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駱煒馨心頭一暖,一股甜意頓生,汨汨流遍心房,她側着頭,眼睛眨了一下,多了一分調皮,“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嘍。”
柴卓棣用力的點頭,“當然,我一定會努力表現。”說話間,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精緻的盒子,微笑着遞過去,“給你。”
“這是什麼?”入手的份量很輕,駱煒馨看着他帶笑的眼,好奇的問。
“禮物。”柴卓棣勾了嘴角,回答簡潔。
禮物,是生日禮物?駱煒馨瞭然一笑,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盒子,直截了當地問,“我可以打開嗎?”
“當然。”柴卓棣點點頭,咬脣低笑,其實他也很想看她打開禮物時的反應。因爲這件禮物是他翻遍了時尚雜誌仍不滿意後特意請人按照自己的創意,爲她單獨定製的,雖然只是一條腳鏈,但那優雅的套環上有一顆閃着瑩光的黑珍珠被兩顆清澈秀麗的橄欖石擁着,很適合他的心情和最愛的她
除去外包裝,裡面露出的是一個淺色的盒子,打開盒子……駱煒馨的眼睛似乎在剎那之間亮了一下,“好漂亮喔!”她發自內心的驚歎,“喔,這顆好像是黑珍珠,我的幸運石對不對?”見他朝自己點頭,她忍不住撫了撫繞着黑珍珠的另外兩塊色彩晶瑩通透的寶石,愛不釋手地看了片刻,才指着那兩個寶石笑着問,“這是……?”
“橄欖石,我的幸運石。這也是珠寶當中唯一來自外太空的,是隕石掉落時,在大氣層沒有燃盡所剩下的。”柴卓棣柔柔地看着她,“如果你的珍珠是來自大海,那橄欖石就是來自宇宙的另外一端,但是……”他彎了彎脣,見她的眼中有感動的亮光,薄脣翕動,發出低如魔咒的淺喃,“它們現在卻串在了一起。”
聽他這麼說,駱煒馨微怔,握着盒子的手有稍縱即逝的僵窒,借物喻人——他和她,也許很多人都覺得他們有天壤之別,他把柴氏推上了輝煌的頂峰,而她卻因‘對賭門’事件而跌至事業的谷底,但,他卻拋下一切不遠萬里的追至天涯海角,不離不棄與她緊緊相系在一起,既然他愛她入骨,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堅持逃離?
“這個禮物……我很喜歡。”駱煒馨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低啞。
“不試戴一下嗎?”柴卓棣看了她一眼,眼底笑意瀰漫,低聲問。
“哦,好的,我試試!”駱煒馨依言將漂亮的手鍊戴在手腕上……很意外,手鍊雖然漂亮,但尺碼好像不合適,“喔,好像……太大了……”她有點遺憾且尷尬地說。
“嘿,這個不是手鍊。”柴卓棣笑了,伸手將那串腳鏈拿過來,他想也不想就從座位上站起來,繞過座椅來到她面前——雖然他個子高她很多,但他俯視她時卻從不曾給她壓力,駱煒馨心裡想着,下意識地仰頭,正看到他寵溺的眼神,面上微熱,忍不住莞爾。
周圍的一切都成了背景,柴卓棣緩緩地蹲在她的面前,用手扶住她的腳踝……駱煒馨一怔,她緊張地四處張望,“你要幹什麼……”畢竟周圍還有小提琴演奏人員,又羞又急的她扶住他的肩,小聲地制止着。
柴卓棣沒有回答,只是溫柔的握住她的腳脖,輕柔地幫她把那隻意義非凡的腳鏈戴上,並小心地將珍珠和橄欖石的位置湊在一起,端詳了幾眼,才緩緩的直起身,音嗓低柔,“這隻腳鏈,就像我和你,你是珍珠,我是橄欖石,這一生,這兩顆橄欖石都會永遠擁着他心愛的珍珠,至死不分。”
如此真摯感人的話,便連小提琴演奏人員也感動得把正在演奏的《D大調卡農》忽然音調一變而轉爲《G大調浪漫曲》,並對月光下那對珠聯璧合的中國情侶投去祝福的笑容。
靜如夜,花香甜,星光漫溢,天上到人間,心隨微風許心願,人長久,夢能圓,莫讓歲月減思念,一千遍,一萬年……這是情人節爲他而寫的一段話,忽然間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她的腦海裡跳躍……足足有數十秒,她才從恍惚裡醒過味來,視線慢慢移動到他的臉上,望着他專注而灼熱的眼神,心裡不由一動,思緒飄移之間,爺爺的話彷彿又在耳邊響起——感情就同機遇一樣,若是錯過就不會再有……
其實,她之所以堅持留在芝加哥,是因爲她的自尊心在逞強,但她真的不如表面上顯示的那麼堅強,她也會難受、也會哭泣、也會怕受傷,累的時候,委屈的時候,她也想有個供自己憩息的胸膛,只是從不在外表露出來而已。
柴卓棣見她牙齒咬住了下脣、眼神忽明忽暗忽遠忽近的遊移、神情好似忽熱忽冷忽喜忽悲的仍在遲疑,就微微嘆息地靠近她,彎腰執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說,“有一部電影裡說,送腳鏈當作生日禮物,來生就能再相逢,煒馨,我們相約,來生還要再相逢……”
如果有來生,若她還是女子,會不會真能相逢?如若不能相逢,那麼一別就是永遠,是不是該珍惜今生?想到這裡,她不由側頭去看了一眼柴卓棣,只見他的側臉被朦朧的燈光籠着,線條俊挺,無形中散發出一種深沉而內斂的氣質……恍惚間,北堂墨的一段話在她耳畔清晰迴盪——
駱總,咱拋開上下級和朋友關係,公平地講,柴卓棣就是個“零缺點”的人,在他身上你找不出任何的瑕疵。英俊的外貌,豐厚的身家,還有尊貴的社會地位,更重要的是他的溫柔和他的用情專一,他始終如一地呵護、包容着你,而對美麗、幹練的林子琪頻頻示好不爲所動,阿卓的完美恐怕會讓全世界的男人妒忌,作爲女人,你還能期望他怎樣?
恍惚間,爺爺的話也在耳畔響起——煒馨,對愛的人說心裡話,不要等太久!
想到這裡,她穩了穩心神,忽然開口叫他的名字——“柴卓棣。”
“嗯?”
“以前,我從來不覺得我有多幸運……”駱煒馨咬了一下脣,音嗓低緩,“但是能夠認識你,真的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