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着白白光的拳頭直逼敵人的胸口,只要這一擊擊中,別說是藍階的修爲,就算他有紫階,也必死無疑。
那人眼露駭然,慌忙想要橫刀攔阻,凌若夕的速度極快,卻在即將擊中他的身體時,渾身的力量彷彿被一股吸力拉扯着向外冒,丹田中玄力的流失速度快得驚人,她立即收手,果斷後退,這才避免了力量被全部抽空的下場。
身軀落在暗水身邊,眼底寒芒加重,“他的那把刀果然能吸取玄力。”
她方纔那一擊,爲的不過是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現在看來,情況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
“是啊,不知道北寧的人從什麼地方搞來了這稀奇古怪的鬼東西,打不破又抗不住。”暗水的氣息很是虛弱,與這人纏鬥這麼久,他體內的力量早已經瀕臨乾涸,要不是一口氣強撐,只怕早就落敗了,現在見到凌若夕趕來,心裡長長鬆了口氣。
凌若夕凝目看着吸收了自己三成力量的彎刀,在刀身周圍,空氣出現了詭異的扭曲,像是一個圓形的球體,正在迅速壓縮,最後消失在漆黑的刀刃之中。
“哈哈哈,就算你們實力再強,在我這把寶刀前,也是沒用的
。”男人揮舞着手中的黑刀,仰天大笑。
下方,鳳奕郯和凌克清儼然是一副驚滯錯愕的神情,他們甚至想要用手擦擦自己的眼睛,好看清楚,上方的那抹熟悉的人影,究竟是不是他們的幻覺。
“真的是她?”鳳奕郯啞聲驚呼,她不是失蹤了嗎?爲何會突然出現在戰場上?“難道那傳言是真的?她果然站在了南詔國那邊?”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實嗎?凌克清率先回神,緊緊握住手中的馬繮,“三王爺,就算有這逆女替南詔護法,南詔想要翻身也是不可能的,我們沒有必要自亂陣腳。”
這話不止是爲了安撫鳳奕郯,也是爲了說服他自己,畢竟,凌若夕兇名在外,僅僅是表明她的身份,北寧的士氣就難保不會減弱。
“她爲什麼會幫助南詔?”鳳奕郯眸光顫動,心頭掀起了滔天駭浪,不論如何他也無法相信,會真的在戰場上,見到凌若夕的身影出沒,而且還是以敵人的身份。
這個問題凌克清自然不知道,但這並不影響他將凌若夕視作叛國賊的想法,“不管她是什麼原因,我凌家有此女,乃是我門之禍!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我就該把她掐死在襁褓裡,也好過她如今……”
“凌相!”鳳奕郯面色一沉,俊美的容顏透漏出絲絲危險,縱然他深知,自己和這女人此生已是錯過,更甚,橫在他們之間的,是永遠無法跨越的恩怨,但他仍是不想聽到有任何人詆譭她,羞辱她,哪怕是當今丞相也不行。
凌克清頓時愣了,目光驚疑不定的看着鳳奕郯,“王爺?”
他完全不明白,爲何三王爺要阻止他,甚至還對這逆女這般維護。
“你乃是當朝丞相,怎可學長舌婦在背後議論他人是非?”鳳奕郯一板一眼的呵斥道,說得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但在他這副嚴肅表情下所掩蓋的,卻是此生也難說出口的一番心意。
呵,真是可笑,曾經她追逐在自己身後時,他對她視作草芥,連多看一眼,都認爲會污了自己的雙眼,可是如今呢?
心頭泛起一絲苦笑,一抹暗色在他的眼底迅速閃過。
凌克清悻悻的閉上了嘴,沒敢在多說什麼,只是心頭,卻愈發懷疑起這三王爺對凌若夕的心思。
“擦,好囂張的男人。”暗水被對方那句挑釁的話氣到不行,媽蛋,要不是拿着一把古里古怪的彎刀,他能這麼猖狂嗎?
“你去助大家,他交給我。”凌若夕恢復了一下丹田裡流失的力量,沉聲說道,面容冷若冰霜,透着一股讓人難以反駁的威嚴。
“好,姑娘你自己小心。”暗水未曾猶豫,他相信她一定可以擊敗此人,當即旋身一轉,衝向了不遠處的戰鬥圈中,幫助深淵地獄的人聯手擊殺強敵。
不止是此人,北寧國的高手手裡幾乎都帶着一把能夠吸收敵人玄力的武器,只是效果的強度不一。
“呵,喜歡吸取玄力是麼?”凌若夕涼涼的勾起嘴角,強自提起身體裡強悍的力量,腳下一股颶風拔地而起,在她的身體周圍形成一道強風屏障,“我倒要看看,你能吸走多少
!”
任何東西都會有一個極限,她就不信,這武器能夠逃脫這個規律。
雙足用力凌空一蹬,衣袖翻飛,袖中銀針瞬間刺出,從四面八方朝那男人圍攏過去。
“叮噹”
“叮噹”
男人迅速揮舞彎刀,將銀針揮落,但當他剛解決掉這些攻擊時,眼前哪裡還有凌若夕的影子?呼吸頓時一滯,她人到哪裡去了?
