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賽的規則是,每兩組進行比賽,在一柱香的時間後,就臺上剩下的組員人數來決定勝負。因爲參賽資格與條件沒有限定,參賽者的水平參差不齊,所以,在多數情況下,我們組一上臺,只需放小李一人愛打哪打哪兒,留其餘人在邊上愛幹嘛幹嘛就成。
幾日不見,如今2.0版本的小李,在武功上的造詣正以2000G/S的速度今非昔比着。上臺與我們比試的對手,一見我們隊大叔,大叔,少年,少年(僞),小蘿莉(僞)的陣容,嘴角便立刻掛上輕蔑的笑。不料其中竟然有一覺悟奇高者,沒投好人身保險就想單挑小李這種狠角色,對此,我們紛紛向那位壯士投以敬佩的眼神,而那位壯士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剛與我照過面罵過話幹過架的長臉兄。
不過多時,那累得氣喘吁吁,已呈獅子頭狀的蓬頭長臉兄,彷彿認出了我,雙目含淚地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於是,我也只好念及舊情,將剛摳出的鼻屎從指甲縫裡彈飛,順手推了他一把,好讓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小李的拳腳之下。
此舉立刻招來了長臉兄彷彿我殺S了他全家老小連後院那條老黃狗也不放過的眼神,我只好眨眨眼,用眼神發空中電報告訴他說:兄弟,不是我無情無義,只是我現在也自身難保,要知道,如果臺上沒了人,香還有剩餘,小李他老人家覺得虧了,便抓我們自己人來湊數,這種事也不是在之前沒發生過!恕我無能爲力,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獅子頭長臉兄只好轉臉,向小李哀求道:“爺!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我跳,還不成嗎?”
“大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呀?男子漢大丈夫豈可這麼容易就認死服輸?起來,趁這柱香尚有餘,我們來再戰一場吧!說不定你還能扳回一城,不是嗎?”
在小李的好心開導下,獅子頭整張臉都囧了,聲音顫顫然地委屈道:“不,不用了,大俠,我現在就認輸,還不成嗎?”
“別灰心!要相信自己!我們再來一回吧!我很欣賞你那招浮雲蔽日,外加地網天羅。”
“真的?謝謝,不過,真的不用了……”
“來吧,不用怕!”
“不,我怕。”
“來嘛~”
“不要……”
“來嘛來嘛~~”
“嗯~~~你討厭!”
“來吧,來啊~~~~”
“嗯~~~你真壞~~~”
“那我自己來了!”
“這……”
“我來咯!”
“等等!再給我點時間!”
“好吧,準備好了嗎?我真的來咯!”
“嗯,好……”
……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邊上捂住耳朵閉上眼,我了悟了兩件事,其一,就那呼痛聲的頻率與波長來看,此君在成功徹悟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基礎上,進一步將理想付諸於行動地切實而深刻地體悟到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最終奧義,因而從靈魂深處發出了覺悟的吶喊。其二,就小李對武學的癡迷與熱愛來看,這剩下的半柱香的時間,一定會使他畢生難忘。
“當!”比賽結束的銅鑼一響,小李立刻一把放下了已從獅子頭成功進化成紅燒獅子頭的囧臉兄,興奮地向我們跑來,與我們一同分享勝利的喜悅。
“黃組勝!”
“下一場,黃組對綠組!”
