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寧的計劃並不複雜,鳳奕郯提出以北寧爲誘餌,與藥王谷達成合作,然後從中竊取情報,來一個裡應外合,將他們一舉殲滅。
凌若夕很贊同他的提議,當即命下人交給他一隻東方家族專門用來傳遞情報的信鴿,吩咐他只要一有消息,立馬聯繫他們。
“待會兒我會讓人同你一起前往皇宮,接應皇子。”正事說完後,凌若夕顯然沒有忘記作爲交易籌碼的皇子殿下。
鳳奕郯面色微微一僵,“你放心,本王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
不論出於私心還是爲大局着想,他都不願意得罪凌若夕。
“希望你說到做到。”凌若夕抿脣輕笑,送走鳳奕郯後,她剛轉身準備從甲板返回船艙,冷不丁就撞上了一張夾雜着幽怨和委屈的容顏,眉頭暗自皺緊:“你這是什麼表情?”
搞得像她拖欠他銀子沒還似的。
雲井辰癟癟嘴,特孩子氣的開口:“他很好看麼?”
“……”他的醋吃得未免也太多了,凌若夕眼角直抽,她真心很想問,親,你最初的邪魅狂狷跑到哪裡去了?他真心不適合走怨夫的路線好麼?“人都已經走了,你再吃醋有意義麼?”
“爲夫不喜歡他;
。”雲井辰開始撒嬌賣萌,凌小白的那一套,顯然他學到了精髓,一個高高在上的尊貴男人,卻在她的面前放棄了自尊,死纏爛打、耍潑撒嬌,殺傷力不可謂不大。
凌若夕忍俊不禁的笑了,伸手掐了掐他的臉蛋,觸感軟軟的,“別跟着小白學這些有的沒的,昂?”
“記住,你今後只能看着本尊。”雲井辰強勢的將她帶入自己懷中,俯身狠狠吻上她嬌豔欲滴的香脣。
竊笑聲在周圍響起,深淵地獄的衆人打趣的看着船頭曖昧相擁相吻的兩人,心頭各種羨慕嫉妒恨。
“你夠了。”凌若夕雙腿有些發軟,伸手推搡了他一把。
雲井辰順勢退開,舌尖輕輕舔舐過略顯紅腫的嘴脣,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娘子的味道真甜。”他讚美道。
擦!這個妖孽。
凌若夕面頰微紅,對他這副妖豔的樣子有些抵擋不住,狼狽的將目光轉開,藉着青花江的涼風,才勉強將臉上的熱度壓下來。
“回家?”雲井辰邪笑着說道。
“好。”凌若夕微微頷首,反正出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她也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深淵地獄的衆人顯然不太想回去,打算繼續留在外邊,凌若夕也沒約束他們,只吩咐注意安全後,就乘坐軟轎踏上了歸途。
“哪有做侍衛的爲了一己私慾,拋棄主子?”軟轎裡,雲井辰擁着她,略顯不滿的說道。
在他看來,主子就是主子,關係擺在那兒,不該逾越。
“我從沒把他們當作下人。”凌若夕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們是自由身。”
“呵。”對她的話,雲井辰笑而不語,他無法理解凌若夕的想法,不過,他也不願意爲這種小事和她發生爭執。
“回去後讓小一給你熬碗薑湯,在船上待了這麼久,爲夫擔心你會着涼。”他巧妙的將話題轉開,不再糾結剛纔的事。
“我是玻璃人嗎?”凌若夕哭笑不得的問道,拜託,就算她懷有身孕,也不代表她的身體很虛弱,ok?
雖然聽不明白她嘴裡的玻璃人是什麼含義,但云井辰卻大概聽懂了她的意思,“就當是爲了不讓本尊擔心。”
面對着他毫不掩飾的關懷,凌若夕選擇了妥協。
回到本家,轎子剛剛停穩,等候在門口都快變成雕像的凌小白瞬間撲到了裡面,動作之快,讓雲井辰險些在戒備下,把他給掀飛出去,還好及時收了手,不然的話,凌小白這回不死也得重傷。
凌若夕的臉色冰冷至極,“你搞什麼?”
他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嗎?如果不是雲井辰迅速收手,這小子非死即傷。
凌小白被她的怒火嚇了一跳,嘴脣委屈的癟着,“孃親,你不愛寶寶了;
。”
聽到某個刺耳的詞,雲井辰眉心一跳,嘴角慵懶的笑容似乎多了些許危險:“你今年幾歲?怎麼說的出這麼酸的話?”
他不知道愛這個詞,是專屬於自己的麼?
凌小白用力摟住凌若夕的腰,轉過頭,衝雲井辰做着鬼臉。
他突然有些手癢,怎麼辦?雲井辰緊了緊拳頭,終是忍下了想要教訓兒子的衝動。
“下轎。”凌若夕緩緩將膩歪在自己懷裡的小奶包推開,牽着他的手下去。
凌小白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得意洋洋的衝身後的雲井辰吐吐舌頭,還故意指了指和凌若夕握在一起的雙手,來刺激他。
雲井辰眸光幽暗,一抹冷色悄然在他的眼底閃過。
都說兒子是父親上輩子的情敵,這話果然不假。
父子倆劍拔弩張的氣氛被凌若夕視而不見,她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歇息,路上,她還不忘吩咐前來迎接自己迴歸的小丫一聲:“讓人留意南詔國內的動靜,注意最近這兩日,是否有神秘人物造訪深宮。”
“啊?”小丫被她的交代驚住,突然間夫人怎麼會提出這種要求?