“在找我嗎?”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男人背脊一僵,立即抽刀旋身朝後劈去。
虎虎生風的攻擊,貼着凌若夕的面頰掃過,幾縷秀髮竟硬生生被削斷下來,身側的風牆又一次被吸力吸住,體內澎湃的力量無法控制的向外流失,凌若夕冷冷一笑,任由玄力瘋狂失去,不僅沒有後退,反而不要命似的朝男人逼了過來。
她瘋了!
男人駭然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會有人敢採取進攻,他想要躲閃,已經完全來不及了,一把鋒利的柳葉刀,噗哧一聲,筆直的貫穿了他的眉心,鮮血如同泉涌,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最後的記憶,是那張被血珠濺上的冷峻臉龐。
身體失去玄力的支撐,如同斷了翅膀的蝴蝶,從空中墜落,轟地砸在地上,那把黑刀也叮噹一聲掉落在了他的身邊,潤黑的刀身徹底失去光澤,猶如一塊廢鐵。
凌若夕隨手擦拭掉臉上的血珠,冷冷的掃過地上那具還未失去溫度的屍體,“就算武器再強,修煉不到家也不管用。”
“嘶。”眼看着請來的高手摺損在凌若夕手裡,凌克清倒抽了一口涼氣,“這……”
“下令撤兵。”鳳奕郯立即做出決定,他看得出,己方的高手已經開始出現疲軟,而凌若夕他們呢?卻越戰越勇,在廝殺中,不僅沒有減弱士氣,反而殺得雙眼猩紅,再這樣下去,北寧落敗是遲早的事,等他們解決了玄力強者後,剩下的普通士兵,就如同砧板上的白菜,任由他們亂砍,全無還手之力。
“什麼?撤兵?”凌克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爺,我們兵力強盛,爲何要在這時候撤退?”
他們的人是南詔的數倍,這麼好的機會,這麼好的處境,爲何要撤退?
鳳奕郯臉色森寒,“你想讓將士們被凌若夕當菜砍嗎?”
凌克清頓時語結,他不甘心的看了眼被包圍的敵人,再看看上方纏鬥的衆人,就這麼放棄,着實讓他難以接受,可是,想到凌若夕出神入化的身手,他又只能點頭答應。
巨大的擂鼓聲,從後方傳來,那是鳴金收兵的訊號,正在瘋狂斬殺南詔騎兵的士兵們,錯愕的停下手中的動作。
“撤兵?”
“快,將軍下令撤軍
。”
一陣兵荒馬亂後,士兵們扭頭就跑,隊列分散且凌亂。
那些個帶着詭異兵器的高手立即甩開不依不饒的敵人,飛身追着大部隊想要逃走。
“追!”傳音入密,宛如驚雷般的聲音,豁然炸響在衆人的耳畔,被殺得遍體鱗傷的騎兵,撐着最後一口,揚鞭策馬,追在北寧國大軍後方,深淵地獄的人也在空中進行追捕,遠遠看去,北寧國數萬大軍,竟像是被不足兩千餘人追着砍似的。
不少落後的將士,被高空降落的強烈玄力炮彈擊中,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就在瞬間粉碎成無數碎末。
“啊!”淒厲的慘叫不絕於耳,凌克清根本不敢回頭,頭頂上人影快速掠過的呼呼聲,如同厲風,他用力揮舞着手中的馬鞭,驅趕馬兒與上方的敵人賽跑。
很快,傷兵們一個個在後方被深淵地獄的人追上,玄力的攻擊不要錢似的,往他們的身上砸着,騎兵們殺紅了眼,早已遺忘了身上的疼痛,他們只知道殺戮!
沒有體會過失敗的人永遠無法知道翻身的滋味,就是這些人,殘忍的剝奪了他們同伴的生命,就是他們踏碎了南詔的萬里河山。
殺!殺!殺!
心頭只有這一個聲音在瘋狂的叫囂。
“王爺,快走。”凌克清咬着牙,急切的吩咐道,“這些人完全瘋了。”
他們難道是活夠了嗎?居然拖着這麼嚴重的傷勢,還要追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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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奕郯猛地回過頭去,只見後方,天上地下兩路人馬,正在瘋狂的進行屠殺,他黯然握緊手中的繮繩,晦澀的目光如同利刃,逼向站在半空中,不停釋放玄力,攻擊士兵的凌若夕。
若不是因爲她,他們怎會被逼撤退?
“王爺,別看了,再不走就要被他們趕上了。”凌克清猜不到他一直注視那逆女是爲了什麼,但眼下分明不是走神的時候,稍有不慎,分分鐘就會丟掉一條性命。
他不敢想象,若是鳳奕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回國後,他將面臨怎樣可怕的帝王之怒。
鳳奕郯迅速回神,國家大事面前,兒女私情根本不值一提!他一咬牙,雙腿夾緊馬腹,手中皮鞭咻地落下:“駕!”
凌若夕幾乎一路將他們追出了近萬米,直到北寧國那幫高酬勞請來的高手,奮死留下來阻撓,他們才停下了追擊的步調,但那幫人卻在最後,死傷過半,勉強逃掉的,只有三人,並且身受重傷。
地上鮮血一路延伸,暗水懊惱的啐了一口唾沫:“凌姑娘,我去追。”
怎麼能讓三隻爬蟲從他們的眼前溜走呢?
“你是想死在半路?”凌若夕掃了眼他身上皮開肉綻的傷口,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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