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典雅也並不是真的未察覺心中的些微變化。只是她的潛意識裡認定此次已經在劫難逃,人之將死,心中的那些沉重負擔沉重枷鎖深仇大恨,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都統統得,不得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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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破這仇敵近來的表現,似乎也不那麼惹人生厭,至少他對我是極好的。
最重要的是,典雅相信,沈破也要死了,他不可能在這些飼蠱蜂之下存活……沈破若死,大仇得報,她心中的恨意自是沒那麼濃了!
若非仇敵,這傢伙…也算是不錯的了!
“飼蠱蜂…怕火!”鬼使神差的,典雅吐出這麼一句……唉,女人!爲什麼總在最關鍵的時刻,容易心太軟呢?
普通的火這些飼蠱蜂自是不怕,但是典雅知道沈破有天火,飼蠱蜂對天火極其懼怕,就算是變異品種,想必有天火護身的沈破想要逃跑也並不太難。當然,若是帶上半死不活的典雅一起,在如此多飼蠱蜂的圍困之下,則幾乎全無可能!
事實上,自覺大限將至的典雅是給了沈破一次活命的機會,大腦已經有些混亂的典雅只怕自己也不清楚爲什麼會如此。
“吽!”似是受到什麼催發似的,大量飼蠱蜂齊齊撲向了沈破二人。
破哥哥已不及多想,在典雅的提示之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將煉丹所餘不多的天火放出,可惜…若是那張天火符沒有賣掉,只怕能多抵擋半個時辰吧?只是,一個時辰的時限已經到了,也就是說那枚陰凝珠的功效隨時都可能散去,那典雅…她還能支持半個時辰嗎?
望了前方的陣法區域一眼,希望所餘的天火,能撐到進入陣法範圍吧!
對於時間,沈破不敢再耽擱。他將所餘不多的天火當前射出,在漫天飼蠱蜂的圍困之中透出一個火熱的通道。破哥哥帶起典雅,緊隨天火之後奔行,絕大多數撲上前來的飼蠱蜂都在天火的餘熱餘威之下紛紛落地身亡。
但天火沖刷出的通道並不夠大,哪怕沈破緊跟天火之後,仍有不少飼蠱蜂撲到了身上,飼蠱蜂們可不會客氣,鋒銳的蜂針很乾脆的刺了進去!
“啊……”破哥哥全身如萬蟻噬身之痛,卻更不能停,反而發狂似的不顧一切前衝。
在這樣的關頭,一旦停下,就不可能再有力氣和勇氣前行!
此時此刻,破哥哥甚至根本無心去研究眼前的陣法究竟是何等兇險的陣法,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總算一鼓作氣,在有天火飼蠱蜂阻力大減的幫助之下,終於一頭扎進了未知陣法之內!
雖然絕大部分的飼蠱蜂都被隔離在陣法範圍之外,卻依舊有數百隻飼蠱蜂附着在沈破身上,被帶進了陣法內,依舊在忘情的撕咬狠扎着沈破,劇毒變異毒液大量的透入沈破體內,令破哥哥在劇痛之餘又感到陣陣酥麻。
那是毒性正在發作的徵兆!
看來大巫印記雖然能化解巫氣中的劇毒,對上飼蠱蜂的劇毒卻效用大減,哪怕這些飼蠱蜂變異多半也是因爲這巫墓中的巫毒。
當然,中毒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被飼蠱蜂撕咬狠扎的疼痛感減輕了不少。破哥哥這才注意到,典雅身上的那些飼蠱蜂竟然依舊全部跌落地上,無一不是中毒身亡!
是什麼比這些變異的劇毒飼蠱蜂更毒?是那滴所謂的大巫精血!
而這些飼蠱蜂被毒斃,卻意味着另一件事,那枚陰凝珠對典雅體內巫毒壓制多半已經失效!
沈破不顧自己體內的混亂,強行輸了一股真氣進典雅體內,護住最後一線生機,卻見典雅似乎已經昏睡過去。破哥哥隱隱有種感覺,若是任由典雅就此昏睡過去,只怕她再也不會醒來!
“別睡啊…別睡!……喂!”沈破不顧身上飼蠱蜂的肆虐,用力的拍打典雅,試圖用疼痛來激發典雅的知覺,同時將體內所餘不多的鴻蒙真氣一股腦兒的度入典雅體內。
“聽好了!……是我勾結妖族……是我讓巫谷覆滅……是我……大仇未報,你對得起整個瞘族上下嗎?”
