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道無痕,尾聲 看 去
太平洋，帕勞附近海域。
一艘伯吉斯豪華遊艇在藍色的大洋上停泊着，和這個陽光燦爛的早晨一樣悠閒。
龍雲站在船頭，倚着欄杆看着海面發呆，墨鏡上倒影着粼粼波光。範建從船艙裡出來，繞到了船頭，兩隻手各拿着一杯“血腥瑪麗”，悄悄地走到身後。
“老大！這裡的雞尾酒真不錯，你嚐嚐！？”他一臉賤笑，“反正都是免費的，不喝白不喝。”
龍雲一愣，回頭接過酒杯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道：“你能不能長點志氣？酒吧檯裡面還有很多世界級好酒，喝點雞尾酒就把你高興成這樣了？這是辛格的船，你就算敞開肚皮吃喝，也吃不窮他。”
範建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哈哈一笑，“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況且，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看這次事情之後，我一定能夠飛黃騰達！”
“你以後打算做什麼？”龍雲突然莫名地有些憂傷，捏着酒杯問範建：“想過沒有？”
“沒有，不過我弟弟現在浪子回頭了，杜林那邊說邀請我去美國，讓我給他們當鍊金師，給出了很高的條件，不過我想我不會去，他的家族跟我師傅有仇，我沒找他麻煩就好了。”
說到這裡，範建頓了頓，問龍雲：“要不，我以後就跟着你好了，老大，你去哪，我去哪。”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將來要去什麼地方。”龍雲嘆了口氣。
“也是，你說吧，現在都說你是毀滅者的血統，天幕公司和長老會看來也不會要你回去了，搞不好往後兩族之間的恩怨都不知道怎麼算呢。”範建說。
“長老會元氣大傷了，四大大家族滅了三個，剩下的只有哈布斯家族，至於天幕公司，雖然損失不算大，不過我相信暫時不會找我的麻煩。”龍雲說：“況且，昨晚我和老哈布斯通了視頻電話，那個老奇葩看起來啊不像要和我爲敵的樣子。”
“你跟他說了你在亞特蘭蒂斯智慧之樹裡見到的一切？”範建一愣，旋即說道：“包括蟲洞和阿蒙.拉的事情？”
龍雲點點頭，“嗯，說了，之所以說，也是阿蒙.拉自己的意思。他說得對，要兩個相互仇視的古老種族能夠冰釋前嫌站在一條陣線上，最好的辦法就是然跟他們都知道除了彼此之外，還有更強大的敵人，這樣才能一致對外。”
範建呷了一口酒，感慨道：“真是神奇啊……想起那天的事情，至今我都覺得像做夢一樣，如果當時不是薯片妞踢我那一腳，也許我還真沒勇氣跳進那灘粘乎乎的藍色**裡面，不進去，就去不到亞特蘭蒂斯里面，去不了裡面，我在外面就會被炸死。”
“不過……”範建歪了歪腦袋，“可惜我沒資格進入智慧之樹的禁區裡，否則也許可以學到點什麼，那裡可是古文明的發源地，一切天賦和咒文的源頭……”
“那裡是個寶藏，可是如果心存不善之人進去，也是禍害。”龍雲說。
“你指的是奧丁？”範建想起了那個披着金甲和斗篷，手持岡古尼爾的神，忍不住打了寒顫，“這傢伙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
“會的，嚴格意義上，他是不會徹底死絕的。”龍雲說，“也許下一次是百年之後或者千年之後，沒人知道。”
“那個蟲洞……”範建忽然好奇問：“真的是通向銀河系邊緣的？”
“至少阿蒙.拉告訴我的是這樣。”龍雲說：“他還讓我看了邊緣之外的東西……”
“就是那些從亞特蘭蒂斯故鄉星球追蹤過來，一直尋找着阿蒙.拉這支皇族的外星文明？”範建說：“聽起來，這件事好像很嚴重，假如有一天阿蒙.拉釋放在銀河系邊緣的幻象被識破……他們豈不是很容易就發現地球了？”
“至少這兩萬多年來，阿蒙.拉一直就守在那裡，那個古老的外星文明也沒識破他釋放在那裡的幻象，況且銀河系本來就很特殊，自身就是一個蟲洞，阿蒙.拉選擇這裡作爲落腳之地是有原因的，所以在那個古老的外星文明眼裡看來，地球和整個銀河系根本不存在。而所有從地球上發出的訊息和生命跡象，也都被阿蒙.拉截了下來，銀河系等同於一個布控嚴密的大監獄，外面的人窺探不到裡面，裡面的人也發現不了外面的世界。”龍雲說：“你也不要太擔心，畢竟阿蒙.拉曾經也是那個古文明裡的一支皇族，知根知底，應該沒那麼容易被識破。即便是識破了，大不了我們再一次組織人去殺神，反正之前我們經常殺，對吧。”
“這真是個偉大的人啊……不，應該說是神了。所有人都以爲他失蹤了，實際上沒人知道他是通過智慧之樹的力量製作了一個由地球通往銀河系邊緣的小型蟲洞，一個人竟然在銀河的邊緣孤獨地渡過了幾萬年，真的是很難得……”
“怎麼？聽你的口氣，好像想去給他做伴？”龍雲笑道。
“不不不！我是普通人，不是神，我耐不住寂寞不說，我也沒有那麼長命。”範建趕緊擺手，看了看周圍道：“況且地球那麼漂亮，我可不願意離開，而且我還沒討老婆呢……”
“你們哥倆在這裡聊什麼聊得那麼開心？”
倆人正說着，瑪塔和萊娜還有格格從船艙裡走了出來。
“哦，我和範建在聊，什麼時候給他介紹個女朋友。”龍雲瞟了一眼範建，說：“你們有什麼認識的好女孩，可以給他介紹一個。”
“侏儒的後裔嘛，還是找侏儒的後裔好，至少不會混血混得太厲害嘛！”瑪塔說：“我想到水母基地裡頭那些超級混血我就起雞皮疙瘩！”
