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崩……”甚至每一腳踏出,明明不過是邁步間的距離,可對秦逸塵,乃至欲要登臨千錘閣的所有人而言,都好似相隔千萬裡的天埑!一步一天埑!但是,在秦逸塵的帶領下,衆人竟都是收起了神兵,腳踏實地。
儘管連葛千錘都沒有禁止藉助外力。
“有點意思,小傢伙們。”
足足良久,有人跌倒,甚至被壓襲的再站不起來,然而葛千錘並未攙扶,也並未將其直接拽上來。
而倒下的人,也終於能站起來。
щшш ☢тт kan ☢¢ ○ 六十步……七十步……當姚天在秦逸塵之後踏上七十步時,桃眸不禁顫動,這一步,恐怕能讓萬千神皇止步!秦逸塵仍在前行,甚至此刻他的視線中,已不是臺階,而是一步步天埑,天埑之中,神錘無數,那散發出的可怖神威,令渺小的他望而卻步。
秦逸塵猛然搖頭,這是他的神道法則顯化出的懼怕,這是他的心障!這是他前進之路的累贅!千萬裡的天埑也好,不過邁步的臺階也罷,萬千神錘都在那裡。
“我們無論遇到什麼困難……”白蒼咬牙切齒:“都不要怕!”
“微笑着……面對它!”
巫嫣呲牙裂嘴:“你還能笑的出來!?”
“我笑給你看……哈哈哈哈哈!”
不得不說,一衆妖神之間的打趣,卻是夾雜着肝膽相照的情義,那情義化作力量,令他們不至於被神錘擊倒。
八十步!秦逸塵已是身形崩顫,他清楚的感覺到,先前走過的每一步,在神錘的鑿擊下,令他曾經的缺陷不斷被錘鍊,被彌補!曾經仙道未曾明悟的瑕疵,在神錘之下漸漸剔透清晰!九十步!秦逸塵抖如篩糠,牙關已被咬出血,然而流淌出的金紅神血,似乎在頃刻間便蒸發,他的神力盪漾,他的神道法則在一次次捶打下,越發完善!曾經,他以刀斬神魔,那一刀足以媲美甚至勝過天啓龍帝當年同境時的驚豔。
可秦逸塵曾經也只知那一刀,但是現在,神錘鑿擊,卻宛若爲他打破了桎梏,令他的法則,可以更爲寬廣,對世間萬物,似有了新的理解!“轟!”
又是一步邁出,千百神錘砸下,秦逸塵的元神已被砸的縮小一半,只剩一丈,但是如今,任由那足以令靈魂崩碎的神錘砸下,元神也不再縮小!九十二步……九十三步……在那一刻,秦逸塵的視線又變,儘管他離葛千錘已經很近,可是周遭的臺階,竟是站滿了一道道光影。
那些光影有在他之上,有在他之下的,更有站在千錘閣下,一臉歡呼雀躍的。
“終於上來了!葛師,這次您一定要爲我打造一柄好刀!只有絕世神刀,才配得上我昊天啓!”
“砰!”
秦逸塵突然撞在了一道光影上,那光影竟是微微踉蹌,前者頓時一驚:“前輩,對不起……”那光影笑了笑,溫文爾雅,只是臉色是卻顯得萎靡:“不關你的事,我……我有些累了,不過還不至於倒下。”
“不過……你一定可以的!對麼?”
秦逸塵呆了呆,突然間,年輕的昊天啓注意到了他,一臉嬉笑的揮手:“逸塵,快快上來吧!”
“你看你,連神兵都不用,這不是糟蹋自己麼?
怕什麼呢?
反正現在吾族只剩你,不管你走到哪,葛師都會將畢生所學盡數傳授的……”“對不對,葛師?”
在旁的葛千錘竟也點了點頭,秦逸塵星眸之中,頓時泛起迷茫,以及不甘和惰性……年輕的天啓龍帝笑起來是那般友善豪爽,葛千錘似乎都不介意這位年輕的龍神究竟能走到哪裡。
甚至莫名間,秦逸塵感到神錘鑿擊的威壓不再,變得輕盈,幾步臺階而已,隨便就能登頂。
突然間,秦逸塵猛咬舌尖,一步踏出,滔天威壓再次降臨,險些令他跪伏,與剛纔的舒適相比,簡直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可是,秦逸塵卻又邁上了四步!甚至葛千錘離他已經越來越近,然而他再次邁步時,卻一個踉蹌,低頭看去,發現一道光影悠然的躺在那。
更令秦逸塵錯愕的是,這道光影,竟然和他一模一樣!“喂,我說你傻不傻啊?
你看看歷來的先祖們,又不是都不用神兵!就連葛師都默許了!”
光影翻了個身,竟是給秦逸塵讓出一塊地方:“害的我這麼累,差不多了,你說你從離開聖天府後,哪一步不是走的這麼累?”
“還等什麼啊,現在真龍後裔就剩你了,葛師不傳你傳誰呀?
其實你從見到葛師的那一刻就知道的,對不對?”
那光影的聲音循循善誘,秦逸塵猛然搖頭,汗如雨下:“不!不只是我,我還有兄弟姐妹,紫雲,小璐兒,無名大哥他們……”光影嗤之以鼻,不屑的擡起手指:“那條蠢蛟?
你還想指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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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他現在還被當成仙靈隨意使喚呢!”
“那蠢蛟除了打殺還知道什麼?
就連龍骨都是你幫他弄來的!嘿嘿,當初要是你自己煉化了那道龍骨,你也就不會碰見我了,對麼?”
“還有無名,他連真龍血脈都沒有,覺醒血脈時的可怖浩劫你見過的,你覺得咱們還能撐得過幾次?”
光影笑容玩味:“何況你覺得,是你真的能度過那可怖浩劫,還是人家只不過當你是螻蟻,在玩弄你呢?”
光影的聲音,直鑽秦逸塵靈魂,令他感到身軀越發疲憊,眼中閃過的,無不是萬千恐怖。
“還有咱們那些所謂的族人,咱們照顧他們,給他們功法,給他們寶物,你給他們的東西,換做別人,都是一筆天大數目了!早就夠咱們瀟灑活一生了!”
“再看看那幫屁用沒有的族人,又如何報答咱們了?
就他們那朽木的資質,就他們的實力,比得過咱們一根手指麼?”
“他們在因爲咱們的面子纔得到的家鄉里自由自在,咱們卻在外邊打生打死,爲什麼要爲了那幫累贅這麼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