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昭的控制下,俞繁兒上前一步向老者行禮。
“晚輩俞繁兒,見過前輩。”
老者挑眉:“水月聖地的聖女爲何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可是龍巢域!”
中州名門大派之人無法進入龍巢域的事,即便是在魔教眼中都不是秘密。
俞繁兒輕笑:“晚輩用了一點小手段,隔絕了地脈靈龍的感應。”
老者冷笑:“瞞過地脈靈龍,這可不是什麼小手段。”
俞繁兒繼續說道:“前輩不必對晚輩如此戒備,晚輩並無惡意,相反,今日晚輩來此乃是爲了與前輩合作。”
“合作?”老者稍稍來了興趣,“道不同,不相爲謀,老夫可不覺得我們與水月聖地有什麼可合作的地方。”
俞繁兒搖搖頭:“晚輩此次並非代表水月聖地而來,僅僅只代表晚輩自己。”
“你自己?”老者冷笑,“你一個黃毛丫頭有什麼可和我們合作的。”說完他臉上頓時失去了興趣,重新靠坐到了椅子上。
這時只聽得俞繁兒幽幽地說道:“我若是願配合魔教,滅了水月聖地呢?我以水月聖地聖女的身份輔助魔教諸位,幫你們暗中佈置,就算不能滅掉水月聖地,也能讓他們吃一個大虧,我想這對魔教來說應該不難吧?”
聽到這話,老者一下子坐直身體,眼睛瞪得圓圓的,“此話當真。”
“當真。”俞繁兒點點頭。
不過老者很快冷靜下來。
“你是水月聖地的聖女,爲何要做對水月聖地不利之事?”
俞繁兒聞言反問道:“不知前輩可知大齊帝朝?”
老者點頭,“自然知曉,三千年稱霸整個中州,力壓中州各大門派的大齊,當時中州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勢力。
不過可惜了……”
“晚輩正是大齊後人,而水月聖地正是當年覆滅大齊的勢力之一。”俞繁兒的語氣突然變得無比怨恨,彷彿水月聖地真的和她有血海深仇似的。
她當然和大齊沒有一點關係,不過都是昭昭編織的謊言罷了。
“竟是這樣?”老者面露驚訝,“可據老夫所知,如今的大周帝朝纔是大齊正統。”
聽到這話,俞繁兒立馬憤恨地反駁道:“大周算什麼大齊正統,不過是一羣亂臣賊子罷了,如果當年不是他們竊取大齊遺澤,如今大周的主人當是我齊家後人,怎麼輪得到他周家!”
“你當真是大齊後人?”老者問道。
“自然。”俞繁兒肯定地回答,“不信前輩你看!”
說着俞繁兒伸出手,只見她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畫卷,畫卷展開後,紅塵之氣蔓延,現在周圍的魔教弟子立刻被嚇得不斷後撤。
這紅塵之氣一看就知道是沾染不得的東西。
“這是……”老者瞪圓眼睛,忍不住從座椅上下來,走到俞繁兒周圍不斷地打量着。
不會錯的,是異寶!
俞繁兒介紹道:“這是大齊帝朝的傳承異寶紅塵畫境,我想前輩應該有所耳聞,應該沒什麼比它更能證明我的身份了。”
爲了騙過魔教,長月特意去找亓官珩借了異寶紅塵畫境,也是他們關係匪淺,否則一般人可不會將關係自身身家性命的異寶借出去。
紅塵畫境一出,老者果然打消心中疑慮。
“好!好!”他大笑道,“看來真是天佑我魔教,若是能奪下水月聖地,還愁我魔教不能大興?”
俞繁兒又說道:“前輩,水月聖地實力不凡,想要拿下它,光靠您一個恐怕力有不逮,不如從蠻荒多派些人手來,屆時由我帶着潛入水月聖地內部,打的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豈不快哉?”
老者高興道:“聖女說的有理!”
話音落下,他轉頭看向嬋紅葉和裴紫苓道:“紅葉、紫苓,回頭我寫信一封,你二人帶着它速速返回蠻荒,將信件交由宗門長輩。” ¤ttk an¤C○
“是!”
“是!”
嬋紅葉和裴紫苓拱手應聲。
“來來來!俞聖女,咱們來好好商量商量。”老者高興地招呼俞繁兒道。
“是,前輩。”
隨即魔教衆人高高興興地和俞繁兒商議起如何對付水月聖地的大計來。
許久之後,俞繁兒對着老者拱手告辭,“度日前輩,那晚輩就此告辭了,咱們按計劃在霧隱城見!”
