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天氣如夏舒芒所料。
陰雨綿綿,氛圍沉悶。
出機場的時候飄着細雨,要下不下的,很是折磨人。
電視臺派了專車來接。
一直到酒店,穀雨的狀態都不是很好。
夏舒芒的飛機早上9點起飛,晚上11點抵達巴黎。
現在纔是下午。
聯繫不到他。
穀雨小的時候養了只小狼狗。
她看狗狗可憐,好吃好喝的供着。
活生生把一條狼狗養成了胖狗。
後來有一天,哈哈跟着谷加索去山裡寫生。
谷加索太過投入,回來的時候竟然把哈哈給丟了。
父女倆找了半個月,什麼也沒找到。
那段時間,狗販子猖狂,甚至到了偷狗的地步。
可沒人知道哈哈是不是被狗販抓了去。
也許迷失在深山裡被人收養了也未可知。
都說狗是最靈性的動物,會聞着味道尋回家裡。
但哈哈至今爲止沒有回來。
養哈哈的時候它已經是隻成年狗了,如今15年光陰過去。
早就不在人世了。
有的時候,死亡不是最可怕的。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消失。
死亡說明一段生命的結束。而消失,給了人類渺茫的希望。
穀雨討厭這樣的感覺。
這種懸在半空中,無依無靠卻又真實存在的可怕和擔憂中。
涼水順着額頭往下流,穀雨站在洗手池前,把水往臉上撲。
她一定是瘋了,傳說不可信!不可信!
現在是法制社會,科學社會!
這種不痛不癢又揪心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夏舒芒給她打電話爲止。
“寶貝兒?”夏舒芒說。
“嗯……”穀雨有點鼻音又有點委屈。
夏舒芒聽出來了,“怎麼了?感冒了?”
“給你說了多少次厚衣服就算醜也得帶着!帝都這幾天的氣溫這麼冷……”
夏舒芒話還沒說完,被穀雨打斷:“沒感冒,我穿着厚衣服呢!”
夏舒芒不信,非要開視頻。
穀雨點開了視頻。
“明天比賽?”夏舒芒確定穀雨沒什麼問題後說。
穀雨:“嗯,明天早上電視臺有人帶我們熟悉場地和一些設備的調試。”
“緊張嗎?”
穀雨:“不緊張。”
夏舒芒那邊的畫面一直在搖晃,看背景應該是在車上。
“你在哪?”穀雨問。
“韓知風在巴黎有一場慈善晚宴。”
穀雨道:“好啊你!我在帝都參加比賽和對方廝殺,你卻在巴黎看美女?!”
夏舒芒:“寶貝兒!慈善晚宴,做慈善的的好嗎?只有老頭老太太!”
“穿着吊帶連衣裙的老頭老太太嗎?”
“不,穿着汗衫的老頭老太太。”
穀雨被逗笑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夏舒芒那邊鏡頭模糊,連續翻轉了好幾次才聚焦清晰了起來。
“來看看,這是誰?”夏舒芒把鏡頭轉向風鈴。
“穀雨?你好啊!好久不見!”
畫面裡,風鈴穿着天藍色水鑽裙,頭髮特意做了造型,整個人溫婉優雅。
穀雨喜歡風鈴,她身上有很多人沒有的文藝和知性。
兩個人聊了一會天。
風鈴:“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工作室了。”
“好。”
鏡頭又轉向夏舒芒。
“寶貝兒,我要在巴黎呆一段時間,可能半個月後才能回去。”
“爲什麼?”
夏舒芒:“給我爸辦點事。”
那邊有人催促,夏舒芒:“行了不說了,你比賽這幾天我都空閒着,隨時聯繫!”
掛掉視頻,夏舒芒發了個親親的表情過來。
夏舒芒去巴黎是給夏叔叔辦事,他什麼時候和夏志的關係這麼好了。
那份合約書到底簽了什麼內容。
合約書又在哪裡?
穀雨想了會。
紫色盒子!
夏舒芒是在寄回紫色盒子之後和夏志的關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也就是說,那盒子裡裝着的,一定是合約書!
盒子呢?
在迪海!不在這裡!
暈!
穀雨往後倒,大字躺在牀上。
折騰了一天,她有些累,明早還要早起。
睡覺!
第二天一早,穀雨和秀才進了錄製現場。
現場觀衆席不多,中間是主持人的主持臺,有一臺電腦顯示屏,主持人對面是選手答題區,參賽選手在顯示屏上答題,錄製大廳上方有和選手顯示屏通屏的大屏幕,供觀衆看題。
選手的答題痕跡都會被投影上去。
後臺負責人員分三批爲參賽選手諒解了儀器使用方法和走位流程。
一個上午過去,穀雨淨站着了。
明天開始第一輪比賽錄製。
這次參賽選手一共100人。
第一輪,隨機抽取對手,淘汰50人。比賽形式:詩詞對峙。
第二輪,在剩餘50人中抽取對手,淘汰25人。比賽形式:詩詞對峙。
第三輪,以個人答題的形式,選取前十名,淘汰15人。
第四輪,這十人,回答對問題多的人,繼續以回答問題的形式,題目不限量,答對題目多者贏得比賽。
第四輪,以直播的形式播出。
穀雨這次和秀才,是奔着爲迪海大學贏得第一的目標去的。
簡單在酒店吃了午飯,穀雨在房間裡休息。
法國巴黎。
國內下午一點,巴黎時間早上七點。
夏舒芒今天出門很早,風鈴爲穀雨量身定製的禮服已經在收尾階段。
風鈴在做冠頂。
“你是怎麼把尺寸表填完的?”
