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麟的房門是關上的，裡面燈還亮着，霍杳敲了敲木門，喊了聲‘三哥’。
以前的老房子，幾乎沒有什麼隔音效果，霍煜麟聽到妹妹的聲音，便又重新將外衣穿上，走去開門。
門開時，屋裡剛燃上的檀香味就飄了出來。
霍杳聞到這味道，眸光輕輕一閃。
她之前就針對三哥的情況給他配製了特殊的中藥，外加扎針輔助治療，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不需要靠燃香助眠了。
今天晚上卻忽然又點上，很顯然，他有心事。
“介不介意同我聊聊天？”霍杳看着霍煜麟，精緻的眉眼間帶着關心。
霍煜麟扶着木門的手緊了緊，在對上妹妹那雙清澈的眼眸時，卻奇異的有種很寧靜的感覺升起，指尖一鬆，他點了點頭。
霍杳走進屋裡時，順手將門關上，她掃了一眼雲煙嫋嫋的香爐，隨即拉過旁邊老舊的木頭椅子，坐下。
“三哥，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霍杳直接問道。
霍煜麟看了看她，故作輕鬆的嘆了口氣：“好像什麼都瞞不過我妹妹的眼睛。”
霍杳挑了下眉，“所以？”
“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霍煜麟並不打算將陸夏來過的事說出來，因爲沒必要。
霍杳也猜到了是什麼事，沉吟了片刻，便道：“有些往事之所以想起就會感覺痛苦，那是因爲沒有沒有直面的去面對它所致。”
她三哥的痛苦大概就是來源於不敢真正的去面對曾經的綁架案。
她沒經歷過那種絕望，但嘗試過一次給他做心理催眠治療後，她確實也感受到了那種痛到絕望的苦。
霍煜麟目光落在牀頭櫃上的檯燈上，眼中帶着些許朦朧，久久，飄遠低沉的聲音才從他口中傳出，“大家都以爲我是因爲當年的綁架案而痛苦，其實……也不全是。”
霍杳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沒有再動，只是安安靜靜的聆聽着，等着他繼續說。
霍煜麟仰了仰頭，白皙的臉上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吸了一口氣，他忽然看向了霍杳，目光定定，說道：“如果三哥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正常人，你會害怕嗎？”
他緊捏着自己的左手。
霍杳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轉換，眉毛微挑，打破空氣中的沉重，不答反問道：“如果我也並不是你想象中的妹妹呢？”
有些無法正常用科學解釋的東西，她也很無奈。
霍煜麟被這話問得一怔，連緊張感都不知不覺退散。
不是想象中的妹妹的意思……是因爲秘密很多？
“無論你有再多的秘密，你始終都是我親妹妹。”霍煜麟認真的回道。
霍杳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欠揍，“所以，三哥你剛那個問題問得也太沒有水準了，就對你妹這麼不信任？”
霍煜麟再是一怔，這話明明聽起來就不是安慰人的話，但此時卻莫名就將他的情緒撫平，緊捏的左手緩緩鬆開。
靜默了小許，霍煜麟失笑着抿了下脣，擡眸再度看向霍杳。
他也算是明白爲什麼老二和老四沒個當哥哥的樣子了，大概都是被這小東西給無形帶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