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的出現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仇恨值,於是唐無瑕立馬輕鬆了。他直接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很開心的看着戲。白玉堂瞥了一眼唐無瑕,滿頭黑線,早知道是這結果,他絕對會等到唐無瑕被人砍幾刀再現身。
“白兄刀下留人。”
在白玉堂砍向最後一個殺手的時候,同樣看戲看了很久的展昭終於出聲阻止。此時的展昭穿的不是他的四品帶刀侍衛服,而是牢頭的衣服,穿着同一套衣服的還有張龍。原來剛剛的兩個牢頭,竟然是他們兩個假扮的。
而在隔壁幾個牢房裡的同樣也不是原來的囚犯,那全是開封府的衙役假扮的。而這牢房原來的囚犯,早就千恩萬謝的被調到了遠離這間鬧鬼的牢房的其他牢房去了。
你說白天唐無瑕也會出現,根本就不是鬼。不要天真了,這隻能說明,這個鬼的段位比較高,而且每看到他只照了一瞬間的陽光,然後瞬間就躲到陰涼處了嗎?反正這些囚犯是堅信了開封府大牢鬧鬼這個假象了。
到了這白玉堂也看出來了,這分明就是請君入甕。白玉堂的刀貼上那人的脖頸時,才堪堪停住,刀鋒割破了那人脖頸上的皮,不是很深,卻足以見血。血順着刀鋒滴落在地上,一滴一滴慢慢的滴落。白玉堂的刀拿的很穩,刀就那樣橫在那人的脖頸上,不退一絲,同樣也不進一毫。
“你們的僱主是誰?”
“我們有我們的規矩,是不可能說出僱主的名字的。”
“你不說五爺就宰了你。”
說完白玉堂的刀貌似又往前進了一分,血滴落的速度更加的快了。
那人沒有再說任何的話,正如他所說的,他們有他們的規矩。不說他本就不知道僱主的身份,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會透露一個字。透露僱主姓名可是會被組織追殺的,組織的手段,想想就令人害怕。
白玉堂的刀自然是沒有落下的,這可是最後一個活口。開封府設了那麼大個局,大到少尹唐無瑕,小到剛剛招進來的衙役,全都在牢房了蹲了一夜又一夜。如此辛苦之下,總不能讓人家就收穫幾具屍體吧。
至於怎麼讓這個人開口說話,那就是包拯他們頭疼的問題了。反正他開封府都能讓死人開口了,還奈何不了區區一個活人嗎。被白玉堂抱以厚望的包拯只想大吼一聲:本府做不到啊。
包拯確實是做不到,因爲在他還沒有想出辦法讓那人說實話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同樣是自殺而死。
每一個世界都是明暗兩面,而殺手就是江湖的暗黑面。如果是一般的江湖中人,有展昭、白玉堂等人在,一定能查出個一二三四點線索出來,但是殺手這一行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白少俠,敢問你是如何知曉,這些人要到開封大牢殺人的?”
“這個嘛,自然是聽說。江湖上,有人出價三十萬兩,買開封府大牢當中的一條命。”
“買主是何人?”
“不清楚,消息是通過一個殺手組織傳出來的,他們是不會透露僱主的姓名的。”
公主府上,還有一些燈火,唐無瑕擡頭看了看已經西偏的月亮,此時府上的人幾乎都已經安睡了。唐無瑕也不想做擾人清夢的事,於是直接使用飛鳶泛月輕功翻過圍牆飛了進去。
“誰在那裡!”
落地的一瞬間,唐無瑕就被人給圍了起來,那是五個侍衛,專門負責公主府安全的。此時那五人已經將唐無瑕圍在了中間。
“是我。”
“駙馬爺?”
“恩,你們繼續戒備,我先回房了。”
唐無瑕回房以後做的第一件事當然不是睡覺,而是洗澡。在裡面呆了那麼多天,他的身上一股的味道,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對於唐無瑕身上的味道,伺候的侍女表示,她們也受不了,真是太醜了。於是在唐無瑕說要洗澡的時候,她們很貼心的在水裡灑了很多花瓣。
唐無瑕看着漂滿各色花瓣,還冒着熱氣的洗澡水,他總有一種在燉湯的錯覺,而他就是最重要的那一味原料。
“奴婢見過駙馬爺。”
“公主怎麼樣了?”
“回駙馬爺,公主已經睡着了。”
洗完澡,唐無瑕帶着一身香噴噴來到了公主的小院,院中只有兩個婢女在值夜。公主房中的燈並沒有熄掉,唐無瑕一開始還以爲公主到現在都還沒有睡,怕是肚子裡的孩子鬧騰的厲害,雖然沒有真正照過過孕婦,但是他也知道孕婦懷孕期間是要遭很多罪的。
“公主房間的燈怎麼不熄?”
“公主不讓熄。”
唐無瑕有那麼一絲擔心,公主以前可沒有點着燈睡覺的習慣,現在忽然改變了自己的習慣,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發生了什麼事。”
“回駙馬爺,這段時間公主府並未發生什麼事。”
“那麼爲何公主睡覺時不讓熄燈?”
