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湯古寧挑了挑眉,掃了那宮女兩眼:“還真是一點主僕之情都不念呢。”
“娘娘明鑑,許嬪娘娘素日待人苛刻,奴婢們還要多謝賢妃娘娘解救之恩。”小宮女埋低了頭。
湯古寧頷首,對這樣的結果還是十分滿意的。起碼不用她再動手了。
“既然如此,那你們覺得方纔許嬪是怎麼了?”
小宮女恭恭敬敬地回答:“娘娘自己吃點心不注意,噎死了。”
“很好。”微微一笑,湯古寧揮手就讓人把許嬪拖去處置了,然後找人給皇帝和德妃彙報。
花春正在喝茶,冷不防被這消息嚇了一跳:“許嬪噎死了?”
青嫋點頭,嚥了口唾沫:“主子以後細嚼慢嚥,原來吃東西真的可以噎死人。”
“皇上那邊怎麼說?”
“皇上就應了一聲,也沒再多問,讓人好生安葬了。”
這也不意外,皇帝不管許嬪生死很久了,上回就打算弄死她來着。已經讓她多活了這麼久了。花春抿脣,繼續喝茶:“許嬪身邊的人呢?”
“被賢妃分配到了北宮偏僻的地方去了。”
“你去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麼話留下來。”
“是。”斤乒諷弟。
湯古寧會這麼心狠手辣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竟然直接把人弄死了,也算她牛逼。不過皇帝不管的情況下。許嬪就是人砧板上的肉,砍了也無人問津,湯氏將這形勢倒是看得清楚。
許嬪沒了,那就該算算湯氏的賬了。
“攻玉侯要大婚了?”坐在延禧宮內殿,湯氏不可置信地看着旁邊的菱兒:“跟誰?”
菱兒小聲道:“奴婢聽見的風聲,是跟花家四小姐,花瑕瑜。”
“花家?”湯氏皺眉:“不是已經沒了嗎!”
微微抿脣,菱兒小聲道:“娘娘忘記養心殿那位的真實身份了麼?”
湯氏一頓,想起來了。那德妃,可不就是花京華嗎?她既然還在,那花家就餘勢尚存。只是,爲什麼會選花四小姐?
“那花瑕瑜長得好看嗎?”她問了一句。
菱兒搖頭:“這個奴婢不清楚,但是聽人說和德妃娘娘長得很像。”
長得很像?湯氏沉了臉。
賀長安的心裡,始終是有花京華的位置的吧,哪怕人家都懷了?胎了,也要娶個長得像的人當侯夫人。
心裡有些許不滿。湯氏輕哼了一聲:“今日就不去給德妃請安了。將許嬪身邊的人查清楚弄乾淨,咱們就好生休息。”
“是。”菱兒應聲出去。
這命令下得晚了,等湯氏的人去搜,花春已經把淑妃寫的自狀書拿到了手裡,看了兩三遍了。
“好生厲害的包子姑娘啊!”忍不住感嘆了一聲,花春擡頭看着青嫋道:“這玩意兒交去皇帝手裡,咱們就算大功告成了。”
“現在去交嗎?”青嫋挑眉。
“當然。”將信紙折起來,花春嚴肅地道:“自古壞人都是輸在拖延症上,既然拿到了證據,那咱們就立刻送給皇帝,然後這宮裡就清淨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湯古寧估計正高興呢,沒防備她,這一下也算是徹底大掃除,順便給萬氏出了點氣了。
說走就走,青嫋扶着花春就一路奔往紫辰殿。
殿門竟然是關上的。花春挑眉,跟往常一樣不用通報,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皇……”
剛想請安,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裡。
紫辰殿裡不止皇帝一個人,旁邊還站了個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名字的女人,一身宮裝,滿臉驚慌,看見她就急匆匆出來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桌上一盞普洱清香。
宇文頡看着她:“你這麼着急過來,是有什麼事?”
心情有點不佳,花春想着重點,暫時不跟他計較女人的事情,直接把淑妃寫的東西給了皇帝。
帝王看了一會兒,“嗯”了一聲:“湯氏也沒什麼用了,朕便藉此下旨,打她入冷宮吧。”
“嗯。”花春點頭,想了一會兒,還是問:“方纔那人是……”
“羲王爺送進宮來的美人,你不記得了?”
微微有些驚訝,花春道:“羲王爺的人您還留在身邊?”
“她與宇文羲沒什麼交集。”帝王道:“人也還不錯。”
花春:“……”
她不瞭解,是沒辦法評論那個人到底是不錯還是怎麼樣,但是聽他誇別的女人,還真是讓人有夠不爽的。
點了點頭,花春轉身就走。
“喂。”帝王在後頭喊了一聲,她就當沒聽見,拉着青嫋就返回養心殿。
“主子生氣了?”青嫋問。
“換你你生不生氣?”翻了個白眼,花春道:“這宮裡好不容易要乾淨了,結果還出來個皇上覺得不錯的,這天下不錯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有權力都娶回來,累的只是我而已。”
“皇上興許就是隨口一說,您不用太在意。”青嫋道:“不如奴婢去查查那人都做了什麼?”
“好。”花春點頭。
好不容易把該報的仇都報了,還沒來得及開心呢就被皇帝潑了一頭的冷水,花春是很不高興的,然而想着之後還有賀長安的婚事,她就振作了一些。
耍脾氣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她得想辦法應對。
第二天,正懶洋洋在休息的湯氏就接到了打入冷宮的聖旨,整個人都傻了:“憑什麼?”
“罪狀在此。”秦公公將淑妃的信給了她:“皇上震怒,還是德妃娘娘勸着,才讓您能活下來,您多保重吧。”
湯氏呆了,她好不容易一步步爬上來,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被打入冷宮了?那她努力這麼久,費這麼多心思,到底是爲了什麼?
“公公,本宮是冤枉的啊!”她看着秦公公喊了一聲。
秦公公公式化地笑着頷首:“奴才做不了主。”
這湯氏一點背景也沒有,能爬這麼高是她的運氣,要摔下來了,也不會有人意外,從始至終她都不過是帝王手裡整理的工具而已。現在沒用了,自然要收起來,不能傷着皇帝真正在意的人。
髮簪和華服被人拿走,湯氏呆呆地跟着宮人離開延禧宮,感覺就像做了一場華而不實的夢一樣。
這叫她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