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駛進位於長沙灣半山郝德傑道嘉珀山頂的一處豪宅。
這裡也是香港八大富豪居住區之一,在這裡居住的除了一些本地的富豪外,還有一些影視名星,因這裡環境比較清幽,人口居住密度不大,隱私性好所以被很多富豪看中紛紛在這裡置業購房,象影帝周潤發,他便在此處有一套豪宅,而且一住便是多年。
車子駛進花園,管家跑出來開門,佟月下了車,進得屋裡,保姆馬上叫她:“太太回來了。”
客廳裡是一地狼籍,玩具踢的到處都是,不用說,又是霍家公主霍櫻櫻的傑作。
果然,霍櫻櫻光腳跑了出來,“媽媽。”伸手要找她抱。
佟月抱着女兒在她臉上親了親:“爸爸呢?”
“在睡覺。”霍櫻櫻正是換牙的時候,一說話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小嘴,倒也憨態可愛。
“還在睡覺?”佟月意外,她又吻下女兒,哄她自己去玩,然後去臥室看丈夫。
房間裡沒開燈,果然推開門,牀上躺着一個人,似乎正在睡覺,對外面的聲音充耳不聞。
今天本來是有個會議要霍震東主持的,但是他突然間宣佈取消了會議匆匆回了家,中間甚至連和她打聲招呼都沒有,她聯想到早晨那份報紙,明白他是有些不痛快,想了下,她小心的在牀邊坐了下來,藉着窗外的一點薄光看着丈夫。
霍震東側着身子睡得很酣,但又好象並不安穩,姿勢也不是很放鬆的姿勢,而是把手搭在自己腦袋下面的,略微有點蜷縮。
佟月想了想,把手伸進被子裡,她柔聲叫他:“老公?老公……”
她推了丈夫兩下,但霍震東身子晃了晃,無動於衷。
她笑,又伏下身子在他耳朵邊呵氣,霍震東終於吃不住癢,嗓子裡恩了一聲,翻了個身。
佟月乾脆把外衣脫了往地上一扔,人也鑽進了被子裡,就伏在霍震東身上,她低頭去吻丈夫的臉頰,霍震東終於給弄醒了,帶點朦朧的睡意他輕問:“你回來了?不是說陪關太太去聽戲,怎麼這麼快回來?”
“我想你啊!”她嬌滴滴地逗他。
雖然結婚已經有幾年了,但是兩人感情依然很好,熱戀彷彿就象昨天一樣,她嬌憨地逗他,他也溫柔的迴應。
佟月的手在丈夫身上游走,一路往下摸,摸到了他的敏感處,霍震東啊的叫了一聲,呻吟:“不要搞偷襲。……”
“纔不會偷襲,我要攻佔也是明目張膽。”她笑:“現在看你繳不繳槍……”
霍震東不得不說道:“我的槍早就是你的了,想要隨便拿,個人資產全部歸公,隨時聽候老婆差遣。”
“真的嗎?”她吃吃笑:“那我現在就要,現在就要……”
霍震東又是悶哼一聲,說:“霍太太,你幾時變得這麼飢渴了?”
“就要,就要,現在就要……”
霍震東又是苦笑:“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
佟月用雙手挾着他的臉,在他臉上又重重親了一口,“你已經欠了我幾次做丈夫的責任了。這次無論如何不許逃。……”
霍震東啊一聲叫,很快他就在妻子的熱吻下節節敗退,慾望的膨脹就象衝鋒號吹起來一般,不由的他也長嘆:“好吧好吧,親愛的暴風雨……,你就把我當成大海中的一葉孤舟,狠狠的來拍吧……”
…………
一間湘江菜府門口,車子停下,佟銳文遲疑了一下,還在想下不下車。但他沒猶豫太長時間,裡面匆匆跑出來一位保鏢樣的男子,對方恭恭敬敬的給他打開車門:“是佟先生吧?我們老闆正在內間等您。”
佟銳文整理下衣服,跟着那人走進了走廊盡頭一
個包間,走廊燈光幽幽暗暗,門口已經有兩位守護的保鏢,看見他,都是十分恭敬的點下頭。
他推門,裡面已經坐了一位大約六七十歲的老者,正在那自斟自飲一壺白茶,聽見門響擡起頭,一見到他,對方臉上立即堆出一個笑容:“佟先生,”對方站了起來,“快快請坐。”
佟銳文沒先落座,而是不卑不亢的迴應道:“霍先生差人從北京把我召來,說有要事,不知是什麼緊要的事?”
