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若是它還在山下的那座小院兒內，如今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母親，我先回去修煉了，兒子實在幫不上您的忙，先告辭了。”
石岐也走了，洞府內就剩下石園和石淼。石園看着石淼，內心到底懼怕她，更害怕石淼將一切的根源就怪在她頭上，因此石園踟躕了下：“母親，我也先回去了，我這會兒心口犯疼，您也好好休息，女兒就退下了。”
轉眼見人去樓空，石淼看着空蕩蕩的洞府，忽然冷笑一聲，再度閉眼入定。不管別人怎麼看她，一路走來，她從不後悔！
不過是一隻二階的小妖獸，哪怕再天賦卓絕，它還能翻出什麼花兒來？它若是能像那條金環蛇一樣攪風攪雨，自己或許還會高看它一眼。
“低賤的妖獸！”啐罵了一句，石淼閉眼漸漸入定。
妖市。
譚柚洞府內，看着面前頭頂小蘑菇的小青蛇，譚柚微微挑眉：“想好了？”
青冥吐了下信子：“想好了，我沒有耐心等那麼久，既然有機會，我想搏一搏，哪怕再難我也要闖過去。”
孔雀笑眯眯的：“我當初就知道這小傢伙有血性，果然被我看中了吧？金環，要不你就成全它？”
譚柚：“我也沒有反對，我就是希望你自己考慮清楚。畢竟命只有一條，理應好好珍惜。”
青冥：“大人，在您眼裡性命是最重要的，可有些東西，它是比命重要的。我從前的委屈難堪，以及我父親的性命仇恨，這些遠比生命重要。”
譚柚理智到近乎殘酷：“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這次沒闖過去，你就此沒了，你的仇恨再也沒有人記得？妖獸從來都是自掃門前雪的，沒有妖獸會幫你。”
“假設，假設你這次闖過去了，徹底融入了大妖血脈。可你的進益也有限，它最多隻能將你提升到七階，你和石淼之間，依然隔着巨大的鴻溝。”
“那去找她尋仇，依然是以卵擊石。”
青冥身子動了動：“我知道，我有想過。我不會一上來就找她尋仇，我如今最迫切的就是要成長起來，但是從二階到七階，本身就有漫長的時光，我等不了那麼久。”
“大人，我跟您保證，我會修煉到合體期再去尋仇。”
譚柚瞭然，這小崽子是知道前面有康莊大道，好吧，雖然康莊大道崎嶇了些，但是前景是光明的，因此小崽子就不想按部就班地修煉了。
總而言之，賭徒心理還挺重。不過換位想想，譚柚自己也會這麼做，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行，你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我就不在勸你，命終歸是你自己的。”譚柚笑笑應下了這件事，說來若是有了一個成功的，估計以後這些小崽子都會有樣學樣。
但凡是半妖，基本就沒有幾個生活幸福的。誰不是滿身傷痕地來到妖市？如今它們想強大起來，譚柚也沒覺得它們錯了。
妖獸到底都是很獨的，不像妖市，大家平時做什麼都在一起。十方大山的妖獸們輕易不互相串門兒，因此對於妖市的消息也甚少關注。
它們不知道譚柚這兒多了那麼多小妖獸，也不知道小妖獸們和草木一族之間有了契約。甚至就連小妖獸們融合大妖血脈，它們一樣不知道。
譚柚也不會廣而告之，本身就是大妖們不要的精血，她怎麼用，那自然沒必要通知大妖們了。因此青冥進陣法融合大妖血脈的時候，也就只有譚柚、白澤、老牛。孔雀等大妖們在旁，其餘的就是曾經的半妖們以及草木之靈們。
小妖獸們主要是來見識見識，順便漲漲經驗，青冥要是成了，它們自然也想嘗試一下。更何況，融合大妖血脈，對於它們來說的確受益頗多。
最主要的，大妖血脈中含有非常強大的力量，若是成功融合，它們的戰鬥力立刻會上好幾個臺階，這筆買賣，算下來一點都不虧，無非就是多吃點苦頭而已。
青冥也是這樣的想法，它去挑戰融合青冥大妖的血脈，雪芝就不能跟着了，只能在陣法外等着。
譚柚手指託着這朵小蘑菇：“擔心青冥？”
雪芝稚嫩的聲音傳來：“不擔心，它會闖過去的。青冥說不要給它機會，因爲只要給它機會，它就會牢牢地抓住，絲毫不會放棄。”
譚柚笑了：“說得不錯，我也希望它能做到。不過說來，草木一族的修煉，確實挺難的，主要就是文盲太多了。”
雪芝滿是懵懂：“大人，文盲是什麼？”
譚柚頭疼：“就是不識字，我覺得咱們要是是不是要開設一個幼兒園？專門教導你們這些初初覺醒意識的小朋友？”
白澤笑道：“不錯的想法，也可以教導教導這些小妖獸修煉，閉門自己摸索，進步終究不大。”
孔雀興致勃勃：“我……我可以去給它們上課啊，我也識字的！”
譚柚蹙眉：“這個可以有，主要還是要教導大家好好修煉，很多妖族，就是因爲沒有修煉功法，只能蹉跎一生。”
老牛吭哧吭哧：“感覺像是宗門了，引導教導弟子修煉。”
譚柚：“雖然我不喜歡這個世界的修士，但是不得不說，人族的有些東西還是不錯的，譬如說教育，譬如說傳承。”
“人族能傳承教育，妖族爲什麼不能？”
白澤想了想：“你說得沒錯，妖族自然也可以將功法傳承下去。人族，有些時候特別包容，有些時候又閉塞得不可思議。”
譚柚打了個響指：“那……那就從妖市的第一座圖書館開始吧。”
她知道大家更習慣用藏書樓或者藏經閣才形容，但是譚柚本人更喜歡圖書館這個稱呼。因爲這也讓譚柚知道，這是她家鄉才存在的名稱。
白澤也不看在陣法中嘶吼打滾的青冥，而是興致勃勃：“你打算在圖書館裡放哪些書？”
譚柚撇了眼陣法：“就從金環蛇的傳承記憶開始吧，我始終認爲，如果知識只有一個人知道，那也沒什麼意思，只有更多的人知道，知識才有更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