……
已是今日的第三場比賽,隨着對手的級別越來越高,戰局並不像之前那麼容易擺平了。
小李一人結果了倆,正對付着一個矮個子老先生。而柔軻這邊正與一名黑夜女子交着手。那女子有點眼熟,頭上梳着高高的馬尾,人偶般秀麗精緻的臉上,神情冷淡,渾身散發着凜冽的氣息,而其出手也如其氣質般幹練狠辣,直攻死囧招招斃命,就像個老道的職業殺手。
相較之下,柔軻的身法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柔中帶剛,並不急着搗人要害,待你流連於那輕靈的步法中時,適時送上那溫柔一刀,動作迅快乾脆得在你被奪走生命時,都還沉溺在那溫存的幻象裡。宛若一尾美人蛇般軟軟地纏上你的身子,在你耳邊聞聲喚着你的名字,當你在那溫聲軟語裡骨軟筋酥時,她再毫不留情地一口咬斷你的脖頸。柔軻的手段可謂比前者更殘忍,歹毒,而那一刻所帶來的驚駭與恐懼更是前者無法比擬的。
最後,要補充的是,兩位女俠女王女中豪傑,比賽規則的確是要求把對手打下場,但沒規定非得做到殺死了對方再拋屍這種程度吧?囧
至於應玄天,多半時候,他什麼都不用幹,只要往臺上這麼一站,見他這人高馬大的架勢,一時半會兒都不會有人敢惹上他。而等到真有人攻上他的時候,他便會像現在這樣一邊虎吼着“啊啊啊!好怕好怕啊啊啊啊!”一邊在臺上兩腿生風地東躲西竄,不,是橫衝直撞。腿功不好的,直接被他撞飛於臺下。不一會兒功夫,整個戰局就被他攪成一鍋粥。
接着,他一把抱住我,用如同在說“JJ又抽了。”的日常口吻,在我耳邊語氣貧乏地道:“江叔,我好怕。”
我剛想吐曹他要把感情融入,不一會兒,大腿又被更小個的一隻抱住,我幾乎以爲他是特地爲他叔叔演繹什麼叫真情實感而聲淚俱下道:“小南瓜,你一定要救我啊!我好怕怕啊啊啊~~~~~~~~”
原來這囂張的小東西也會有剋星,我心情愉悅地回頭去看那個把他嚇哭了的人,不看還好,一看就壞透了!原來我大大低估了此人的實力,他不僅能把小孩子嚇哭,還能使成年人哭得像個小孩子。
都說這世上,兇惡的人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這種兇惡且帶上變態屬xing的。
誇張的面具將那人臉的整體效果塑造成了一隻不斷向外開屏的孔雀,其猥瑣程度絕對能嚇壞在場所有成年人與未成年人,但不包括看過《X式麪包王》的我。在我身上唯一的不良反應,便是稍稍有了種懷疑這裡不是比武會場,而是萬聖節派對,COSPALY集會,或攘夷志士接頭處云云的虛浮無力感。
“霧崎巨匠嗎?還原度可真高啊……”
孔雀開屏面具男說:“採昔,你給我過來!”
僞裝成蘿莉的囧囧說:“爹,我不要,我一過來你就會打我。”
聽到孔雀開屏面具男這酷似昔日好友的聲音,我再一次激動了,“小秦,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啊?快回答!”
孔雀開屏面具男遲疑了一下,道:“你……你怎麼和他們在一起?”
下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孔雀開屏面具男不就是之前認識的文藝腔金髮面具男嗎?
在我還在大悟中有些恍然的時候,孔雀開屏面具原文藝腔金髮面具男一收手裡的摺扇,轉而指向我道:“我真是糊塗,原來你就是當日與我三弟交手的魔頭,如果沒有猜錯,那邊的那兩個少年就是你的心腹了吧!快放了他們,不然……紫瑛!”
“在!”一聽孔雀開屏面具男的呼喚,名爲紫瑛的黑衣女子便將柔軻逼到了他這邊。孔雀開屏面具男用輕捷的幾個動作,就同他的手下一同制住了柔軻。
混蛋!一個兒子都那麼大了的已婚中年男子怎麼能對一素未謀面的未婚女青年動手動腳?這成何體統?更何況,柔軻是燁的親信,燁是我老婆,她之於我就等同於我的親信,又豈能讓她受任何委屈?可一時又不能揭穿柔軻的身份,我無言以對,只能虛張聲勢地吼道:“喂!你別動她!你敢動她一根頭髮,我就,我就……”
心念數轉間,目光瞥見某人事不關己的悠閒神色,腦中忽而靈光乍現,拽起那人便接着吼道:“你敢動她,我就非禮你兄弟!”
……
但說出這句恐嚇的第0.5秒鐘後,我就後悔了。選擇應玄天,不就是選擇自投羅網嗎?
虧大了,這哪裡是我在非禮他,根本就是他單方面在非禮我啊!!!
“嗯,混蛋!啊啊~給我放手,非禮啊啊啊啊!!!!!!!!!!!!!!!!”
腦子一片暈眩,隨着四座傳來陣陣抽氣聲後,耳邊就一直安靜得只剩下我一個人的呼救聲。
像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了一個不一樣的聲音。
“當!”
“黃組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