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夕,閃開。”雲井辰被嚇得心跳驟停,迅速飛身上前,拽住凌若夕的手臂,旋身出掌,與老夫人的攻擊隔空撞上。
“轟!”玄力瞬間碰撞,兩股駭然的力量震動得腳下這地,也跟着搖晃起來,反噬回來的力量極大,雲井辰摟住懷中的佳人,被掀飛數米,峻拔的身姿在半空中滑行後,筆直的墜落下來,後背重重摔在地面,勉強遏制住的傷勢,再度爆發,一口鮮血溢出了嘴角。
反觀老夫人,仍舊是那副笑靨如花的表情,別說是被震到後退,就連寒毛,也沒被傷到
“太弱了。”老夫人一臉遺憾的搖搖頭,“就這點實力,給本神提鞋也不配,雲族少主,原來也不過如此。”
暗水氣得在一旁連連跳腳:“臥槽!你這女人,有種和老子來。”
手掌迅速捲起袖口,作勢要衝上去和老夫人單幹。
凌若夕翻身從雲井辰的懷裡退出來,來不及看他的傷勢,一把將暗水拽住,阻止了他上去找死的動作,就憑他一個人想要傷到老夫人,難如登天,根本是在找死好麼?
“凌姑娘。”暗水有些摸不着頭腦,她突然拽住自己做什麼?沒看見他正打算出手嗎?
“閉嘴。”凌若夕鬆開手,警告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擡眸看向老夫人,她究竟是自視甚高,故意給他們時間聊天,還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放人?”凌若夕沉聲問道,視線掠過被她提着衣領昏迷不醒的兒子,心似是被大錘狠狠敲了下般,鑽心的疼。
那是她十月懷胎的親生骨肉啊,如今竟氣若游絲的被人綁走,作爲母親,她除了在一旁乾着急,什麼也做不到,這種滋味,讓凌若夕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老夫人微微一笑:“本神費了這麼大的心力,纔將他抓來,你以爲,本神會輕易放人嗎?”
“說出你的目的。”凌若夕不認爲她會無聊到任由自己殺上神族,更不會認爲她猜不到,一旦抓了凌小白,自己將採取怎樣殘暴的手段,她的所作所爲,讓她心裡產生了一種錯覺,就像整件事從頭到尾,都在這人的掌控之中,甚至是她一手促成的。
不然,如何解釋,她明明擁有強悍的實力,明明擁有可以將他們一行人秒殺的屬下,卻放任他們在神殿肆意妄爲呢?
“既然你這麼聰明,何不猜猜看?”老夫人慢悠悠說道,絲毫不在意暗水不善的目光。
“別兜圈子了,直接說吧。”凌若夕不願同她玩什麼你猜我猜大家猜的遊戲,她的耐心有限。
“很簡單,本神不過是想請你來神殿做客,僅此而已。”老夫人說得雲淡風輕,但暗水卻聽得一肚子火。
他冷笑出聲:“請?你派人殘害我們的兄弟,血洗山寨,如今還把小少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居然有臉說出這種話?”
“呱噪,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衣袖輕輕一揮,一股強悍的玄氣化作刀刃,劃破空氣,筆直的朝暗水襲去,速度快得他完全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胸口大痛,整個人便被這力量掀翻,飛出數丈,狠狠的砸入了地上凌亂的碎石中。
凌若夕面色黑沉,雙拳緊緊握住,“你不要太過分了!”
“呵,不過是一兩隻螻蟻,也敢在本神面前叫囂,凌若夕,若非看在你對本神還有用處,你以爲,你現在還有命站在這兒嗎?”老夫人忽然冷下臉來,一身凜然的氣勢變得異常暴虐,絕美的容顏,生生猙獰着,那目光,好似在獵人,在看着身陷陷阱的獵物。
“她的目標是你
。”雲井辰捂着胸口,緩慢的站起身來,附耳在她耳畔,低聲說道。
這種事,凌若夕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但她實在想不通,老夫人針對自己的理由。
“自己小心。”雲井辰擔憂的提醒一句後,便閉上了那雙狹長性感的眼睛,開始調整內息,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內傷平復,只有這樣,才能夠在必要時,出手幫助她。
凌若夕目光深邃的從他身上掠過,她現在最重要的,是替他爭取足夠多休養的時間,至於小白,等到他們實力恢復,齊聚三人之力,或許還有半分可能將他救出來。
“你留下我的性命,到底有什麼目的?事到如今,就算要死,至少也讓我做個明白鬼。”凌若夕挑眉看向不遠處的女人,態度不卑不亢,在她的身上,完全找不出一絲的懼怕與退縮。
這兩個詞,從不存在於她的字典中,她寧肯戰到最後一秒,也絕不會選擇懦弱的退卻,哪怕敵人的實力,遠比她高出無數倍。
這是她的覺悟,也是她的原則。
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讚許,如果她不是自己選中的人,就憑這份心性,倒也不失爲一個不錯的後輩,可惜了。
“哼,要怪就怪生你的娘吧,若非她千年難得一遇的體質,你也不會繼承她的使命。”
這話什麼意思?凌若夕不自覺皺起眉頭,總覺得她話裡有話,爲何她好端端的會突然提起早已逝世的大夫人?
