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泡饃館的老闆並未因爲我“忘記帶錢”而罰我洗碗,我還是無法接受被騙的事實,躺在牀上輾轉反側。報案是沒有什麼意義的,日理萬機的警察叔叔絕不會爲這點小事勞神;到銀行掛失倒是有些必要,但缺少有效證件,光憑口頭掛失,只能維持一個星期,也是意義不大了。
唉,這人倒了黴,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看來想去安徽找白女士一家,大海撈針已不是主要問題了,身無分文,又沒有證件,才真的是讓人寸步難行啊!這個該死的阿文!這個該死的艾米!
百無聊賴地望着天花板,直到看不清楚了,才發現不知何時,天色已暗了下來。摸出手機,看看錶,纔不到六點。唉,冬天的天啊,還真短!
一邊慶幸手機沒被偷走,一邊翻查着通訊錄,該給哪位打電話借點銀子呢?從沒向人開過口,真難爲情啊!
“冰雪少女入凡塵,西子湖畔初見晴……”突然一陣悠揚的《天仙子》從手中響起,嚇了我一跳。
定睛一看,是一個陌生的來電。不管了,先接了吧!
“喂,您是吳棱先生吧?哦,太好了!我撿到一個錢包,裡面有你的名片,還有身份證……”一個低沉的男中音從電話那邊飄了過來,而給我像天籟之音一樣感覺的,不是他那極富磁性的聲帶,而是他告訴我,他撿到了我的錢包。
約好見面的地方離白女士家不遠,我只花了二十分鐘就走完了三十分鐘的路程,站在約好的亭子裡,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雖然丟了錢,可也不能太邋遢不是!
一位男士在我的視野裡漸漸清晰起來。他的步法很穩健,年齡應該在我之上;身着一套深色的西裝,卻沒有打領結,舉手投足間,顯出一種隨意的氣勢;一張帥氣的臉龐,卻任由鬍子渣兒均勻地分佈在嘴脣和下巴上,也不知是特意留的,還是忘了刮,給人一種滄桑感。
人還未靠近,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透體而來。我心中暗想,這種男人,能抗拒他的女性應該是不多。
他向我伸出右手:“你好!吳先生是吧?我叫葉鬆寒。”
他的手剛勁有力,握着他的手,我不由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非常感謝您!給您添麻煩了。”
他從身上掏出錢包遞給我,衝我笑了笑:“裡面還有人給你的留言……看來除了身份證之外,你好像沒有其它特別有用的東西了。”
我打開錢包,除了現金,其它的東西居然還都在,不過多了一張紙條。打開一看,上面沒有稱謂,代替稱謂位置的,是一個可愛的豬頭。
“嗨,吳總是吧?身爲一個老總,笨得像那個什麼什麼一樣,居然用自己的生日做銀行卡的密碼;身爲一個老總,卡上居然才那麼點錢,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是咋混的,趕緊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唉,誰讓咱姐妹們心軟,不忍心讓你餓肚子,卡上給你留了一百多塊,自己省一點,應該夠你生活到下月領工資了。我好吧!還不趕緊說聲謝謝!
名片本姑娘留了一張,等你下個月領到工資了,我再找你啊!
嘻嘻,祝你發大財!
艾米敬上!”
看完這封留言,我不由哭笑不得,這叫什麼事啊,拿了我的錢,還要我說聲謝謝,這什麼世道!
“這個艾米,還真有些意思,今天我下班回家,突然被三個女孩叫住了,她們說我丟了錢包,然後就把這錢包塞到我手裡,我說這不是我的,她們說讓我看着辦,然後就一溜煙跑了!你說,這個世界,還真是什麼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