“有問題?”凌若夕一邊挺着肚子往閣樓走,一邊問道。
小丫用力搖晃着腦袋,“沒有沒有。”
他只是有些驚訝,僅此而已。
“一旦有消息,馬上通知我。”凌若夕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她猜得沒錯,藥王谷絕對不僅只籠絡了北寧,南詔也會是他們想要合作的目標。
小丫愣愣的點了點腦袋,“對了,夫人,其他人呢?”
“他們啊,大概現在正在外邊玩得醉生夢死。”凌若夕似笑非笑的說道。
小丫嘴角一抽,顯然想歪了。
凌小白和雲井辰在院子裡鬥法,一個正用言語挑釁着自己的兒子,激怒他,另一個則嗷嗷叫着,揮舞粉嫩的拳頭,想要揍他,兩人一追一逃,看上去玩得十分愉快。
黑狼懶懶散散的趴在牆角中,對眼前這十分幼稚的一幕各種無語,不僅小少爺變得幼稚,連少主也被傳染了,真該讓族裡以前的那幫隱衛看看,他們奉若神明的少主,現在變成了什麼模樣,絕對會讓他們雙眼脫窗的。
另一頭,鳳奕郯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京城,來不及回府,就進了宮,面見北寧帝,他把成功合作的消息告訴了自己的皇兄,然後,又介紹凌若夕派去接應皇子的人給北寧帝。
雖然北寧帝對凌若夕的戒備嗤之以鼻,可他不願得罪她,即便心裡不爽,還是放了行,讓人將他最疼愛的兒子帶走。
“朕希望在事情結束之後,能夠看到皇子安然回宮;
。”北寧帝目光復雜的望着被下了秘藥,準備被人帶走的兒子,沉聲警告道。
東方家族的管事嗤笑一聲,不卑不亢的開口:“家主既然許諾陛下,就絕不會反悔。”
“這樣最好。”北寧帝大手一揮,將心裡所有的不忍與擔憂通通壓在了心底。
管事帶着昏迷不醒的皇子離開了皇宮,偏偏這麼巧,被封爲嬪妃的凌雨霏正帶着宮女,想要前往御書房獻殷勤,正好撞上北寧帝心情抑鬱的時候,以至於,被他以未經傳召,擅自闖入御書房的罪名,關禁閉一個月。
直到被太監推出門,凌雨霏仍舊有些不可置信,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北寧帝根本無需給她任何的解釋,雖然自她進宮後,他佯裝着寵愛她,可暗地裡,對這個出身丞相府的三小姐,他恨不得處置而後快,她這麼巧撞上他的槍口,不被遷怒纔怪了。
目睹一切的鳳奕郯對凌雨霏絲毫沒有任何的同情,女人在他的眼裡,只不過是用來維護朝堂,控制局勢的棋子,這麼想着,凌若夕傲然的身影忽然從他的腦海中閃過。
或許,天下間只有她纔是唯一的例外。
“別爲了這個女人壞了皇弟你的心情,既然凌若夕已經答應同北寧合作,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辦,”北寧帝轉眼間便將注意力從這則意外上挪開,擡腳走向御書房前方的龍椅,“根據朕掌握的消息,南詔國掌權的丞相衛斯理已經答應和對方合作。”
鳳奕郯面色一沉,“消息可靠嗎?”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或許就要早做準備了。
“很可靠,是安插在南詔國內的探子傳回來的情報,有南詔出手相助,對方的勢力會大爲增長,甚至與我們旗鼓相當。”北寧帝神情凝重的說着。
“這可不一定,凌若夕身後有天下第一富商支撐,再加上我朝,遠遠高於他們。”未戰先怯是何道理?鳳奕郯說得極有自信,他的自信源自於對凌若夕的相信,龍華大陸上,再難找到比她修爲更高的人。
“皇兄,這個消息對我們而言,或許不是一件壞事。”鳳奕郯眸光忽閃,冷峻的臉龐忽然浮現了一抹淺笑,“南詔國若是和這幫神秘人物聯手,對付凌若夕,等到動亂結束,以凌若夕記仇的個性,絕不會放過他們,到那時,我北寧便可出兵,兵臨城下,一舉拿下南詔。”
他的話何嘗不是北寧帝心頭所想的?一統天下,這是一個帝王最大的野心。
“你說得對,皇弟,這件事交給你來辦,儘快讓凌若夕知道南詔國準備背叛她這件事,朕倒要看看,到時候,南詔還能拿什麼抵擋我北寧的百萬雄師!”他的話鏗鏘有力,帶着一股龐大的霸氣。
鳳奕郯含笑點頭,這一刻,什麼兒女情長,通通被他拋諸腦後。
當天夜裡,鳳奕郯親筆寫下書信,利用白鴿飛鴿傳書送去凌若夕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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