茫然未覺間,破哥哥身上的那些飼蠱蜂不知何時業已倒斃一地。沈破體內的鴻蒙真氣和八卦真氣已經消耗一空,大巫印記裡倒是積聚了大量巫氣,甚至那些巫毒,都在大巫印記的作用之下,正緩慢的化爲一股股純正的巫力。隨着體內巫氣的增加和佔據統治地位,沈破體內的機能也更加接近於一個正常的巫族。
他忽然感覺到在小腹某處,有一團杏黃的異物正在不斷壯大,令他駭然之餘更多的是驚詫。自己體內何時多出這麼一團東西?
自從被袁茵重塑之後,沈破的軀體可以算得上是世上最純潔的軀體之一,甚至所有的經脈都已經大融合,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異物存在……那…這團異物究竟是什麼?
憑藉體內巫氣的感應,沈破隱隱猜到那團東西,是一種蠱,至少體內的巫氣對它並不排斥。而這團蠱由於外力的原因似乎正在急速壯大,從氣息上判斷,這股令蠱團急速壯大的力量,似乎正是那些飼蠱蜂體內所蘊含的力量。
飼蠱蜂?莫非這些飼蠱蜂,是因爲被這蠱團吸盡了生機而亡?那就真是名副其實的飼蠱蜂了!
沈破不清楚的是,情蠱的壯大和生機勃勃,正好幫了窮途末路的典雅一個大忙,卻也讓他對典雅的感覺,從最初的只是故人恩情,增添了萬千柔情。
近在咫尺的典雅體內的情蠱相比沈破更是壯大,勃發的生機激發了典雅的神識,令體內劇毒也不得不暫時退讓。典雅幽幽醒轉,痛苦的問道:“你剛纔所說…是真的?”
剛纔沈破所說的一切她都停在耳裡,只是完全被情蠱淹沒的她早已心境大變,眼中流露出的只有更深的苦楚。
沈破見典雅醒轉,也是心中一喜,還以爲是自己的激將之法起到了效果。卻見典雅面色難看又十分凝重痛苦,但再痛苦也得繼續下去,總不能此時半途而廢吧?
“是,是我恩將仇報,鬼迷心竅!”沈破又道:“但以你目前的狀況,若想報仇卻是妄想!”
情蠱對典雅的影響可以說遠比對沈破的影響大得多,更何況此刻的典雅對情蠱機會沒有任何抵抗力。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此刻的典雅心裡對沈破已然是深深愛!
如果愛似潮水,那典雅則早已沉入深深海底!已經不可能變改!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典雅種下情蠱,一不小心卻將自己完全陷了進去……
爲什麼,我最深愛的人傷我卻是最深?
在生死愛人和生死仇人之間,你叫我如何選擇?
典雅痛苦的閉上雙眼,在這一刻她心裡唯一的呼喚就是————讓我死吧!
一了百了!
沈破卻不知道典雅心中正在痛苦的掙扎,他左右掃了一眼,希望能儘快找到方向,更期待能在出陣之後,找到能救典雅的巫族。
不過在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多餘了。
根本不用他去找,因爲這裡的巫族已經找上他了!
七八名巫族壯漢忽然之間出現在陣法之內,以合圍之勢將沈破和典雅圍在當中,除了爲首的一名青年壯漢之外,手中還俱都拿着投槍一類的武器。
巫族,何時也喜歡用兵器了?
“在下沈破……”沈破正想解釋幾句,總之要求人辦事,好話還是說的……只是,這些巫族似乎根本不打算給他說話的機會,五六隻銳利投槍已經破空而出……不出意外的話,相信眨眼之後,沈破和典雅就可以直接拿去火上燒烤了。
爲首的那名青壯漢子本就覺得沈破有些面熟,聽他開口更是嚇了一跳,忙一個箭步來到沈破身前,體內巫氣一展,頓時將幾隻投槍全部震落。這才湊近沈破仔細看看,甚至還帶着有些咬牙切齒的道:“真的是你?”
沈破似乎也認出了對方,疑惑的道:“鴻鵠?”