這位姓霍的男人呵的一笑,說道:“不急,我們先吃飯,佟先生從北京大老遠的趕過來,一路奔波十分辛苦,還是先吃飯吧,我知道佟先生比較好吃幾樣菜,因此特意讓這邊的廚子給做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佟先生的口味。”
“霍先生有事請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對方哈哈一笑:“果然也是痛快人,我最喜歡乾脆利索的朋友,不錯不錯。”
那人親自給他斟茶,說道:“自我介紹,鄙人霍方正,家母馮氏,是霍氏集團第一代掌門人霍老爺子的二夫人,我和霍氏集團現任總裁霍震東是親叔侄的關係,目前霍氏集團的第二大董事霍芷芬是我的親姐姐。”
佟銳文哦了一聲:“原來是霍老先生,失敬失敬,只是請恕我直言,雖然小妹佟月嫁給霍震東多年,但因我是外戚,所以不曾知道霍家的衆多親屬,抱歉!”
霍方正呵了一聲,放下茶壺,“你不知道我也是正常,我和霍霍東雖然是叔侄,但是因爲家母是妾室,我是庶出,所以在霍家我並沒有什麼地位,家母過世後,我被家父送出國讀書,家父過世後,我的哥哥霍方遠和姐姐霍芷芬就以各種藉口巧取豪奪了我的大部分遺產,將我從董事會除了名,所以外界只知道有霍震東和他的父親霍方遠,根本就無人知曉我這個霍家的庶子霍方正,佟先生不知道我也不足爲怪。”
佟銳文淡淡說道:“這些是你們霍家的恩怨,我並不想聽。”
“佟先生請聽我說。”霍方正說道:“我這次找佟先生過來,是因爲有要事要和佟先生談,佟先生,想必你也早知道你母親和我哥哥霍方遠之間的情感恩怨吧?”
一說到這件事,佟銳文臉色變了變,但馬上他就恢復自然:“霍老先生,我和霍震東本來確有私人恩怨,但因爲我妹妹在中間調合,我們已經冰釋前嫌,如果霍老先生找我,是想讓我介入你們霍家恩怨的話,請恕我只是個外戚,我不方便插手。”
霍方正冷笑:“佟先生,”他聲音現在有些陰陽怪氣了,“你難道就從來沒懷疑過你自己的身世嗎?”
佟銳文看着他,頓了下他問:“你什麼意思?”
霍方正不慌不忙地從旁邊一個手袋裡取出一份資料,佟銳文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份房產合同,再一看房主的名字和過戶日期,他怔了下。
只聽霍方正說道:“這份房產合同是在三十多年前就備檔的,到現在房屋交易所還有記錄,絕無假冒,這合同上很清楚的寫着,房屋的主人名叫葉惠賢,贈予人是霍方遠。佟先生,你的母親是叫葉惠賢吧?”
佟銳文不作聲。
三十多年前的一份合同?而看日期,那時間還是在他未出生之前?
