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張菁先動筷子，加了一塊裡脊之類的東西朝唐軍送過來。
唐軍後發先至，飛快的先夾一塊塞嘴巴里，吃着才道：“不客氣，我自己來。”
張菁也不以爲意，自己吃了，又給唐軍倒上酒，這纔有意無意的道：“今晚你來我這吃飯，你會告訴琪琪嗎？”
“？”唐軍頓時一腦袋漿糊，不太知道怎麼回答。
張菁微笑了一下，不用回答，似乎對唐軍的這個猶豫表情很滿意。
一晃眼更晚了，月光從開着的簾子中投入進來，顯得特別情調。
但是張菁的表情變換很快，不情調了，顯得有心事的樣子。
“想說什麼？”唐軍喝下了最後一口酒，做出“用餐完畢”的樣子。
“能幫個忙嗎？”張菁現在有些求助的樣子。
唐軍泄氣的道：“得先說什麼事，你幫了我。能幫的我肯定會幫你。”
張菁的回答險些讓唐軍跌倒。她說：“明天我有空，陪我逛街買衣服可以嗎。我好久都沒有自由支配時間的權利了？”
“這個任務未免太……”唐軍遲疑着。
張菁換了個座位，來至唐軍的旁邊，湊近一些道：“任務很艱鉅的。你是個從面相身材氣質就很賞心悅目的人。我有感官潔癖的，就想你陪着我。不然沒適合的。”
雖然她說的是真的，但唐軍有直覺，她有另外的目的。
現在的唐軍，已經很少相信江湖騙子了，特別是這種漂亮的尤物騙子。
“直說吧，你到底想我怎麼樣？”唐軍提醒道。
張菁臉一紅，猶豫許久這才老實說道，“真是什麼也蠻不過你，你是不是火星來的？”
“大內來的。”唐軍笑道。
張菁也跟着笑笑，輕鬆了一下這才正色道，“是那個人約我，但我推脫有事，不想去。所以我想要真的找‘一件事’做。”
唐軍當然知道，那個人，指的是蘇琪的前夫。
隨即唐軍皺眉道：“這邏輯上說不通。”
張菁打斷道，“先別急，聽我說完。他約我，而我推了，表面他不會說什麼，但我知道他會偷偷跟蹤我，或者找人跟蹤我。”
唐軍臉色冷下來道，“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在我聽來完全超出了‘亂搞男女’關係的範疇。”
張菁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不喜歡和他在一起。如果我告訴你，他是個變態，你信嗎？”
唐軍不禁楞了，注視着張菁的眼睛，奇怪，無論從語氣表情呼吸、以及直覺上來說，她居然說的是真話？
“當然，你不信也正常。”張菁自嘲的笑了笑。
“不，剛剛這些話我倒是信。”唐軍點頭道。
張菁頗爲意外的樣子，多看了他幾眼。
隨即，張菁很怪異的樣子起身，把華麗的紫色裙子往上拉起一些，幾乎是顯露着黑色蕾絲底褲的造型，面對面的坐到了唐軍的身上來，如此騎着。
“！”唐軍就無語了，因爲更誇張的在後面。
坐好之後張菁一個勁的往“裡面”挪動，玉手勾着唐軍的脖子，然後有節奏的動了起來，儘量的想造成“**相互隔着衣服”摩擦的樣子。
好在隨即她停止了，攜帶着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從唐軍身上起來，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道，“這就是今天你看到我們在車裡做的。”
“？”唐軍遲疑着道，“呃這個……”
張菁打斷道：“或許你不能理解。但這就是事實。其實最近兩年，他都不會如同傳統的直接碰我了，就這樣折騰，說是找感覺。其實他是無能，外加性格上的變態罷了。”
“這倒……也能理解。通常生理上出現毛病，時間久了，心理不平衡，纔會出現性格上的毛病。”唐軍尷尬的道。
張菁氣憤的樣子道：“如果是普通毛病，我忍了，我可以理解，我不是這麼不講情的人。如果他足夠像個男人，我甚至可以冒着得罪琪琪的風險嫁給他，和他公開。可惜他不是個男人，我要的東西他給不了，他還不讓我從別處獲得。跟蹤過我不止十次。我真的心裡越來越害怕了。”
唐軍皺眉道：“你是說他監視你，不讓你和其餘男人接觸？”
張菁眼睛有些紅的道：“是的。而且我還不能離開他，彷彿他的私人物品一樣，在這樣下去我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
唐軍腦袋一團漿糊了。同時也基本瞭解到，蘇琪爲什麼要和那個人離婚了。
這個張菁果然是個江湖騙子，上午她也騙人了，她說在蘇琪和那個人分手後，兩人才接觸的。結果卻是這樣。
見唐軍不說話，張菁不打自招的樣子道：“是的……上午的時候我我說謊了。其實說起來，認識那個人我比琪琪還早，甚至他和琪琪都是因爲我才認識的。我一直都想離開以前的地方，到海州來發展。卻沒有什麼路子。後來他說他有辦法，並且可以讓我在海州混的很好。只是他當時的表情豬都知道，想碰我。”