…………
…………
事實上,上古至今以來,爲了躲避追殺,穿越凡冥結界來到冥界的巫族不在少數。甚至可以說,是目前冥界巫族相對強盛的主流勢力。
原本隱居於凡界十里星的袍笏族同樣屬於主動遷入冥界的一支。只是,也不知道袍笏族究竟是好運還是黴運,穿越到冥界之際,正好遇上巫法山脈千年一次的巫墓開啓,時空劇變的相互干擾之下,竟直接穿越到了巫墓之內,還是數千年前!(相對於沈破的時間,提前了四五千年)
穿越到巫墓之中原本也沒什麼,可問題是這巫墓平時都是不開啓的。
不開啓的意思,即是外面的人想進進不來,裡面的人想出出不去……除非,等到千年一次的開啓。
只是每逢千年一次開啓的時候,大量墓外的各方勢力涌入,而且大半都不懷好意,這時候哦出去混並不明智。所以雖然到了冥界數千年,但整個袍笏族卻依舊被困在巫墓之中,出入不得。
當然,偶爾一兩個族人還是有曾經混出去過的,只是大部隊想要離開巫墓,卻只有等待更好的機會。
好在幾千年來,包括雲蔚的大多數袍笏族人已經在這巫墓中住得習慣了,就算真的永遠不出巫墓,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隱居在巫墓之內,也並非全無好處的,至少此地巫氣之濃密,世所罕見,比起原來的十里星至少濃郁十倍不止。幾千年下來,袍笏族不但在人口繁衍上已經恢復元氣,在整體實力上更是有了質的飛躍!
當年的翁鸞,如今的袍笏族戰首,其實力甚至已經達到九級戰巫的巔峰境界,最近更是在閉關尋求突破十級戰巫。據巫老石爛所知,在整個凡界似乎都沒有一名十級戰巫!
九級戰巫,就已經擁有神仙級別的實力,而十級戰巫比起大神修爲的強者也志強不弱,若是修煉到十級戰巫的巔峰境界,甚至可以與主神修爲的強者一爭長短!
翁鸞的實力雖然是最強,卻不算是最快的。整個袍笏族中,實力增長最快的還要數當年的小巫鴻鵠。
當年僅僅小巫甚至未成年的鴻鵠,如今已經是貨真價實七級戰巫,即便在強手如雲的袍笏族內,也可算得上是精銳高手,畢竟整個袍笏族中,突破了八級戰巫瓶頸的,算上翁鸞一共纔不過七人而已!
“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破大巫,想不到我們竟然真的能在冥界再遇上!”巫老石爛開心的笑道,老實說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那種神秘的預感,尤其是四五千年之後……若非沈破是他見過的唯一大巫,只怕他早就將沈破這個人忘掉了。
沈破的記憶並不遙遠,不過是兩三年而已。破哥哥對着巫老石爛苦笑道:“我可不那麼想遇見你,似乎每次見你,總沒好事!”至少上次與林雪原雙雙無盡深淵殉情的經歷已經足夠慘痛了。
巫老哈哈一笑道:“破大巫,這麼講就不對了嘛!咱們可是有幾千年的交情了啊!”
沈破纔不敢隨便接石爛的套兒,忙望向不遠處的典雅問道:“呃,典雅中的毒……能解麼?”
石爛也知道,不將典雅的事情解決,沈破是不可能靜下心來談事情的,他指着圍在典雅身旁的三名巫族老者道:“你放心吧,這幾位均是我族最好的巫醫,小小奇毒難不倒他們!”
石爛又道:“倒是破大巫你,這麼多年來雖然實力也增強了不少,但老朽觀你體內巫氣絮亂,數量雖不少卻不夠凝實;而你修習的功法太過繁雜,致使原本不弱的巫氣反倒被其他真氣衝得七零八落,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啊!”
站在巫老石爛的角度來看,身爲大巫的沈破在經歷了四五千年的修煉之後,甚至連最基本的巫氣都未能達到凝實之境,實在可算得上是史上最弱大巫了。
沈破卻無心聽他嘮叨,緊張的關注着那幾名老巫醫的反應。
一番交頭接耳之後,一名老巫醫有些神色怪異的走了過來,向巫老石爛低語了幾句。沈破雖未聽明白,卻也大致猜到,這幾個傢伙似乎也對典雅的毒束手無策。
巫老石爛面色驟變,他驚疑的望着沈破道:“破大巫,你二人是從何處來到這巫墓第五層的?”這巫墓之中,早已被袍笏族經營得如同堡壘一般,幾條或明或暗的通道巫老自是熟悉,然而大巫精血那處通道,卻是最隱秘的一條暗道,就算再袍笏族之中,也只有極少數人知曉。
絕大多數人,自是依着次序,從第一層第二層……依次往下,只有再找到明面上的入口之後,才能進入下一層的。石爛原以爲沈破二人也是如此,不想破哥哥不走尋常路,卻是一條小路通羅馬。
沈破如實作答,巫老這才恍然:“你是說,禁制裡的那滴精血,被她吞下去了?”
