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看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後頭暗處跟着的護衛倒是反應極快,見她要跑,立馬跳了出來。跟逮雞崽子似的就將人抓了個牢實。
“你們幹什麼?”花春驚恐地睜大眼,腿在空中亂蹬:“放開我!”
“娘娘!”瑞兒也慌了,看着花春,連忙去扯前頭帶路太監的衣袖:“這都是什麼人啊?快讓他們放開娘娘!”
那太監一臉歉意地道:“請娘娘跟雜家走一趟,用不了多長時間。”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直接把她綁走?那這一去能有什麼好事?花春心裡瓦涼瓦涼的,但是這邊的宮道較爲偏僻,沒有其他人,也沒有禁衛,她和瑞兒兩個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反抗得過這四五個大男人。
怎麼辦?
腦子裡飛快轉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然後道:“行了,不就是要我跟你們走麼?放開,我自己走。”
幾個護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鬆手將她放在了地上。
整理了一下衣裳。花春抿脣:“繼續帶路吧。”
前頭的太監愣了愣,躬身轉頭,繼續往前走。
宮中的禁衛佈置,是經了她的手的,所以仔細看一看也能發現,再往外走就是去博陽宮的路。
這宮裡做得出這麼大膽的事情的,也只有一個羲王爺了。博陽宮在後宮範圍之外,就算到時候被人發現,羲王爺肯定會一口咬定是她自己跑過去的,跟他沒有什麼關係,那到時候自己就成了爬皇帝牆頭的、不要命的嬪妃了。
爲什麼還會被宇文羲給盯上啊?她從進後宮開始,就一直沒見過他,對他來說,就該是一個陌生的昭儀而已。
滿腹不解,花春還是看準了前頭一處拐角,那個地方一般來說會有兩個禁衛。
瞧着越走越近。她深吸了一口氣。氣沉丹田,大吼一聲:“救命啊——”木歲吐扛。
嗓門之嘹亮,把旁邊幾個護衛都嚇得差點一滾,連忙七手八腳地將她的嘴巴捂住,迅速拖走。
前頭守着的禁衛疑惑地伸頭往這邊看了兩眼,然而看見那護衛身上穿的是博陽宮特有的雲騰鎧甲,便按捺住了,沒有上前阻攔,只一路目送他們扛着個什麼人,往博陽宮去了。
“果然是不該輕易相信你!”前頭的太監惱怒地道:“快些,帶回去交差!”
花春翻着白眼被他們帶進了博陽宮,心想就算最後被反咬一口,她也好歹有兩個人證了。
羲王爺在主殿裡站着,聽見動靜便回頭看了過來,一雙眼在看見她容貌的時候,瞪得比銅鈴還大:“花京華?”
花春重新戴上傻大姐的表情。茫然地看着他:“花京華是誰?”
宇文羲皺眉,大步走過來抓着她的手腕:“你不是花京華?”
呆呆地搖頭,花春道:“本宮是皇上新迎回來的昭儀,花氏。”
騙鬼呢!這張臉分明和花京華一模一樣!旁人見得少認不出來也就罷了,他可是近距離看過他好多次的人,怎麼可能認錯!
眯了眯眼,宇文羲低頭,目光落在她高聳的胸前:“還真是個女人。”
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掙開他,花春雙手環胸,驚恐地道:“你到底是誰?想做什麼?”
“斬水。”宇文羲喊了一聲,旁邊的侍衛便一把將她的雙手扭在了身後。
動彈不得,花春滿是戒備地看着面前的人,卻見他繞到自己身邊,按住了她的腦袋往前壓,露出雪白的後頸來。
他也知道花京華的頸後痣?
倒吸一口涼氣,花春緊張極了,人可以相似,要是連那麼明顯的痣都長在一個位置,該怎麼辯解?
正有些絕望,卻察覺到宇文羲飛快地鬆開了她,眼裡神色十分複雜。
咋的了?花春很茫然,他這個反應不對勁啊,不是該冷笑一聲,然後說“果然”麼?
“可真是夠激烈的。”羲王爺完全不按劇本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嫌棄地吐了這麼句話。
激烈?花春茫然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今兒皇帝在她後頸上……好像種了草莓,該不會恰好就是頸後痣的位置吧?
這也太機智了啊!
迅速調整了表情,花春繼續用看變態的神色盯着面前這人,眼裡充滿了陌生和牴觸。
羲王爺皺眉,抱着胳膊看着她道:“你再怎麼裝,本王還是能一眼看出來,你分明就是花京華!”
“你在說什麼,我是真的聽不懂。”花春道:“但是我要快些回去了,能不能先讓你的下屬放開我?”
“想回去?”宇文羲微笑:“可以啊,你回答我一個問題,答對了就讓你回去。”
“什麼問題?”
“淑妃娘娘的閨名是什麼?”
花尋月的閨名?不就是尋月麼?花春差點脫口而出,但轉念一想,這他奶奶的是個坑!她剛入宮,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不知道。”她茫然地搖頭,又着急地道:“您能不能問點簡單的?”
宇文羲不耐煩地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讓你說個實話怎麼就那麼難呢?”
“你放開!”花春怒了,張口就要咬他:“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看穿着也該是個有身份的人,如此侮辱後宮妃嬪,不怕皇上降罪麼!”
“呵。”羲王爺冷笑:“皇上會不會降罪是另說,本王現在只知道,你選的這條路非常難走,要是識趣點認了,本王或許還能出於欽佩,給你找一條活路。要是不認,想繼續欺君下去,那就別怪本王清君側了。”
花春抿脣,心裡被他這話激得一陣發毛,面上卻還要裝個倔強無知的妃嬪,掙扎道:“我不管那麼多,快放開!”
“王爺。”斬水低聲道:“時候不早了。”
“嗯。”宇文羲點頭:“送她出去。”
哎?當真肯就這麼放她走了?花春很驚訝,被斬水拎着跨出博陽宮的大門,心裡還鬆了口氣。
但是,事實證明她可真是天真,人家說送她出來,當真是把她送出了博陽宮——然後就一走了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