個老柳簡直不是人,許海福邊想邊跑着,終於,在又跑出一百多米的時候,倒在了地上,粗魯的喘着氣。
“怎麼不跑了?就你這廢物居然叫楚少給你磕頭。”一個不夾一絲感**彩的聲音在暗處響起,許海福狼狽的坐起身來,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住人,一個紅衣男子,夜太黑了,看不清相貌,“你是楚悠雲的人?”許海福喘息問道。
“侮辱楚少者,死!”一陣刀光閃過,血光漸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