“公主說,留着這盞燈,駙馬爺回來的時候會知道,有一個人在家中等他。”
“是嗎?”
兩個婢女聽不出唐無瑕這兩個字中的含義,其實唐無瑕現在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似乎從來沒有一個人說過在家裡等他回來,他再一次想起了那個犯人,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怎麼樣了。
“不要打擾到公主休息,明早本駙馬再過來見公主。”
唐無瑕說完就離開了,只是方向卻不是回房的,而是離府的方向。唐無瑕過來的時候,包拯已經準備就寢,那一夜沒有人知道唐無瑕和包拯說了什麼,只知道第二天,包拯就派展昭和白玉堂前往調查那個發出消息的殺手組織。
公主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的懸在天空中,這個點無疑比她平日裡的起牀時間晚了很多。
“翠煙。”
“奴婢在,公主您醒了。”
翠煙是公主的貼身大宮女,比公主還要年長几歲,她從小就跟在公主身邊,名爲主僕,卻是將公主當做妹妹一樣照顧着。
“今日,爲何不叫醒本宮。”
“是駙馬爺吩咐,讓您多休息一會兒。”
“駙馬回來了?”
“駙馬爺是半夜回來的,值夜的月冶說半夜駙馬爺來過,只是當時公主睡着了,就沒有吵醒公主。”
“駙馬現在人在何處?”
“駙馬爺已經去開封府了,今早駙馬爺一大早就過來了,見公主還在休息,就吩咐奴婢讓公主多休息一下。公主,駙馬爺吩咐說,您醒了就讓您先把粥喝了。”
“本宮不想吃……”
自從懷孕以來,公主的胃口一直都不好,但是翠煙知道,這碗粥公主是無論如何都會喜歡的,因爲這是駙馬爺親手做的。想想一大早公主府發生的事情,翠煙只能用雞飛狗跳四個字來形容。
“公主,這可是駙馬爺一大早起來,親手做的,您就喝點吧。”
“駙馬爺做的?”
“是的,您看駙馬爺多關心您,知道您沒有食慾,就一大早起來煲粥給您喝。”
公主呆呆的看着捧着一碗粥的翠煙,一時反應不過來。過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情況,駙馬竟然大清早的爬起來給自己煲粥,真是太……驚悚了。
“翠煙,廚房還在嗎?”
“公主放心,廚房還完好無損的在那裡,我們不怕沒有午飯吃。”
翠煙一本正經的回答着,心裡卻早已經笑開了。看看連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公主殿下都這反應,早上也不能怪他們反應那麼大。
翠煙剛剛起牀就有一個人衝進了自己房間,一邊進來一變叫着:“完了,完了,今天沒飯可以吃了,翠煙姐姐我好餓,怎麼辦。”
那可憐巴巴的小表情,就像天塌下來了一樣。翠煙好心的給那人倒了一杯茶,然後慢慢聊。
“翠煙姐姐慢不得,再慢駙馬爺就要把廚房給炸了。”
“駙馬爺要炸廚房?”
翠煙腦中滿滿的都是問號,這是個什麼情況。要說整個公主府最得駙馬爺歡心的地方,那就是廚房了。廚房裡的廚子那可都是御廚級的,他們做的菜駙馬爺曾經用最直白的兩個字表達了自己的感受:好吃。
自從駙馬爺讚了那句好吃以後,只要沒有緊急案件,他從來不會缺席公主府的早餐和晚餐。至於午餐,從駙馬爺當了開封府少尹開始,開封府的午餐就被公主府給包了。
可是現在你竟然告訴他一個吃貨要炸廚房,這和一個賭徒要炸賭場,一個恩客要炸青樓,一樣讓人不敢相信,應該說是根本就不會發生的事情。
翠煙趕到的時候,身爲公主府總管的張公公也已經趕到了。此時他正和其他人一起站在廚房外面,然後一臉欣慰的看着廚房門口,而其他人則是一臉的肉疼。至於公主府的那幾個大廚,那可是一副隨時衝進去,把駙馬爺打暈扛出來的表情。
“張公公。”
“翠煙你也來了。”
“張公公,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就是駙馬爺想給公主做一頓早餐。”
“駙馬爺不會將廚房給炸了吧。”翠煙心裡這樣想着,當然她很機智的沒有說出來。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每個人在知道駙馬爺要煲粥以後的第一反應都是這樣的,這其中也包括了張公公。同時她也爲公主感到高興,這說明咱駙馬爺是真心疼公主的。
“月冶、夏漣,這一次你們做的不錯,下一次多多加油。”
月冶、夏漣正是昨天值夜的兩位婢女,而唐無瑕今天這麼早起來給公主煲粥原因就是,她們兩個昨天說了一句:公主的胃口一直都不好。
“謝公公誇獎。”
月冶和夏漣同樣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張公公話中的意思。有些事公主不願意讓駙馬爺知道情況,作爲一個好婢女必須告訴駙馬爺。急公主所急,說公主想說又不能說,纔是公主府好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