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念身形突然頓住了,連瞳孔都放大了,整個鼻尖都是細細的薄汗。
她覺得身體好冷好冷,似乎很多年前也有人問過自己這個問題,然後就是冰冷的黑暗的痛苦深淵,多年來不見天日的孤獨,大雪裡一個人落寞地行走,楓葉裡一個人坐在樹旁聽着楓葉掉落的聲音,夏日裡風吹麥浪時被掩蓋在麥浪下的自己,春分時在細雨濛濛中行走的自己。
像是一部電影,播放着這一生的光與影。
她僵硬的身形又突然放鬆了,臉上扯出一個完美的笑容,雙手環在葉祈痕的脖子上,慢慢踮起腳,將自己的臉貼在葉祈痕的臉上,溫柔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貝黑摩斯。”她慢慢磨砂着那張溫柔的面龐,笑容更加神情,“我知道你是誰,還有,我愛你。”
葉祈痕的身體也僵硬了起來,然後是難以言喻的喜悅和快樂,這句話幾乎讓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飛灰湮滅了一般,少年時隱秘的期盼終於成真,他快樂得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幾句含糊不清的單音。
蔣念輕輕撫摸着他的髮絲,用一種極其無辜的表情看着他:“你怎麼了?”
葉祈痕收回自己的失態,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安慰道:“沒什麼,太高興了而已。你還想不想再練練弱水?”
蔣念正在想辦法轉移話題,如今有了這樣現成的話題她立刻就答應了,然後轉過頭看着面前的弱水三千。這水真奇特,明明所有東西都因爲沒有浮力而要沉下去,偏偏又不可能融入這水中,每一次掉下去都會被反彈回來。她從戒指裡挑出一根很長的木棍,伸了一點到水裡,想看看如果只是進去一部分會怎樣。可是那根木棍就像是被吸住了一樣,不停地向下運動,蔣念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保證自己不被一起吸下去。
她鬆了手,那根木棍便立刻沉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又被扔了下來。
蔣念看着這片乾淨的弱水,眼角浮出瞭然的光芒。這個弱水怕是根本不是什麼沒有浮力的弱水,只是下面有着奇怪的大型幻器,任何觸碰到湖水的東西都會被吸進去,然後大概是弱水發現了這個東西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又把東西扔上來免得佔了地方。畢竟真正的弱水是沉萬物死萬物,哪兒還有把東西扔上來的道理?
蔣念看着這片湖,覺得這個解釋非常合理啊,爲什麼之前沒有人提出啊?
葉祈痕在旁邊看蔣唸的動作看了半天,有些疑惑,便問道:“你在幹什麼啊?”
蔣念在腦海中轉了幾個可能性,然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葉祈痕。
葉祈痕表現的十分驚訝,表示自己之前根本沒往這方面想過,而且弱水三千的定義很早就盤桓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從來沒有改變過。
蔣念聽了他的解釋,反而比他更驚訝。很早就在腦海中存在的東西?和太陽是圓的一樣根深蒂固,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這是作者的設定,早早就設定好了這個情節和原由,讓小說中的人根本不會往其他方面想。
這個湖有什麼奇特之處,讓人不敢去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