霍方正不疾不徐地說道:“佟先生,我們霍家有一幢老宅,家父傳給了我哥哥霍方遠,霍方遠又傳給了霍震東,前些日子霍震東要把老宅翻建,施工人員在拆牆時意外的發現了一個我哥哥生前留下的鐵盒子,這件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對不起,我不清楚。”
霍方正慢悠悠的說道:“佟先生是很聰明的人,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呢?好,那我就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你,拆房拆出了一個鐵盒子,從鐵盒子裡找到了一份卷宗,那捲宗就是我大
哥生前親筆所寫的一份遺囑,我大哥在遺囑裡說明了,他除了霍震東這個兒子之外,還有一個和他紅顏知己所生的兒子。而在他這份遺囑裡,他清清楚楚的寫明瞭他死後財產的分配和股權的安排。佟先生。”霍方正眯眼看他:“說到這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大哥遺囑裡所寫的那位紅顏知己,不是別人,正是你的母親葉惠賢。……”
佟銳文心裡戈登一下,但很快,他臉上就浮現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那又怎麼樣?”他笑吟吟地迎對着霍方正,一字一句地問道:“霍老先生,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
霍方正從容說道:“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我現在只問你,你到底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有因爲你身世可能會引起的一系列事件?”
………………
晚上。
石澳東南部,砘甸乍山。
沿海公路上行駛着三輛黑車,從主路上駛出後,車子駛進了一條寫着‘私家路’標牌的岔路,提示這邊是私家路,閒雜車輛不得入內。
雖然是私家路,但是路兩邊仍然種植着茂密的林木,路的盡頭就是顏家大宅。
草坪上的射燈打亮在大宅的牆面上,發出清冷的寒光。這座大宅燈火通明,書房裡,一位穿紫色長裙的女子正在那拉大提琴。
她拉的很認真,一束燈光自她頭頂傾瀉下來,正映在她的眉眼之間,又勾勒出她俊臉的側臉,恍惚間她竟然有如古裝工筆畫中的美女一般,微闔的眼睫裡一切都似乎波瀾不驚。
這是個很優雅端莊的年輕女子。
大提琴曲聲低沉委婉,如歌如訴,透着一種淡淡的哀傷,她一邊拉一邊偶爾看一眼琴譜,發現有錯音時便及時糾正了。
外面大鐵門拉開,那三輛黑車駛了進來,女工看見車子回來便趕緊到書房敲門:“蘇小姐,顏先生回來了。”
女子啊了一聲,趕緊放了琴弓,旁邊有面鏡子,她慌忙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頭髮,衣着,看衣着打扮都還得體這才快步出來。
顏成浩已經下車了,他走進房裡,這位女子馬上迎了上去,低聲恭敬地叫他:“您回來了。”給他接過衣服。
顏成浩只是恩了一聲,便去換衣間換衣服,女子便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後,但顏成浩才解了一個釦子手機就響了,他便把手機挾在耳朵邊繼續接電話,女子去用手拿手機,他這才騰出手把衣服袖子褪下來,她又把他的衣服接好,小心的掛回櫃子裡。
顏成浩坐在椅子裡還在接電話,女子又從旁邊鞋架上拿過拖鞋,把他的腳擡高了,侍候着他脫了鞋子。然後把他的鞋子用擦鞋布擦了下上面的塵垢,又小心放回鞋架上。
她伏在他的腳邊,就象個順從的女僕,等顏成浩放了電話,她這才向他溫柔的笑了笑。
顏成浩手伸過來摸一下她的臉,“今天這麼漂亮?” 他似乎情緒也不錯,和她說話聲調裡都帶着幾分溫柔。
這女子確實很漂亮,換衣間的壁燈象碎鑽一般打在她臉上,讓她的臉象水晶一般透亮,她微微一仰臉,一縷頭髮滑了下來,他伸手給她又捋在了耳邊。
“今天去哪兒了?”他問。
她好象是挺小心的回答他:“沒去哪裡,一直在家裡呆着等你回來,你已經有好幾天沒回來了。”
“想我了?”
她點點頭,臉上有一點點紅暈。
顏成浩微笑,手指還在輕撫她的臉頰:“想要什麼,Tiffany聽說又出了幾款首飾很漂亮,明天去看看?”
她有點尷尬,“我不要這個。”
他又笑:“那你想要什麼?”
她咬了咬嘴脣,想了下,象是鼓起很大勇氣說道:“我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