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北寧國的人偷偷擄走了娘娘?”寬敞的大殿內,百官們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
“不可能吧,娘娘的修爲這麼強,一般人能傷害到她嗎?”有人急忙搖頭,對這種事打從心底不太相信,北寧國要是有這能耐,還會被娘娘給擊退,被迫簽下和談書麼?
“正大光明的打鬥當然是不可能,可要是那些人在暗地裡玩什麼陰謀詭計呢?”有人猜測道。
聽着衆人越說越不靠譜,衛斯理臉上常年掛着的笑,逐漸沉了下去,“大家都別猜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娘娘找到,你們暫且回府,於老,鎮南將軍,隨本相來
。”
他將朝臣打發走,只留下了值得自己信賴的兩名官員,離開朝殿,往後宮的方向走去,步伐略顯急切。
“丞相大人,你知道娘娘在哪兒?”於老凝眉問道,凌若夕的失蹤,讓他的心跟着七上八下。
“記得昨晚的異常嗎?”衛斯理沉聲問道。
鎮南將軍立即恍然大悟:“衛相是說昨天夜裡的煙火?這和娘娘的失蹤有關係嗎?”
難不成娘娘沒在宮裡是跑到外邊放煙花去了?他絕對想不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觸碰到了真相!
“這只是本相個人的猜測。”衛斯理找到了御林軍統領,調動宮中五百精銳,親自率人出宮尋人。
“本相在京城內搜尋娘娘的下落,於老,勞煩你把這個消息告訴行宮內的衆多高手,請他們出力,幫忙一起尋找。”坐在駿馬上,衛斯理冷靜的安排着接下來的事,僅靠他們這些人一時半會兒或許很難找到凌若夕的下落,可如果有那些玄力的高手助陣,將會如虎添翼。
於老連聲答應下來,分道揚鑣後,他趕緊來到行宮,將來龍去脈告訴了深淵地獄的衆人。
“咦?凌姑娘不見了?”
“我昨天晚上好像感覺到凌姑娘的氣息在宮裡消失。”
“不然去問問小少爺怎麼樣?”
聽着他們七嘴八舌的討論,於老額角的青筋忍不住歡快的跳動了幾下,這些人能別說得這麼輕鬆嗎?皇后娘娘莫名其妙在宮裡失蹤,這件事一旦傳揚開來,絕對會引起南詔國上上下下的動盪,甚至會造成人心浮動,這對剛剛恢復平靜的南詔,是一個絕對的打擊。
“你們說夠了嗎?”於老怒聲問道,“老夫此時前來不是聽你們猜測娘娘的去向,是希望你們能夠幫忙找人。”
“你是什麼傢伙?有資格命令我們嗎?”深淵地獄的人向來不願聽人安排,更何況,這世上能夠催動他們的,只有一個人——凌若夕。
於老氣得臉龐漲紅,他猛地閉上眼,他不和他們一般計較,他忍!
“好了,他也是爲了凌姑娘的安危。”同伴輕輕拽了拽身旁同於老針鋒相對的男人,衝他搖搖頭,再怎麼說他們現在也是站在同一個陣營,該給對方留點面子。
“哼,我看他們是害怕凌姑娘私自離開以後,沒人替他們保護國家吧。”有人一針見血的諷刺道,犀利的話語讓於老的面部忍不住抽動了幾下,又怒又火,可偏偏他又拿這幫人沒什麼辦法。
“既然你們不願幫忙,當老夫沒來過就是,就算不靠你們,老夫一樣能夠找回娘娘。”於老憤然轉身,不願再同他們糾纏。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行宮外後,深淵地獄的衆人才紛紛對視一眼,運起玄力,開始在皇宮內搜索凌若夕的氣息。
當衛斯理在調查中得知,昨天夜裡,有人大手筆的在兜售煙火的店面中,購買了全部的煙火,他立即拿出凌若夕的畫像,在得到店主肯定的答覆以後,根據對方給的線索,離開京城,將搜尋的範圍擴大到京師以外的地方
四周綿延的山巒成爲了他的目標,就在御林軍準備搜索後山時,凌若夕疲憊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泥濘的山路上。
“啊!是皇后娘娘。”
一大批侍衛迅速將她包圍,齊刷刷跪了一地,“奴才等拜見娘娘。”
搞什麼鬼?凌若夕昨晚宿醉,現在腦袋就跟要炸開似的,突然間又見到這麼多人現身,向來冷靜的她,也忍不住開始發愣。
衛斯理快馬揚鞭從遠處趕到,侍衛立即讓開,他利落的翻身下馬,目光擔憂的將凌若夕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確定人沒有受傷後,這才猛地鬆了口氣,“娘娘,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你帶着這麼多人離宮做什麼?壓馬路麼?還是打算騷擾京城的治安?”凌若夕反問道,指腹不停揉搓着痠疼的眉心。
fuck!昨天她不該喝酒的。
宿醉的**滋味讓她十分難受,連帶着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原本心裡憋着火的衛斯理,在注意到她略顯痛苦的神情後,按捺住想要盤問的衝動,側身恭迎她回宮。
一場風波在凌若夕安全返回皇宮後,總算是平息下來,至於她究竟出宮去做什麼,沒人敢問,只敢放在心裡默默的猜測。
衛斯理在日落時分與於老、鎮南將軍一道離宮,晚霞的餘暉從蒼穹上灑落下來,他溫文爾雅的面容,被映照得分外晦澀,“於老,我們的計劃可以提前了。”
“什麼?”於老愣了一秒,神色略顯茫然。
“本相不想再體會今日這種提心吊膽的滋味。”衛斯理長長舒出了一口氣,“皇后娘娘僅僅是失蹤一天,南詔國上上下下就徹底亂了,本相不敢想象,若有朝一日,娘娘她離開南詔,不願再保護這個國家,朝廷會變得怎麼樣,天下萬民會變得怎麼樣!”