萊娜走上前，遞給龍雲一個PAD，努努嘴道：“看看吧，事情都擺平了，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了。”
龍雲拿過PAD，上面是一些聯網的新聞，標題全是諸如“歐洲教堂外發生槍擊事件，神父中彈死亡，事情或與宗教博弈有關……”、“美軍航母編隊在印度洋遭遇風暴，損失慘重……”、“印度洋查戈斯羣島海底火山爆發引發海嘯，印尼、泰國、印度、斯里蘭卡沿岸受災……”、“百老匯大街發生幫會交火事件，二十餘人喪生……”
“掩蓋得可真不錯，看來天幕公司的力量很大啊。”龍雲笑了笑，將PAD遞迴給萊娜，忽然問，“特洛伊怎樣了？”
“魔方的服務器裡的程序被完全清掃乾淨，芬奇博士覺得這個人工AI有些超出控制範圍之內，還是使用天網這個程序比較好，特洛伊暫時封存起來，不再使用。”萊娜說：“你昨晚和老哈布斯會長通電話了？”
“對。”
“談話還算愉快？”萊娜表情有些擔心，“我可不想以後咱們之間是敵對關係。”
“天幕的首席聯絡官居然還怕跟我這麼一個混血種爲敵？”龍雲笑道。
“哼！”萊娜沒搭理他，轉身走了。
走出幾步，突然停下步子，大聲道：“不是不敢，是不想而已，龍雲你這個自大狂！”
等他走了，龍雲問瑪塔：“你呢？打算去哪？”
“我能去哪？格林祭司掛了，光復會的祭司會議全體陣亡，都讓奧丁的英靈戰士幹掉了。”瑪塔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沒地方去了。”
“瑪塔，要不跟我一起回中國？”範建說：“我帶你去見我師傅，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鍊金師。”
“就你？”瑪塔白眼一翻，扭身就走。
範建追着上去：“喂，別走嘛！中國很好玩的，尤其是吃的，你吃過之後會發現，你以前吃的都是豬食……”
等他們走遠，龍雲這纔將目光投向格格。
“喂！尼伯龍根的皇女，你有什麼打算？”龍雲問：“回美國？”
“嗯，迴天幕，現在天幕公司在恢復階段，我得回去一下，而且沃克中校和‘紀’的勢力還有些參與，我必須回去協助博士清理他們。”格格說。
“還是要打打殺殺啊？有點煩呢！”龍雲嘆了口氣，望着遠處的海天一色。
“你呢？”格格說：“還回天幕公司嗎？”
“我？”龍雲忍不住笑了，指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可是毀滅者，而且我血統徹底復甦了，你們不怕我？芬奇博士不怕我？長老會哪能容得下我？”
“你又不是真的毀滅者，你只不過是個混錯血的傢伙。”格格不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啊？博士和我說了，暫時光復會和長老會之間都不會有戰事了，也許大家回到幾萬年前合作的那段時光會比較好一些，至於那些阿斯嘉特的神們，就隨他們怎麼想吧，等他們復活了再說，反正奧丁都殺了一次，也不在乎再殺一次其他神。”
龍雲一愣，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長老會從前的宗旨恐怕在這次的行動中被動搖了，未來看起來存在太多的不確定性。
“你呢？有什麼打算？”格格問。
“我打算線回一趟中國，我答應給院長建個新的孤兒院，之前一直沒時間，現在有時間了，就要兌現自己的承諾。”龍雲說。
“之後呢？”格格又問。
“之後？”龍雲突然感到一陣茫然，搖頭道：“我自己都沒想過。”
格格似乎有些失望，眼神暗淡下去，也沒說什麼，轉身走了，突然又回頭說：“行，反正我辦完手頭上的事情也許會去找你。”
說罷，消失在船艙裡。
龍雲在原地呆呆站了一會兒，然後沿着船舷走到船尾。
芬里爾帶着一定遮陽帽坐在船尾的一張椅子裡，舔着一塊巨大的波板糖，手裡握着魚竿，在釣魚。
“和你的那些朋友都告別了？”他頭也沒回，“有沒有趁機向兩位美女表白？你要知道，亞特蘭蒂斯人是不在乎三妻四妾的，我們允許多妻制。”
“每天這個世界都那麼多人死，怎麼就沒見你這個禍害死呢？”龍雲在他身旁坐下，揶揄道。
“沒良心啊！”芬里爾一臉冤屈，“你也不想想你最危險的時候誰冒着生命危險爲你擋下了那些變異近衛？我差點小命都沒了，如果不是我弟弟耶夢加得生生擋住了那顆反物質武器，我看你現在都沒機會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是擋住了基地的爆炸，沒擋住反物質武器的爆炸。”龍雲說，“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他，不是那顆反物質武器的適當爆炸，蟲洞也不會受到影響打開，我也見不到阿蒙.拉。可惜他死了……”
“沒事，他有不是第一次死，現在你的血統復甦了，他很快就會復活，包括我的姐姐海拉。”芬里爾說完，突然摘下遮陽帽，回頭目不轉睛盯着龍雲道：“我現在無家可歸了……”
龍雲看着這傢伙一臉的賤相，哪像個無家可歸的？這傢伙隨便到哪都可以富貴榮華，說這種話顯然是想跟着自己。
“別囉嗦了，是男人直說，以後你就跟着我好了。”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我只會吃和玩，別的不會……”
“行，我養你。”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