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起來,是駱煒馨的號碼,柴卓棣心裡突然一陣莫名的輕鬆,說不出爲什麼,他看了一眼冷一心,一邊向外走一邊接通了電話。
“煒馨。”柴卓棣溫和的聲音中有隱約的笑意,他自己也沒察覺到,“我已經將他們安排好,也安排人在醫院裡盯着了,短期內他們應該不會再生事。”
“謝謝。”駱煒馨的聲音在電話聽來悠遠綿長,“我想馬上見到你,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好的,你在哪?我過去接你,剛好一起去餐廳。”柴卓棣溫和的答應。
“呃,我在醫院旁邊的咖啡館,那個……心形牛排,估計今晚是吃不到了,你另外再說個地方,我開車過去。”駱煒馨不好意思的說完,又補充道,“這樣方便些,現在是下班高峰,路上太堵。”
“沒關係。”柴卓棣想了想,立即說了一個菜式不錯環境又好的餐廳,“你不用太着急,我這就趕過去,那兒環境不錯,菜的味道也基本符合你的口味。”
“可以,一會見。”駱煒馨爽快的說,掛斷了電話。
告別熱心校友,剛走出咖啡館門口,電話突然響起,是田恬打來的,她出來約校友見面時,田恬留在醫院裡陪路綰綰的。
“煒馨,你快點過來,綰綰醒來後,路伯父又出了點狀況,原本以爲沒事,誰知道,突然出現昏迷,大夫說——”田恬的聲音在嘈雜的人聲中幾乎聽不太清楚。
“你大點聲,我聽不清。”駱煒馨眉頭緊皺。
“我在外面打電話,我怕綰綰聽見,路伯父本來要去找那對狗男女算帳,被綰綰攔住後,忽然一口氣上不來暈倒了,醫生說,是急怒攻心,休養一下問題不大!”田恬大聲的對着電話嚷,“但綰綰看到路伯父暈倒後,開始哭叫的說都是她瞎了眼纔會連累路伯父,她現在完全陷於半瘋狂狀態,病房內的東西都被她砸爛了,還拒絕配合醫生的治療,目前的情況只有你的話她肯聽了,你快點過來啊!”
駱煒馨剛要說話,突然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她疾步走到車旁,打開車門坐進車內,本想和柴卓棣說一下的,偏偏這個時候手機沒電關機了,她也顧不得什麼,電話扔進包內,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病房內一片狼藉,路綰綰臉漲得通紅,彷彿爆發的火山,完全的不管不顧釋放壓抑的怒火。
“煒馨,你可來了。”田恬皺着眉迎上來,大聲的打着招呼。
駱煒馨顧不上回答,跑到那羣亂做一團的人面前,伸臂攬住狂怒的路綰綰,溫和的的拍着她的背,“綰綰別怕,路伯父肯定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馨馨?”一直在崩潰邊緣徘徊的路綰綰咋一看到知交至交,立即像個溺水的孩童,抱着駱煒馨‘哇’的一聲哭出來,聲線惶恐的說,“我……我好怕。”
“不怕不怕,肯定會過去的,你那麼善良,上天肯定會把路伯父還給你的。”
“真的?”路綰綰孩子氣的瞪大了迷茫的眼,“你不騙我?”
“真的,我保證不騙你。”駱煒馨一邊輕聲哄着路綰綰說了很多讓她寬心的話,一邊對着田恬使眼色,做了個“找醫生打針”的口型。這個時候,必須得讓她先安靜下來,不然真不知道會生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田恬會意的點頭跑開,她曾聽到護士叫那個和路遠熟悉的李醫生爲院長,既然是院長,做這點事太容易了,也是個辦法,先得讓瘋狂的路綰綰安靜下來,否則,真要鬧起來,肯定會出人命。
路綰綰的眼淚嘩嘩的流淌,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一切,彷彿不過是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曾生出無限遐想的寶寶沒了,發誓愛自己一生一世的老公出軌了,視自己如生命的父親病倒了……一切都因爲那個可惡的女人,她用她所謂的愛情毀了自己本該幸福的家。
時間很晚了,路綰綰在藥物的作用下終於睡着了,路遠的情形也穩定下來,鬆了一口氣的駱煒馨才突然想起自己和柴卓棣的約定,電話沒有電,她又一時想不起柴卓棣的號碼,猶豫一下,看了一下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估計那家餐廳也該打烊了吧?但是,她似乎應該和柴卓棣解釋一下,免得讓人家等那麼長時間也沒個解釋,雖然不敢肯定他會一直等她,可還是覺得應該過去一下禮貌些。考慮到盧奇不在家,她擔心堅持晚一會再走的田恬走時候不好打車,就把自己的車鑰匙留給田恬,準備自己打出租過去。
匆匆的出了醫院大門,攔了一輛出租車,說出餐廳的名字,看着車窗外漸漸後退的醫院,她突然覺得有些疲憊,而且額頭也隱隱作痛,想起舊傷剛愈就添新傷,很是感慨的嘆了口氣,將身子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休息。
趕到餐廳的時候,餐廳內的燈光已經微黃,門前停的車也已經不多,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這個時候,就算有吃飯的,大概也不在這個餐廳了吧?駱煒馨下了車,快步往餐廳內走去。
目光梭巡下,裡面只有零星的三五個客人,她猶豫一下,柴卓棣已經走了吧?這個時候他不等她也很正常。忽然,她梭巡的眸光霎那在某處定格——在臨窗的某個位置,他正安靜的望着窗外,面前是一杯咖啡,手裡夾着一支菸,臉上並無煩躁之意。
駱煒馨心絃微震,對走過來招呼她的服務生指了指柴卓棣的位置,然後走過去。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而他,竟然真的在等她。
“不好意思。”駱煒馨在對面坐下,有些尷尬的說,“真是很抱歉,醫院那邊臨時出了些狀況,我的手機又沒電了,讓你等這麼久,很餓了吧?要不這樣,你想想喜歡吃什麼,我們換個地方,我請你飯,這兒好像已經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