還在穀雨不知道的情況下。
夏舒芒手裡把玩着金珠,“偷摸量的。”
“怎麼個偷摸法?”
“趁着她睡着,像個偷窺狂一樣。”
想起這事夏舒芒臊的慌。
半夜,他趁着穀雨熟睡,從小門溜進穀雨的臥室。
掀開被子……
把人放平整……
拿出尺子……
拿出表格……
拿出筆……
開始測量。
有一次,穀雨醒了,夏舒芒正拿着尺子量穀雨的腳長。
四目相對,夏舒芒覺得穀雨真的是性格好沒有踹他一腳。
“你幹嘛呢?”
夏舒芒的大腦極速爆發。
他說馬上就是穀雨生日了想買雙鞋送給她,想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現在驚喜被發現了。
他試圖營造出一種驚喜被穀雨發現後的失落感以取得穀雨對他的刮目相看。
穀雨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看似沒有清醒,實則腦袋很靈光。
“你看鞋碼不就得了?”
夏舒芒:“!”
風鈴聽後:“哈哈哈。”
夏舒芒:“別笑我了,爲了娶媳婦我容易嗎?”
風鈴也不再打趣他了:“禮服這幾天就能好,包括鞋子、冠頂、禮服。”
“來看看吧,成品在這,差點細節不妨礙整體效果。”
風鈴說着,起身拉開身後的簾子。
簾子被拉開的一瞬間,夏舒芒整個人像被抽去魂魄一樣。
國內。
今早的錄製如期而至。
第一場比賽,穀雨抽到了一個勁敵。
對方來自帝都人民大學文學系。
題目:“馬”。
“馬”字在詩詞裡出現的頻率很高。穀雨與他對戰了將近60回合。
家底都快掏空了。
最終,穀雨以劉徹的一首“太一況,天馬下。”取得了勝利。
第一場仗打的如此艱難。
穀雨下場後頭痛欲裂。
現場錄製中,還沒有哪一場比賽能堅持60多個回合。
包括評委在內,所有人對兩人的出色表現表以震驚。
尤其在剛開始的時候。
兩人幾乎以對答的方式無縫銜接。
看的人大汗淋漓,直呼過癮。
導播在後臺監視着現場。
“通知後期,這場比賽必須剪輯到精髓。可以添油加醋,但別太誇張。”
後期:來大活了!
第一場比賽後,接着有選手在下午比賽。
穀雨可以休息。
秀才被分在了下午場。
晚上吃飯的時候,聽帶隊老師說,他順利進入了第二輪比賽。
意料之中。
後期的製作很迅速,不到一週,片子已經剪輯完成了。
此時,第一輪比賽全部結束。
播放的那天是週六,老少皆宜看電視的黃金檔。
對於穀雨來說,第一輪的比賽是個難啃的硬骨頭。但是對於觀衆來說,是一場拍手叫好的盛宴。
穀雨坐在答題區和對手對峙。
表情絲毫不慌,淡定自如。
加上她可愛的長相,“才女”這個頭銜被強制戴在了穀雨頭上。
網友是這樣說的【小姐姐有點可愛哎!出水芙蓉!】
【窈窕淑女說的就是她吧!】
【天啊這個姑娘長的太純了啊!】
【你們有沒有發現,她如果穿古裝的話,一定巨美。】
【嗯嗯嗯發現了!小姐姐的長相特別適合古裝!】
【下次比賽可不可以穿漢服?!求求了擺脫導演!】
【穿漢服!穿漢服!穿漢服!】
【導演,採取我們的意見你會紅哦!】
【樓上真是一羣顏控!重點難道不是小姐姐的才華嗎?!對峙60多個回合就是120首詩詞,這得多大的詩詞儲備庫!】
【而且小姐姐答題的時候絲毫不慌,鎮定自若!彷彿來看熱鬧順帶參賽的一樣!】
【愛了愛了!】
此刻和大衆一起吃瓜皮還有夏舒芒。
衆人對她女友評頭論足,他很氣。
一個越洋電話打過去。
“不許穿漢服!”
剛收到導演寄過來包裹的穀雨:“……”
夏舒芒:“不許穿!”
穀雨:“增加詩書的氣氛而已,你別太較真。”
這姑娘真是不知道這波網友是怎麼想的。
他們的目的在於看美女啊!
如果按照他們的要求來,和把自己女朋友推入虎穴有什麼區別?
“我不管,這漢服不能穿!”
“那我穿什麼?”
夏舒芒想了想:“我給你寄,到時候穿這個。”
穀雨:“好吧。”
第二輪錄製。
穀雨這次抽到了較後面的序號,對手是個穿着民國服裝的女孩,扎兩個麻花辮,把民國女學生的清純演繹的淋漓盡致。
“穀雨?”女孩叫了她聲,馬上就到她們上場了。
穀雨在擺弄裙子。
“穀雨,你確定要穿這個上去?”
穀雨狠狠點點頭。
主持人唸到穀雨的名字,她和楊洋手拉手一起上場。
導演見到穀雨的穿着時,手裡的手機差點沒拿穩。
這是?
巴黎貴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