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林自知只覺得頭疼欲裂,像是宿醉之後的頭疼感覺。
而他又一次站在了廁所的半身鏡子,但這一次,他身上穿着的卻是一身護士服。
“不會是……夏目桃子的衣服吧!我這是在女廁?”
林自知看着身上的護士裝愣了幾秒,咬咬牙,決定趁這個機會去把長門健宇的手機偷過來!
這已經是他第六次出現了,他能夠明顯感受到自身意志力、專注力被削弱,頭腦正在逐漸變得遲緩。
日記中普通的人格往往記錄五篇日記後就消失了,那些超凡者們受到的影響似乎會弱一些,但林自知不敢賭自身的精神力能否達到超凡者的水平。
如今意識越來越模糊,林自知必須賭一把了。
林自知完善了一下身上的僞裝,這一次他學聰明瞭,記得掏出了一副口罩戴上。
他準備好一切,卻發現日記本不在身邊,沒法寫些奇怪的內容誤導長門健宇。
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事已至此,林自知只能要緊牙關,打開了廁所門。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鏡子裡,原本應該映照出他身影的位置,一個金髮女護士和他做着一樣的動作,突然詭異地回頭看了眼鏡子,眼神中滿是冷漠。
……
3月7日14:00
4th西裝革履的來須圭悟警官再一次來到了櫻見精神病院,這一次他是來找長門健宇的。
他想要了解13號病人的多重人格是否有可能是僞造的,據他收到的情報表示,13號仍然在源源不斷地產生新生人格,加起來都快上百人了。
這顯然不合常理,但如果他是裝病一切都說得通了。
爲什麼13號大部分人格都使用中文、英文、韓文等外語?也許他只是想要增加院方和警方的溝通成本,減少裝病露出的破綻。
“所以來須圭悟警官還是沒有放棄起訴我的病人嗎?”長門健宇坐在辦公室裡,微笑着遞給來須圭悟一杯茶水。
“不,恰恰相反,我懷疑他是無罪的,我最近的搜查結果顯示,我妻家在大火發生前就已經很久沒有繳納電費,走訪菜市場的攤販得知家庭主婦我妻西果也有一陣子沒有來買菜了,不過我妻由乃偶爾會去買菜,一買就是好幾天的量。”
來須圭悟一邊思索着,一邊說道。他下意識想抽菸,但醫院裡禁菸,只能夾着根鋼筆隨意把玩着。
“如果我妻夫婦因爲破產得罪了什麼人,那也應該捲款跑路纔對,我想不通他們爲什麼要一直躲在家裡。”來須圭悟敲着筆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長門健宇好奇問道。
“我懷疑我妻夫婦在大火發生前就已經去世了!”來須圭悟斬釘截鐵地說道。
就在這時,長門健宇的白大褂口袋裡發出了刺耳的電流雜音。
他快速拿出翻蓋手機檢查了一下,突然臉色一變。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去個衛生間。”長門健宇微笑着說道。
“沒問題,醫生。對了,我能去陽臺抽根菸嗎?”來須圭悟忍不住掏出了香菸。
“我不是迂腐之人,您請便。別讓護士發現就好。”長門健宇壞笑着對他眨了眨左眼,關門離開。
當他走過走廊拐角的時候,正巧林自知來到了這層樓,並沒有看到離開的長門健宇。
穿着護士服的林自知握着辦公室的門把手,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房門。
他要賭的就是日記本在沒人記錄的時候,長門健宇是否還能預知到自己的未來。
還有如果自己以最快速度趕到辦公室,能否堵住長門健宇讓他沒有逃跑的時間。
辦公室的房門打開,裡面空無一人,只有陽臺上有一位西裝革履扎着小辮的男人身影。
林自知震驚地瞳孔睜大,那不是長門健宇!那是來須圭悟警官!
林自知顫抖着退出辦公室,這時來須圭悟回頭看到了林自知,以爲她就是一個普通護士,趕忙拿下了香菸想要掐掉,突然看到那個護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真奇怪,來了就走,是要找長門醫生的嗎?竟然沒管我在醫院抽菸?’來須圭悟見護士沒有管他,就放心大膽地繼續抽菸了。
就在這時林自知想要離開的腳步僵在了原地。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了一位金髮美女的模樣。
“他有槍,爲什麼不去搶過來!”金髮美女撩了撩頭髮,冷笑着搶走了林自知的身體操控權。
然而這一次,林自知沒有失去意識,而是出現在了可以反光的玻璃中旁觀着對方使用自己的身體。
“傑西卡?”林自知愣了一下,這是美劇《超能英雄》中妮基的暴力人格。
性格暴力,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包括但不限於暴力、身體。
“你認識我?”傑西卡皺着眉頭看向玻璃,門框上的玻璃出現了絲絲裂痕。
此時林自知的頭疼減輕了不少,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如今正在鏡子中旁觀,還是因爲傑西卡的精神與自己鏈接分攤了壓力。
“我叫林自知!在日記中畫下符號的那名精神科醫生人格!我知道你們每個人格的身份,我知道你們不是同一個人,我也知道怎麼離開這裡!”
林自知飛快闡述着自己的重要性。
“有意思,等我忙完了,我們再好好聊聊。”傑西卡冷笑着再次推開了門。
“等等!”林自知眼看自己的身體被傑西卡操控着,性感嫵媚地向着來須圭悟走去,無助地拍打着玻璃。
此時來須圭悟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護士,雖然看不到臉,但她舉手投足都充滿了誘人的魅惑氣息。
他自覺地掐滅了菸頭,扔在了地上。
“哈哈,不好意思,我知道醫院不能吸菸,但實在忍不住了。”來須圭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踩滅了菸頭。
然而那個護士腳步不停地走到了自己面前彎腰撿起了菸頭。
他看着眼前的護士,一瞬間汗毛豎起,來自警官多年的辦案經驗救了他一命。
他微微仰頭,躲過了護士從下往上猛地刺向他下巴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