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一,也是期貨交易所監察部要對駱煒馨的停職審查給出結果的時間。在江南機場把柴卓棣送上了私人飛機,等駱煒馨匆忙趕到期貨交易所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半左右,她剛一走進交易所大廳,就看到休息處的沙發上坐着妝容精緻的林子琪,林子琪正在打電話,表情好像不是很愉快的樣子,一位從電梯裡剛走出來約莫三十五歲左右的瘦高黑西服男子快步走到林子琪身邊,不知道的彎腰說了句什麼,林子琪精緻面龐立即陰轉晴,由於離的遠,人又多,實在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不過看情形來人說的還算是好消息,至少從林子琪激動的面上可以看得出來。
駱煒馨微感詫異的把這一幕收入眼底,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位瘦高黑西服男子該是國通期貨公司的總經理甄筱仁吧?盯着他們親切交談的背影,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快步往電梯走去。
盧奇的辦公室內,期貨交易所監察部的白總監正等得着急想起身離去,就看到姍姍來遲的駱煒馨微感歉意的走了進來,“不好意思,因爲有些私事來遲了,現在請領導宣佈對我們的審查結果吧。”她不卑不亢的說完,邊在白總監對面落座,邊衝白總監邊上那位監察部的負責人禮貌的做了個請講的手勢。
那位之前一直死盯住她不放的監察部負責人複雜的看她一眼,似乎想起身離開,但在白總監的注視下,遲疑了一下,最終又坐了下來。
白總監衝助手略一示意,助手就拍了拍手裡的文件袋,清了清嗓子程序化的開口,“既然現在人到齊了,那麼我來講一下,是這樣的,那位舉報者的單位不但否定了之前的舉報,還來了封道歉信,加上他們集團一些領導親筆簽名的單證,再經過我們監察部各位領導的認真研判,最終被我們發現,其實就是一場因客戶自己單位銜接不到位而引起的誤會……所以,綜合幾位領導的意見,我們監察部對駱總自今日起作出撤銷審查的決定,各位領導也委託我表達他們對駱總本人以及銀星期貨公司的信任以及肯定。”說完,那位助手站起來衝駱煒馨伸出手,很是程序化的說了句“恭喜駱總經受住了考驗。”
駱煒馨禮貌的站了起來,只是與之輕握了一下手,淡然的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小駱,你……就一點都沒擔心過?”一直沒有說話的白總監看駱煒馨太過淡定,就忍不住的發問。
駱煒馨莞爾一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略微一頓,她又隨意的補充了一句,“再說了,我相信監察部的各位領導,事實就是事實,莫須有總經不住推敲的。”
白總監又好言安慰加鼓勵了駱煒馨一通才起身離去,過程裡那位先前的負責人始終面沉如水,默不作聲。
“哈哈,煒馨啊,你這下可是沉冤得雪啊,不管咋說,我們得去慶祝一下,你不妨現在就開始想一想中午吃什麼,我請客。”送白總監出辦公室的盧奇,一回到辦公室就衝着駱煒馨與北堂墨開心的叫嚷。
北堂墨盯着開心的盧奇,拿手耙着頭髮,慢條斯理的說,“不要開心的太早,賭一把,我賭——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嘎?”盧奇一愣,靠站在辦公桌邊緣,雙臂環胸,訝聲問,“北堂你的意思是……蘇果不會善罷甘休?”
北堂墨搖頭,“直覺告訴我,不止蘇果,今天的情況很不正常,駱總沒進來的時候,本該去客戶那裡的莫小樓竟然殷勤的替秘書小李進來送茶就很不對勁,還有那個八百年難得來一次的國通期貨的老大甄筱仁,他們進來的也太巧了,雖然說是來找白總監彙報的,可什麼時候彙報不行,竟然追到我們這裡彙報?哦對了,尤其是莫小樓臨出門時對着白總監有意無意說的那些模棱兩可的話,不可能巧合得這麼環環相扣。”
駱煒馨眉一挑,不由看向盧奇,“莫小樓都說了什麼?”
盧奇想了想,微感礙口的說,“她說……你和亨達集團那兩位新舊……男老闆的私人關係都不錯。”
嗯?駱煒馨一愣,好一會才尷尬的抿了抿脣,陸亨是她的前男友,柴卓棣是她的現男友,如此看來,好像莫小樓這樣講也說得過去……穩了穩神,她緩慢的說道,“嘴在她身上,隨便她說什麼,不過莫小樓還不是最主要的,你們疏忽了一個人,甄筱仁!”
北堂墨一點即醒,“不錯,如果注意到甄筱仁,這次舉報事件就清晰一半了——上次的方案泄密事情,莫小樓或許並不知道事情的內幕,她只是單純被利用了——但,以蘇果的道行也還策劃不出這麼個舉報計劃,如果說她背後有策劃人,應該是甄筱仁無疑了。據我所知,那位對駱總咬住不放的監察部負責人可是甄筱仁的大學學長,別看他們剛纔裝着不認識的樣子,其實他們的私人關係還相當不錯的呢。”
“煒馨你得罪過甄筱仁?”盧奇皺眉問。
駱煒馨搖頭,“沒有。”她離開江南四年了,回到江南這半年,她只會與人爲善,好像並沒有與人結怨,若要硬扯上點怨的話,除了對她橫刀奪愛的蘇果,就是因路綰綰而起衝突的冷一心,不過,這些和甄筱仁都扯不上什麼關係吧?
北堂墨邊思索邊總結,“有沒有可能還有個幕後人,而這個人不但能控制莫小樓和蘇果,而且使得動甄筱仁,同時還有能力控制住局面——”
他剛說到這裡,就見一向泰山崩於面前也淡冷以對的駱煒馨,忽然臉色微變,盧奇和北堂墨齊齊看向她。
腦海中一念閃過,駱煒馨霍然起身,神色顯得複雜難懂,她衝北堂和盧奇擺手示意,“這個事情到此爲止,我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