“她…居然還活着???”石爛似是來了興趣,三兩步來到昏睡的典雅身前,躬身仔細探查。
“記得上次我要你們幫我去地球解救一個巫族麼,她就是那瞘族戰首之女,典雅。”沈破輕輕嘆道。
也不知道石爛是否有聽進去,卻是表情驚詫的嘖嘖讚歎不已:“難怪…難怪……此女血脈之純,世所罕見!”
在巫族之中,血脈意義重大。越是純正的血脈往往意味着越大的潛力和越強的承受力,即便是同等級的情況之下,血脈純正的巫族也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在巫法和巫蠱方面,純正血脈的巫族更是有着巨大的優勢,甚至許多上古巫法之所以失傳,並非法訣失傳,而是因爲億萬年之後,已經找不到純正血脈的巫族能催動巫法!
瞘族在巫谷隱居避世上億年,雖然實力一代不如一代,然而純正的血脈卻得以延續下來。如此純正延續下來的血脈,只怕在整個凡冥兩界,也很難找出第二個來!對於巫族來說,只要血脈夠純,即便實力稍遜,也算是得天獨厚的優勢!
瞘族相對於外界延續下來的袍笏族來說,血脈自是要純正得多,也難怪巫老羨慕非常。要說起來,袍笏族的血脈已經算是保持延續得相當好的了,至少在整個冥界,絕對是屬於傳說一類。
這些年來,每逢巫墓開啓,多少外來巫族都埋身於此。巫老也曾仔細觀察過,冥界絕大多數巫族的血脈十分駁雜,至少與袍笏族相比,相差甚遠。這也使得巫老放棄了提前遷移出巫墓的想法,在沒有足夠的實力自保之前,離開巫墓暴露在冥界的天空之下,血脈純正的袍笏族只怕就成唐僧肉了!
“咦……”血脈純正並不是典雅中毒未死的主因,純正的血脈最多能夠令典雅對這巫毒的抗性增強些許而已。真正護住典雅生機的,卻是典雅血脈中蘊含的神秘真氣,那似乎是破大巫所爲!
“她體內的大巫毒血,巫老可有辦法驅除?”見到石爛一驚一乍的表情,沈破忍不住問道。
巫老石爛搖搖頭:“那可不是大巫毒血……也根本不可能驅除,你難道沒有發現,巫毒早已與她全身精血融爲一體了嗎?”
沈破有些懷疑的道:“如果我沒猜錯,那滴毒血乃是你們刻意留下的陷阱……既然巫老你能提煉出此毒,爲何不能解呢?”
石爛擺擺手道:“呵呵,破大巫啊,你可高看老朽了。此毒並非出自我手,別說是我,就算破大巫能夠達到大巫大成的境界,怕是也提煉不出此毒啊!”
沈破驚道:“哦?莫非此毒並非巫族之毒?“
石爛想了想,長嘆一聲開始娓娓道來:“太古時期的巫妖大戰,十二祖巫之中,殺敵最多的一位你可知是誰?”
沈破白眼,鬼才知道是誰。
“是祖巫【九鳳】!”石爛也沒有期待沈破能答,自己接過話頭道,“九鳳巫族之所以殺敵最多,並非它實力最強,而是它的毒!”
沈破神經一緊,指着典雅道:“你是說……她身上的…是九鳳…祖巫的毒?”
石爛點點頭:“原本我們也認爲這裡只是一處大巫墓穴,老朽多番研究之下,還是在兩千年前才斷定此墓與九鳳祖巫有關!”
“九鳳祖巫隕落之後,大概是有少許精血遺落在此,久之成墓……後來,祖巫精血之中的精血與毒漸漸分離……”
沈破:“你是說…巫法山脈的那些毒氣,以及瀰漫在整個巫墓之中的劇毒巫氣,均是那九鳳祖巫之毒所致?”
石爛:“不錯,而那滴所謂的大巫毒血,實則就是那些分離出的毒所凝聚成的精華所在!”
沈破冷笑:“你的意思,那還是樣寶貝?爲何貴族不將之吸收據爲己有?”
石爛也不理沈破的諷刺,道:“破大巫有所不知,不是我等不垂涎,實在是九鳳祖巫功法特殊,體質更是天生不同,其毒對其別人是毒,本質上卻是實實在在的精元和精華。此毒雖然是從精血之中分離出來的,卻可以說是祖巫精血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要能將之吸收或是轉化,不說一舉突破到大巫境界,十級戰巫絕不是問題!”
