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愛一個人,所以,就要死死地傷害他??
當務之急,最好的辦法,其實是果斷地對他說一句:小東,我們分手吧。
可是,她說不出來。
好幾次話音在喉頭哽咽,也沒法開口。
悔不當初。
真不該憑藉一時的意氣之爭,爲了和易向西鬥氣,說出答應和小東結婚的承諾。
現在,如何收拾???
“小麥……”
“小東……”
她說不出口,面容異常的僵硬。
樑小東暗歎一聲,也不再追問,只是輕輕拍拍她的肩:“小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喬小麥情知再也不能拖泥帶水了,她站起身,深深吸一口氣,非常的果決:“小東,我們分手吧!”
樑小東驚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半晌,他才呆呆地問:“爲什麼?”
她的聲音異常冷酷:“你回去問你大哥。”
大哥?
這關大哥什麼事情?
樑小東一把抓住了她的肩頭,茫然無措:“小麥,你告訴我原因!我要聽你說!爲什麼??這是爲什麼??是不是我大哥他爲難你了??是不是?如果是,我會勸阻他……小麥,你是嫁給我,不是嫁給我大哥……小麥……”
她還是異常冷靜。
“小東,你先回去問你大哥原因。問了之後,再考慮三天,到時候,你才決定要不要娶我。”
他驚得完全沒了主意。
卻不肯罷休。
又說不出話來,彷彿一個可憐的孩子,忽然之間受到了重重的一擊。
這打擊來得那麼快,那麼突然,讓他完全回不過神來。
“小東,你先回去!”
他已經逐漸地冷靜下來了,聲音非常非常沉重:“小麥,我會回去問我大哥。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須知道……”
他抓住她的手,握得緊緊的,語氣十分慎重:“要和什麼樣的女人結婚,過什麼樣的日子,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大哥可以提出參考意見,但是,他不能替我做主。”
他的神情,再
也不是昔日那樣的單純和天真。
喬小麥恍恍惚惚的,彷彿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不不不,樑小東並不天真幼稚,他並不是一個在溫室裡長大的乖寶寶,從小家破人亡,看盡人生百態……稍微大一點便一個人在國外度過漫長的歲月。是的,也許他是單純,是善良,可是,並不表明他就是一個沒有腦子沒有擔當的男人。
只因爲成長歲月,讓他是一個更加純粹的男人,沒有那麼多心計和算計而已。
我們是不是已經見慣了算計男,腹黑男,所以,反而對正常心態好性格的男人不習慣了?
你以爲人生都是犯賤的過程嗎?
一個聲音在心底拼命的吶喊:喬小麥,你會後悔的。
放棄了這樣的男人,你會後悔一輩子。
無論是江一行,易向西……她這一輩子加起來所認識的男人都及不上樑小東十分之一的好……他纔是最最理想的哪一個男人。
如果錯過了這樣的機會,必將永遠永遠不會再來。
要堅決地說出分手的話那是多麼艱難的事情,可是,她還是硬着心腸,非常果決:“你先去問了你大哥再說。也許,問清了原因,你會同意跟我分手的!”
“!!!!”
“我們之間必然只能分手,沒有別的餘地了。”
她說得那麼肯定!
樑小東放開她,大步離去。
這個男人,他並未糾纏,他是一個高貴的男人。
死纏爛打從來不是他的做派。
等到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喬小麥才癱軟在了沙發上,淚水從指縫裡掉下來——是的,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這一輩子,自己也碰不到這麼好的男人了。
小白打開門出來,極其憂慮地看着她。
但見她在痛哭,驚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奔過去抱住她:“麥姐……麥姐……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你和巧克力叔叔吵架了嗎?他罵你嗎?麥姐……麥姐……”
她抱住孩子,慟哭失聲。
難道自己這一輩子,真的就只能如此了?
真的只能被易向西那個魔鬼所把持,□□,從此,沒有愛情,沒
有婚姻,任他爲所欲爲????本來,因爲他對小白的疼愛,她對他的恨意已經不那麼強烈了,可是,此時此刻,又死灰復燃。
“麥姐……”
她淚眼迷濛:“小白,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好好好……”
孩子只求她不哭,拼命地點頭:“麥姐,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會聽你的話,我會好好寫作業,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小白,你答應我,今後再也不要和易叔叔見面了,好不好?”
孩子拼命點頭的舉動停下來,小脖子有點梗着——再也不肯點頭了。
小臉上寫滿了不安和驚惶。
那是她的爸爸。
如果光是一個易叔叔,那不算什麼——可是,那是她的爸爸。
孩子知道,那是自己的爸爸。
豈能要一個孩子,堅決和父親斷絕關係?
而且,她才經歷了差點被學校開除的事情,早已體會到有一個父親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只是這一次,她並不敢一再追問爲什麼,只是也不點頭,怔怔地抱着麥姐。
“小白……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去他家裡了……無論他怎麼請你你都不要去……”
“爲什麼,麥姐?”
孩子終於問出口,可是,喬小麥卻無法回答。她壓根就不知如何對這麼小的孩子解釋。而且也解釋不明白。
“小白,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求求你了……你答應我好不好?”
“是因爲巧克力叔叔嗎?”
“對,因爲他,我根本不敢和巧克力叔叔結婚……”
“就因爲你不能和巧克力叔叔結婚,所以我不能去爸爸的家裡?”
喬小麥張口結舌。
“爲什麼?”
“……”
那是一個荒誕而無理取鬧的悖論。要讓一個孩子理解,何其艱難?喬小麥不能再說下去了。她放開小白,整個人徹徹底底癱軟在沙發上,失去了生機,也失去了希望,彷彿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是的,她可以威脅易向西,可以恐嚇他,但是,那個魔鬼,他真的受這樣的恐嚇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