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元明哲是對的,他與秦逸塵聯手,鎮壓金烏將更爲順利,下場也不至於那般慘烈,回到天庭後,更會受到天帝的讚賞。
可這屬於後知後覺,當時的情況下,誰能認爲元明哲是對的?
甚至大部分強者,都是支持梵萬宇的,否則梵萬宇也無法聚集那麼多強者向帝闕宮發難。
對或不對,是廝殺過後才能看出來的馬後炮,但廝殺之時,卻無法論對錯,而是看誰更爲勇武,看誰能殺了對方。
所以在兩軍對壘之時,軍陣廝殺,根本不存在什麼商量着來,誰對聽誰的,而就是要主副分明,這不是什麼獨攬兵權,而是爲了一聲令下,萬軍追隨,先殺他個天翻地覆!若是因爲一時猶豫耽誤戰機,那爭執的雙方別管誰對誰錯,到最後只會都錯了!至於帝闕二祖?
這確實是坐鎮問天關的兩位大能!但是,帝闕二祖出手的機會很少,因爲天庭一方,也有不遜於二祖的強者,雙方多半是在遙遙對峙,致衡對方。
除非一方的頂尖戰力能夠強橫到直接碾壓這種平衡,否則,帝闕二祖坐鎮,威懾作用大過他們本身的實力。
雖說以帝闕二祖的實力層次,讓他們上陣廝殺,面對結成軍陣的天庭大軍,也是如砍瓜切菜,但他們能屠天庭大軍,天庭的高手也能屠帝闕宮的大軍。
何況,帝闕二祖是統御全局,卻難以做到每一個細節都絕對正確完美,甚至站於萬軍之中統御各部,和麪對廝殺時的視角和情況都是不一樣的。
說直白點,天庭大軍的刀沒有砍在帝闕二祖頭上,一般也砍不到更砍不傷他們,所以他們無法感同身受。
但是秦逸塵就不同了,他的實力,屬於中層棟樑,大軍廝殺之時,大戰的天平會向哪邊傾斜,全看雙方的大將本事!秦逸塵也要在陣前廝殺,只有身臨其境,才能決斷出身臨其境該做出的決斷!當然,也有以征戰之道,或是統御兵道享譽天下的存在,以一人之智慧,掌握無數大軍也能顧全各方,如臂指使,井井有條……然而這種存在實在太少,天帝身邊倒是有一位,而他帝闕宮,勉強可以說有一位,或者說兩個半位。
那兩個半位,自然是在帝闕宮位高權重的天策君王和天弒神帥這兩位左膀右臂。
天弒神帥算半位,但他是神帥,他的戰力在帝闕宮也是極爲強橫,屬於韜略和自身實力相結合,但要說單純的用兵如神,還是比不過天帝的那位心腹。
天策君王是軍師卻更是謀士,猶如帝闕帝君的幕僚影子一般出謀劃策,各方計謀他都懂,各方場面他都能應對,但單獨論用兵,還是不如天帝那位心腹。
何況他閉關之後,天策君王還需代替他縱覽全局,調配各方,所以帝闕帝君也很是犯愁。
帝闕帝君也想將各方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條,例如問天關建成,已經能和天庭對壘,麾下子女都成長起來,各個能獨當一面後再閉關。
但儼然這是不可能的。
因爲不可能事事順着他闕御天的心意,憑他的謀劃來發展。
就比如將他斬落境界的滅道釘,滅道釘在天帝手中,何時斬落他的境界由天帝說了算,這一劫帝闕帝君躲不過,只能被動接下,然後再想辦法拆招。
所以,帝闕帝君閉關之前,必須要將問天關的大將軍確立下來!至於他爲何選秦逸塵……再看帝闕宮內,如闕文山一衆子嗣一陣沉默,闕文山還好,只是神眸閃爍,對於父帝的命令沒有意見,但其他人心中,未必人人都服!帝闕帝君心如明鏡,淡淡一笑,望向闕文山:“文山,爲父問你,你覺得天行自入世到如今的所作所爲,可算勇武?
可曾給爲父以及帝闕宮揚威?”
闕文山沉吟片刻,拱拳道:“天行着實勇武!”
“爲父也這般覺得。”
帝闕帝君頷首,環顧各方:“天行入世第一戰,怒殺碧海餘孽,天庭水師有龐闊海以命鎮壓餘孽,我帝闕宮也有天行鼓舞各方帝族,勇奪帝器!”
“文晴,當年你也在場,縱然不論夫妻情分,你覺得天行表現如何?”
文晴公主揉着白皙下巴,神眸閃爍:“表現好壞,女兒誇自家夫君或許難以服衆,但就如父帝所說,若非木頭鼓舞各方帝君,結果就會如木頭當年所說,各方帝族爲了保全自身,逃的逃躲得躲,就算天庭水師膽敢一戰,但僅憑其實力,也難以攻破碧海神殿。”
“這樣以來,鎮守碧海神殿的餘孽血祭順利,各方帝族的下場絕不會比臨陣脫逃好到哪,再加上上古妖庭插手,碧海帝器也很可能遁出帝天界!”
帝闕帝君頷首,隨即又道:“文晴比武招親便不說了,天帝當年賜婚與你們兩人,就是想反制我帝闕宮一手。”
“但這些年過去,天帝再看當年賜婚之舉,怕不是後悔的牙癢癢!”
“第三戰,便是巫妖道墟一行,與風燧城的勇士們聯手,鎮壓九位金烏,奪萬道妖花,甚至敢當着各族怒罵帝后,此功此舉,孩兒們,你們抿心自問,有誰能夠做到?”
帝闕帝君眸中神光氤氳,掃視着一衆子女,而被其目光注視,不少人都是低下了頭,暗暗思索,當時的情況換做自己,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當然,你們會說,罵了帝后還安然無恙,是因爲有爲父罩着,可給天帝賀壽時,你們去了,天行也去了。”
“梵萬星和嘯月族的三曜神體聯袂發難,當時爲父被嘯月族長和帝后糾纏,難以出面,這一關,須得天行自己面對,天行也的確打了過來!”
說到此,帝闕帝君對秦逸塵統御三軍,也就是爲將之道的才能,也不禁升起幾分青睞。
雖說還遠遠無法和天帝身邊那位心腹相比,也無法和天弒神帥相提並論,但天行畢竟入世尚短,從這幾戰的表現來看,自己這位良婿,絕非是隻顧自己衝殺痛快的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