霧隱城是距離水月聖地聖城很近的一座城池,等魔教將一切安排好,他們就會秘密前往霧隱城,然後在俞繁兒的安排下偷渡進聖城。
“好,小友一路保重。”
短短一段時間,度日對俞繁兒的稱呼就從聖女變成了小友。
“前輩也保重。”俞繁兒拱手道。
隨即俞繁兒在魔教弟子的帶領下離開了極樂城。
等俞繁兒走後,度日笑呵呵地對昭昭說道:“昭姑娘,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呀!回頭老夫一定向宗門稟報,好處少不了你的。”
昭昭連忙謙遜地拱手,“多謝前輩提攜,晚輩不敢居功,都是爲了魔教大業!”
“好樣的!”度日拍拍昭昭肩膀,“只要你好好效忠魔教,我們定不會虧待你。”
“是!”昭昭恭敬應聲,不過低垂的雙眸中卻露出了殘忍的笑。
效忠?我要看到的是你們鬥起來,狠狠地鬥起來!
“不過……”度日突然話鋒一轉,“昭姑娘是怎麼和俞小友認識的?又怎麼想起來引她來和魔宗合作?”
昭昭心暗罵:這個老狐狸!
不過她臉上笑容卻依舊燦爛。
“說來也巧,前段時間我與俞聖女遇到一隻實力強大的食夢貘,不得已只能聯手對敵,不過那食夢貘實在厲害,竟將我二人同時拖入夢境之中。
在夢境裡,晚輩發現了俞聖女大齊後人的身份,得知了她的血海深仇,這纔想起邀請她來極樂城。”
聽完昭昭的解釋,度日原本嚴厲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他臉上露出了欣賞之色,同時出言誇讚道:“不錯,不愧是一手創立萬妖門的人,不若老夫引你進六道宗如何?”
昭昭聞言故意麪露驚喜,“前輩此話當真?”
“自然!”度日輕撫鬍鬚,“你這份機智,便是在我六道宗也不多見,等此次事了,老夫就將你引薦給宗主。”
“多謝前輩!前輩的知遇之恩,晚輩必將銘記於心!”昭昭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好好!”度日笑的更開心了。
等度日走後,昭昭臉上表情瞬間消失,她看向骨骨,見他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沒好氣地說道:
“你往那老匹夫跟前湊做什麼,這裡魔教弟子衆多,還有那些人,有的是人去應付那老東西。”“咳咳~~”骨骨咳嗽兩聲,臉色一片慘白,“那……位大人許久不見您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誰也安撫不住,屬下怕他盛怒之下亂來,這才……”
昭昭聞言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行了,以後你們幾個當隱形人就是,下面那麼多人,有事就交給他們辦,我想他們應該樂的往魔教身邊湊。”
“是!”
骨骨、秦朗和章澤林同時應聲。
接着昭昭隨手扔出一瓷瓶給骨骨,“這是療傷丹藥,吃了之後好好修養。”
骨骨感激道:“謝門主。”
轉眼時間過去了十來日,俞繁兒順利回到了水月聖地的大本營——水月聖城。
一回到聖地,爲了避免露出破綻,俞繁兒就宣佈在外歷練小有所得,需要閉關參悟,誰知道聖地有沒有老怪物能看出她的異常。
不過閉關歸閉關,俞繁兒並沒有閒着。
洞府裡,俞繁兒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的小葫蘆,她將小葫蘆傾到在地上,不多時,一隻只拇指大小的蟲子從葫蘆中鑽出,然後快速朝着洞口處爬去,不多時就消失在了外面。
它們分散在了水月聖地各處,有的鑽進了草叢,有的爬進了石縫,有的攀上了房檐……
這些蟲子氣息微弱,和路邊普通的蟲子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尋常人根本難以察覺它們的存在。
此蟲正是昭昭當日用來大鬧雲霞城的奪魂蠱。
不過上次昭昭用的奪魂蠱是她從小白那兒借來的,而這次她用的則是自己煉製的。
小白的奪魂蠱被昭昭嚯嚯的損失慘重,後來它說什麼也不肯再借了,所以昭昭索性就自己煉製了一份。
俞繁兒並未讓奪魂蠱在水月聖地胡鬧,她只是控制它們,悄無聲息地將維護宗門大陣的弟子給寄生了。
對一個宗門來說,護宗大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爲只是控制了低階弟子,所以事情進展很順利,並未有人發現異常。
這日俞繁兒從洞府裡出來,正打算去見見宗門的護陣長老,突然聽聞有人在叫自己,轉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師妹。
“師姐!”俞繁兒的師妹俞小繁高興地喊道。
俞繁兒和俞小繁的師父原本在水月聖地的地位並不高,後來因俞繁兒資質出衆又當選了聖女,她的地位才水漲船高。
可惜她沒能風光多久,在一次外出時被仇家殺害了,屍骨都沒能回到宗門入土爲安。
此後俞小繁就一直跟在師姐身邊修行,她們師姐妹的姓氏都來自師父,名字也都是師父起的,和親姐妹沒什麼兩樣。
“師姐,你回來這麼久,怎麼也不去找我呀!”俞小繁蹦蹦跳跳的來到師姐身邊,親暱地挽住了師姐胳膊。
俞繁兒揉揉俞小繁的腦袋道:“師姐忙着修煉呀!”