他面色嚴肅,眸子裡閃爍着一種近乎毀天滅地的堅決。
“丞相大人的意思是,咱們儘快實施計劃?”於老輕聲問道,“可娘娘她萬一不答應,那……”
不是他潑冷水,而是以他的觀察,他們這位皇后實在不像是會迷失在權勢中的人,她太冷靜,也太理智。
“娘娘她心很軟,只要我們將利害向她說明白,再讓她看見我們的決心,本相想,她會答應的。”衛斯理緊握住拳頭,一字一字沉聲說道。
“好,就按丞相大人說的辦。”鎮南將軍第一個附議。
三人密談一夜,於第二日早朝時,結伴前來早朝,天空上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凌若夕好不容易纔把撒嬌的凌小白給安撫下來,爲了彌補他昨晚替自己擔憂一夜的事,還特地允諾他,過幾日帶他前往國庫參觀,這纔在早朝即將開始時,堪堪抵達。
一席墨色的錦緞,衣訣翻飛,三千長髮用一條白玉緞帶紮成馬尾,隨着她步伐的移動,在後背上左右搖擺,登上高位,她拂袖落座,氣勢凜然如刀,帶着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拜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文武百官齊聲請安,如山呼海嘯般的聲響幾乎要掀翻這頭頂上的鎏金房樑。
衛斯理與於老分別站在文武官員的最前方,在得到她示意後,幽幽站起,兩人略含深意的目光隔空撞上,似在爲彼此加油鼓氣。
凌若夕細細的眯起眼睛,喲,這兩人是在眉目傳情麼?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嘴角劃開淡淡的笑,她朗聲吩咐道。
衛斯理深吸口氣,第一個走出隊列,“娘娘,微臣有事稟報。”
“講。”就猜到他今天會有事想說,凌若夕並不意外衛斯理的出現,就剛纔他和於老使眼色的動作,她就猜到,這人心裡只怕藏着事,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衛斯理沒敢擡頭去看她的臉色,目光注視着腳下放光的白玉地板,“娘娘,經微臣與各位大臣一致商議,希望娘娘能夠出任輔政攝政王一職,微臣相信,以娘娘德高望重的聲望以及無人匹敵的能力,南詔在娘娘的帶領之下,一定可以……”
“等等。”凌若夕打斷了他歌功頌德的話,眉梢略感意外的朝上揚起,“誰告訴你我會答應的?本宮可沒說過類似的話。”
不少大臣紛紛屏住呼吸,不論是衛斯理還是凌若夕,都不是他們敢得罪的,他們倆意見相左,他們也沒這個勇氣敢插嘴,只能把自己當作透明人站在原地。
至於衛斯理所提出的這件事,他們打從心裡樂意,誰也不想看到失去她的南詔被敵國的鐵騎踏破,與這相比,讓一個女人名留青史,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稟娘娘,”於老趕緊走出隊列,站定在衛斯理身旁,朝着高首的凌若夕深深作揖,“這件事是微臣等一票同意的,請娘娘爲了南詔,爲了天下百姓,莫要再推辭。”
“呵,”原來他們一大早就鬼鬼祟祟,眉來眼去是想要挖坑給自己跳啊,凌若夕不怒反笑,“不好意思,無論是這個國家,還是這千千萬萬的百姓,對本宮來說都微不足道!”說着,她緩緩從龍椅上直起了身體,居高臨下的凝視着下方的文武百官,目光銳利且森冷,“本宮願意留在這宮裡,衛斯理,你別忘了是因爲什麼,本宮可以暫時替你們掌管南詔,但不代表本宮會將它扛在自己的肩上,當作是本宮的責任!這件事本宮不想再聽到,退朝。”
墨色的衣袖凌空揮下,曲線冷峻、凌厲,凌若夕頭也不回的飛身躍出大殿,至於這滿朝的大臣,通通被她拋之腦後。
衛斯理僵硬的保持着抱拳彎腰的姿勢,神色略顯黯淡,雖然說他早就猜到這件事會被她拒絕,卻沒想到,她會拒絕得這麼果斷,這麼利落。
“丞相,你看這……”於老望了望凌若夕離開的方向,再看看站在原地的衛斯理,一時有些躊躇。
“按下一步計劃行動。”衛斯理直起腰肢,低聲吩咐道,眼眸中有精芒正在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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