沈破想想也是,此毒確是厲害非常,就連強如冥想和那巴格曼之流,在此毒之前幾乎都全無抵擋之力。巫老的意思也很明顯,不是不想要,實在是要不到啊!
石爛又道:“此毒之猛別說我等,就算是有大巫實力的巫族,能夠承受此毒的也屈指可數!”
“也就是說,她必死無疑?”沈破嘆道。
巫老石爛猶豫了片刻,點頭道:“基本上…可以這樣說!”
沈破聞言卻是盯住石爛道:“基本上?……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這很難…而且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小!”
“說!”
“她之所以會中毒身亡,只因她的承受力,不堪承受如此天量的劇毒……”
“廢話!”
對於破大巫的無禮,石爛實在是有些無奈:“額……鑑於你與她皆爲瞘族血脈,而你體內的大巫印記尚未完全激發……老朽知曉一種上古巫法,可以嘗試將你體內的大巫印記,轉移到她的體內……如此一來,她則成爲了瞘族的準大巫,有大巫印記相助,她…或許還有一絲機會!”
“大巫印記?”沈破沉吟道。
石爛還以爲沈破捨不得,其實他也不太願意,畢竟那種上古巫法不但耗力還耗命,嘆道:“這其中諸多環節老朽都並無把握,畢竟這大巫印記…嘿嘿……例如,可能根本無法從你體內移出大巫印記;也可能大巫印記根本不接受她;哪怕一切順利,也不代表她有了大巫印記,成爲女大巫之後,就一定能扛得住祖巫之毒……”
沈破又問:“如果大巫印記轉移成功,她有幾成機率能撐下來?”
石爛皺眉道:“考慮到瞘族原本就是九鳳祖巫麾下部族,血脈純正如她對此毒多少應該有幾分抗性……若能成爲瞘族大巫……嗯…她能挺過來的機率應該勉強能達到……一成!”
“一成?”沈破道:“那值得一試!”一成機率,已經比他預想中高了!
石爛倒是有些詫異了,他想不到沈破真的願意:“大巫印記……呃,一旦移出,即便她認主失敗,多半也不會再屬於你了……破大巫你可要想清楚!”
巫老哪裡知道,大巫印記在沈破眼裡,實在算不得是多重要的物事。雖然…多少還是有些可惜。
沈破笑笑:“你不覺得,我這大巫當得很失敗麼?唉……不當也罷!”
要知道,大巫印記可是巫族的聖物,袍笏族的大巫印記更是早就失落不知道多少萬年了。能夠有機會親自造就一位大巫……如果成功的話……雖然只是想想,老邁的巫老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了!
哪怕,施展過程會很辛苦,巫老也會耗費大量巫力,更要消耗極多的壽元……但,【造就大巫】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就連一向沉靜、狡猾、多智的巫老石爛,也有些忍受不住!
“破大巫……”石爛吞了口水,平復了一下心情,一字一頓的道:“你…真的想清楚了…決定了?”
“是!”此刻的沈破錶現得,遠比巫老淡定得多。
巫老衝的一下站了起來:“那好,老朽就豁出這把老骨頭,陪破大巫你搏一次!”他忽然又湊過頭來,在沈破旁邊神神秘秘的道:“不過……在此之前,破大巫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石爛笑意更盛,令沈破有些發涼:“還是以前那個條件!”
“什麼條件?”老實說,沈破已經忘記了他以前答應的什麼條件了。
石爛笑嘻嘻的道:“破大巫真是健忘啊,你以前來爲瞘族求助,只要我族幫你忙,你也就幫我袍笏族一個忙……”
“……”沈破。
石爛並不介意直說:“大巫,纔是巫族的根本吶……我們袍笏族,一直希望你能……在袍笏族留下大巫的種子!”
哦,是了!這老傢伙一直想要借種來的!
大巫的後代雖然不能保證一定成爲大巫,但是血脈上的優勢先天就比其他同族有更大的發展潛力,而在十級戰巫到大巫的關鍵瓶頸的突破之際,血脈因素往往是最重要的因素!
大巫,是巫族強大的根本所在,也是保證一個族羣能夠強盛不衰的基石。如果袍笏族能夠有了大巫血脈的後代,那就有了日後振興袍笏族的根基,沒有大巫的巫族是不可能長盛不衰的!
在失敗機率極高的大巫印記救治典雅之前,袍笏族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童安格所唱的那首歌:
【把根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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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多字,足足兩章,總可以撐兩週了吧?呵呵。
接下來會在巫墓中結束本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