“看樣子,你是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也難怪,你那不成器的親孃,不過是個半分修爲也沒有的廢物,又怎會知道如此隱秘的內幕消息呢。”提起大夫人,老夫人毫不掩飾心中的不屑與鄙夷。
“你最好給我放尊重一點。”即使那人並非她的親生母親,更不曾與她見過一次,但凌若夕仍舊尊重着,那個全心全意呵護、愛護本尊的女人。
那是一個值得人敬重的母親。
自從她接手了這具身體,就發過誓,要將大夫人的屍首找回來妥善安葬,但就是這簡單的誓言,她也沒能完成,她心底存了一分愧疚,又怎會允許有人當着她的面詆譭大夫人呢?
“本神說得難道不對?區區一個廢物,本神能夠網開一面,讓她嫁入丞相府,已經是她前身修來的福氣,原本以爲,只要用靈藥堆砌,她早晚能夠修煉,沒想到,爛泥永遠扶不上牆!她不僅讓本神失望透頂,甚至還浪費了那麼多的藥材,哼!死簡直是便宜她了。”老夫人一臉痛恨的數落着大夫人的不是,言辭間,似乎透着一股輕蔑。
“孃親她能否修煉,與你何干?龍華大陸上八成百姓是毫無修爲的普通人,照你的說法,他們豈不是連活下去的資格也沒有了嗎?”凌若夕不怒反笑,森寒的笑容裡,夾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諷意味。
她真的覺得老夫人的想法太過可笑,就因爲無法修煉,她就能將自己的兒媳婦貶低到這種地步嗎?
“旁人如何與本神有何干系?”老夫人理直氣壯的反問道,她的態度讓凌若夕心頭的疑惑愈發擴大,爲什麼她單單這麼在乎大夫人?還有她口口聲聲所說的使命又是怎麼回事?
心頭的疑惑如同雪球越滾越大
“你聽說過長生不老嗎?”老夫人忽然目光熾熱的喃喃道,彷彿眼前出現了自己達到那步境界的畫面。
凌若夕心頭一沉,見她陷入美好的幻想,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想要抓住這空檔,趁機偷襲。
老夫人寸步不懂,猶如一座大山筆直的站在原地。
近在咫尺的拳頭轟地砸向她,卻被那道透明的結界阻擋住,手指前端傳來陣陣劇痛,凌若夕順勢後撤,眼底閃過一絲挫敗。
這該死的結界!
找不到辦法將結界打破,她根本不可能救出凌小白。
“次奧,疼死我了。”暗水揉着胸口從凌亂的石堆中站起身來,口中喋喋不休的罵了幾句。
“本神早就說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你的這些小把戲根本無用。”老夫人自信滿滿的說道,“你方纔不是問本神,做這麼多事的目的嗎?”
左手隱隱作痛,她卻連看也沒看一眼,凝神望着老夫人,等待着她爲自己解惑。
“本神不惜讓你娘嫁入凌府,不惜爲她拿出無數靈藥,甚至,不惜讓她懷有身孕,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能讓本神永葆青春!可是,你那不成器的娘,竟一次次讓本神失望,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仍舊是一個廢物!”
饒是凌若夕再怎麼猜測,也被這真相驚住了,長生不老?這種違背常理的事,怎麼可能存在?
“不過還好,”老夫人的口氣忽然緩和,寒芒乍現的眸子裡,甚至出現了一絲滿意的笑意,“在你被趕出凌府後,竟能修煉玄力。”
“所以你纔會在我回到凌府後,對我另眼相看?”難怪,當初她初回凌府,老夫人就對她格外青睞,甚至不惜在各方的姨娘們,排擠自己時,替自己說話,那時,她就隱隱覺得奇怪,原來竟是這個原因嗎?
“若非如此,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能讓本神對你用心?”老夫人趾高氣昂的問道,好似能被她關心,是多麼大的恩賜一般。
暗水在後方悻悻的癟了癟嘴:“臥槽,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聽她這話的意思,豈不是凌姑娘還得感謝她?什麼叫強詞奪理,什麼叫顛倒黑白,他今兒可算是見識到了。
老夫人靈敏的聽覺怎會錯過他的嘀咕?但她卻連一個正眼,也未曾朝暗水投去,只當他不存在。
“本神計劃了一切,本想着對你施以援手,讓你對本神心生感激,沒想到,你也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竟罔顧本神的一番好意,大鬧凌府,甚至還成爲北寧的公敵!”老夫人一臉的怒其不爭,對於凌若夕多年來在凌府遭受到的一切不平,她全無半分愧疚,在她眼裡,能夠讓她在凌府平安的活下去,已經是她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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