唐軍頭疼的樣子，擡手打住道，“其實這些很。你也有權利選擇你的路，額……不一定要和我說。”
張菁道：“這些話憋在心裡，沒地方說。在這樣下去，誰知道我會不會變成他那樣的變態。我就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不是你還能是誰？”
唐軍無語了，也是，這些話除了自己，張菁她還真不能對一般的死黨好友去說。
然後張菁接着道，“其實……當然我是上他的當了。我雖然知道蘇琪的家人在有意撮合他們的關係。但我想不到發展這麼快。他當時騙我說，還沒和蘇琪訂婚。否則，我再想來海州也不至於傷害琪琪的。”
到這裡，張菁注視着唐軍道：“我知道這些話很難相信，你，你信我嗎？”
“我還真信。”
唐軍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心裡想到的，正是那個幽靈一般的女人江芸。
說來，張菁這方面的遭遇，正是一個女版的自己。只是說張菁更市儈一些，而所謂的“那個人”也比江芸更無恥一些。
聽他回答信，張菁徹底楞了，神色奇怪的看着唐軍好久。
唐軍感覺也還好。直覺上，這個張菁許多時候都在戴着面具演戲，真誠的時候不多。但現在這個目光不說是知己意味吧，至少讓人很舒服的一種目光，真誠是可以流露的。
“我感覺你很聰明，後面的，乾脆你來猜測怎麼樣？”張菁時而做出小女人姿態來。
唐軍搖頭道：“不猜，你願說，我就聽，不說我也理解。”
張菁不免多看了他這個造型幾眼，尋思，有沒有對你不着迷的女人？
張菁接着道：“再後來，相信你也能理解，我上當了，也來了海州，事實已經發生，我還真不能去對琪琪說，我真的不敢，我真的害怕傷害琪琪。”
唐軍忽然道：“蘇琪和他離婚怎麼回事？”
張菁道：“還能怎麼回事。他主動和琪琪離婚的，否則琪琪就守活寡了。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嗎？”
唐軍點頭道：“明白。這類心理身理都有問題的人，特別要面子。他丟不起這個臉。最先知道男人無能的人，理論上是妻子。所以他爲了保全面子，隱瞞這個事，主動和蘇琪分手，這倒不意外。”
張菁道：“真聰明。大致就是這樣。因爲琪琪和我是死黨，結婚才一年不到，琪琪來找我訴苦，說想要個小孩。但她男人都幾個月沒碰她了。當時琪琪很難過，還以爲她自己做錯了什麼。還請教我要怎麼討好一個男人。怎麼和年紀有代溝的男人相處。當時，我聽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頓了頓，張菁接着道：“琪琪是個正常的好女人，走正常的路，所以她會被隱瞞，其實說來，她這相反是幸福的，至少可以擺脫那種不是男人的東西。而我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我不能反抗。否則不但事業、友情等等全毀。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所以你知道了，今天我們被你撞到，我表現出了慌張。在車裡他直接就問我，是不是和你有關係。我當然否認了。他當面沒說什麼，但後來我找你去辦公室私談後，就收到了子彈信。”
唐軍皺了一下眉頭。
之前始終認爲是姐姐那件事的人做的，那是一個很合理的邏輯。但聽到今晚張菁的話後，那個邏輯，的確出現了瑕疵，有了另外一種可能。
唐軍道：“儘量不要這麼去懷疑。除非你有另外的旁證？”
張菁冷笑道：“旁證？旁證多了。你知道我是主持娛樂節目的，也算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了。但凡上節目的人沒有一個不養眼的。所以我接觸的陽光小生，奶油小生，各種帥哥多了。你也知道，現今的娛樂界就喜歡八卦。經常胡亂爆料那些上節目的誰個帥哥和我有緋聞。然後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頓了頓她接着道：“有好幾個，系列節目沒做完，卻意外的被打成重傷。外面的報到只是說夜生活口角後被襲擊，但實際上，下面到處都有傳聞是被一羣當兵的打的。事後也沒人追查。但我根本冤枉的，我明知道他是什麼人，事業也正處於上升期，我怎麼敢去偷腥，敢去得罪他。”
唐軍道：“我明白了，你就想通過我，然後擺脫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