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後,便見萬道妖花低頭打量着碧海帝器,似乎很是滿意,隨即又洋洋得意的昂首道:“這件帝兵還算不錯,不過小子,別忘了你之前吹過的大話!”
萬道妖花的心情很是不錯,畢竟能夠與一尊帝兵相融,無疑令她的實力更爲強橫!
秦逸塵呵呵兩聲,沒有理會。
但是當他不再注視萬道妖花時,卻也知道,之前他雖與萬道妖花聯手,助其和碧海帝器融合,而且今後,他們也必將一同殺敵。
不過秦逸塵依舊沒忘記,萬道妖花似乎天生反骨,或許不是非要反噬自己,而是不願屈於人下,桀驁難馴。
秦逸塵也知道,自己這一舉,其實是助長了萬道妖花,要想不成爲養虎爲患,他今後也必須時刻不弱於萬道妖花!
想到帝闕帝君曾經對自己的告誡,秦逸塵握了握拳,又回頭望了眼萬道妖花,簡而言之,他們之間,誰爲主,誰爲輔,必須明明白白!
而碧海帝器的重鑄,也令闕天璇一衆放下一塊心病,雖然碧怒海的反水,令秦逸塵一衆着實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不過,這般結果似乎也算皆大歡喜,畢竟秦逸塵先前也想過,就算能鎮壓碧怒海又如何?帝闕族和碧海族的仇,註定了碧怒海對他充滿仇視。
而如今的萬道妖花,雖然不服他,但起碼細細回想,兩人並無多大仇怨。
“該好好修行了。”
解決了碧海帝器一事後,秦逸塵很快便將心思放在了修行之上。
碧海帝器重鑄一事,令秦逸塵心中留下揮之不去的陰影!
碧怒海那囂張離去,投奔上古妖庭時的狂妄,帝后手持梵天帝印的霸道,還有那尊棲息在天河之底,被一衆小輩怒斥都不敢出頭的玄武族前輩……
最令秦逸塵心痛的,便是人族兩大長老遭受的重創,儘管已經被葵水治癒,但是,秦逸塵忘不了風念武拼着身死道隕也要主動衝向共工的水球,只爲以命引來天道震怒……
儘管兩大長老回來之後,對此事隻字不提,甚至都沒有煽動帝闕族去找帝后算賬,他們知曉大局,只能將苦悶憋在心底。
但是,這口氣,秦逸塵咽不下!
“我說過,待我成帝君,摘星君王,威神王,四大天王,都一刀一個!”
“我若成帝……世間諸帝,在我面前不敢稱帝!”
秦逸塵刀鋒之中閃爍的凌芒,儘管這在萬道妖花看來,依舊是吹噓,依舊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卻恰恰相反,這一路闖蕩,別看秦逸塵只是道化境,但他似乎已經見識過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更見過那些立於九天之上的存在有多麼恐怖。
他遇到過一位位先祖,那些先祖曾爲他遮風擋雨。
而現在,秦逸塵該準備獨自面對風雨,他該有如此雄心壯志了。
長舒口氣後,秦逸塵決定,最先鑽研狂刀帝的刀。
無論是那斬滅石磯之道的一刀,還是狂刀帝的諄諄教誨,都令秦逸塵受益匪淺,甚至讓他見識到了另一條不同的道路!
秦逸塵盤膝而坐,狂刀帝的刀就橫於他的膝前,他緩緩參悟,漸漸的,他的身邊,似出現了層層迷霧。
不僅如此,秦逸塵更似老僧入定,心神縹緲,那層迷霧,似只有他一人看到,或者說,世間無數生靈皆有,而秦逸塵,卻能看到了自己的迷霧。
在那迷霧之中,秦逸塵的心神越來越空蕩,這並非修煉境界,而是更爲深奧!
大將軍殿被時空道界籠罩,只因秦逸塵想要與光陰賽跑。
不知過去多久,秦逸塵眼前的迷霧盡漸漸散去,卻並非煙消雲散,而是,那一道道迷霧,又化作了眼前的一切。
然而,當秦逸塵睜眼時,大將軍殿消失不見了,他宛若盤坐於宇宙之中。
宇宙廣袤,時空道界也已不見了,漸漸的,就連狂刀帝的刀,也都不在他的身邊。
宇宙之中寂靜無聲,那是一種萬道寂靜幻滅的幽靜。
整個宇宙之中,唯有秦逸塵孤零零一人。
他想要去窺探周遭的一切,卻發現宇宙之廣袤,他窮盡全力,都無法看到盡頭,甚至更遠處,唯有道道迷霧。
而這一幕,若是闕天璇也能感同身受,必將驚錯不已,因爲他最近的一次突破,也曾隱隱見到了這一幕。
只是,闕天璇那是在帝君巨擎境的又一次突破,可秦逸塵如今,纔是道化境!
但是很快,卻見盤坐在宇宙之中的秦逸塵一怔,他皺着眉頭,似乎在苦苦回想什麼……
對了,他在回想,什麼是境界!
在這茫茫宇宙面前,又有什麼,稱得上境界?
望着寂靜無聲的宇宙,秦逸塵不免感到恐懼和迷茫,似乎在宇宙面前,道化境的他也好,帝君巨擎的闕天璇也罷,都是一樣的。
而層層恐懼和迷茫,竟令得那一道道迷霧越發逼近,籠罩了秦逸塵周遭的一切,更要將他也吞噬入其中。
秦逸塵有些慌亂,匆忙之中,他想抓住狂刀帝的刀,爲他指引方向,卻發現狂刀帝的刀已然也不見!
這令秦逸塵更爲驚慌,也令那些迷霧更爲厚重,將他整個籠罩其中!
秦逸塵好似感覺到了無窮的拉扯之力,似乎整個宇宙都在不容他的存在,他更隱約看到,萬道妖花正一臉驚疑地望着他,那雙妖媚的眸中還泛着狐疑。
“這小子怎麼了,難不成是走火入魔了,要不要趁機……”
然而見到萬道妖花之後,秦逸塵一陣掙扎,卻突然想到什麼,不再掙扎。
他任由迷霧籠罩自己,他似乎和迷霧化作一體。
迷霧之中,他似乎又來到了那片寂靜無聲的宇宙。
秦逸塵望着一道道絢爛的星河,望着光怪陸離的黑洞,他漸漸空靈,卻並未放棄思考。
甚至他突然意識到,幻滅空靈,並非一切消失,更並非他的心神隨波逐流。
秦逸塵漸漸安靜下來,他卻直面那寂靜的宇宙,儘管令他很是懼怕,很是迷茫,那是對未知的恐懼。但他卻選擇去直面那些恐懼,那種孤獨,儘管直面孤獨並不能令孤獨消失,可他依舊選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