儘管已經被昭昭控制,但俞繁兒還是俞繁兒,她失去了自我,但意識依舊是她自己的意識,因此行爲舉止和情感是沒有太大變化的。
她和師妹的感情非常好。
“來找我什麼事?”俞繁兒問道。
俞小繁笑嘻嘻道:“不是我找你,是聖主大人叫我來找你的。”
俞繁兒眉頭一皺,“聖主找我?可知是爲了什麼事?”
俞小繁搖搖頭,“不知道,不過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嘛。”
俞繁兒點點頭,“那我去去就回。”
“嗯,那師姐你快點,我在這等你回來,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俞小繁鬆開俞繁兒的胳膊說道。
和俞小繁分開後,俞繁兒來到了宗門議事大殿,只見大殿上的寶座上坐着一位面目威嚴的中年女子。
重要的是,這女子的修爲竟已經是天門境!
這可不是水月聖地從天外降臨的老祖,而是她們貨真價實的聖主。
“見過聖主。”俞繁兒拱手對聖主行禮。
“不必多禮。”聖主冷淡地說道。
俞繁兒起身問道:“不知宗主喚弟子來所爲何事?”
其實她心裡清楚聖主不喜歡自己,因爲當年聖女之位本該由宗主的親弟子內定的,可後來俞繁兒資質太過出衆,被老祖一力提拔,這才成功當上聖女。
自那之後,聖主就看俞繁兒百般不順眼。
不過不順眼歸不順眼,聖主到底沒爲難過俞繁兒,因爲在她眼裡,宗門利益遠比私人恩怨好更重要。
所以多年來她做的最過分的就是對俞繁兒態度冷淡,且能不跟她見面就絕不跟她見面,別的就沒做過什麼了。
“坐吧。”聖主指着下首的座位道。
俞繁兒拱手:“謝聖主。”
她剛一坐下,聖主就問道:“聽說你和靈樞聖地的聖子交手了?”
“是,聖主如何得知?”俞繁兒大方地承認道。
聖主道:“本座剛與靈樞聖地寒杉聖主見過面,他告訴本座的。”
俞繁兒聞言不再說話。
聖主繼續說道:“今日叫你來不爲別的事,乃是爲了七大聖地聚會之事。”
“七大聖地聚會?”俞繁兒不解。
聖主點點頭,“是,這幾年我們和縹緲聖地的名聲你不是不知道,你和戚聖子不正是因此才交的手?所以我們和縹緲聖地商議了一番,決定聯合召開一次七大聖地的聚會,趁機聯絡聯絡彼此的感情。”
俞繁兒疑惑地問道:“所以聖主叫我來是……”
聖主:“這次聚會的地點定在了我們水月聖地,我想讓你來全權負責此事。”
“我來負責?”俞繁兒驚訝。
“是!”聖主點頭,“你修爲如今也到了靈臺境,已經能獨當一面,我這個聖主也該到了退位的時候。”
“弟子不敢!”俞繁兒連忙起身。
聖主道:“規矩如此,你該擔的擔子就該擔起來,就這麼定了,這次的事你好好辦,別墮了我們水月聖地的臉面。”
“是!”俞繁兒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