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離去,艾米匆匆走來,她進了傅淺言的辦公室,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傅淺言道:“小言姐你看看這一項。”
傅淺言接過,隨口道了句:“這是什麼?”
艾米回道:“這是汪琪與齊升的簽約協議,昨天你不再的時候,齊升說很看好汪琪,準備開拍的電視連續劇的女主角,便是她了。”
傅淺言挑眉,汪琪與齊升之間的故事還真是令人好奇,傅淺言隨手將合約翻了翻,看着上面的一條約定擰了眉頭,艾米看她表情,便知道她看到那條不成文的合約了,她出聲道:“小言姐,你怎麼看?”
傅淺言眸子一眯,看着那條合約。
【簽訂之後,至合約截止。藝人所有的時間與生活都交由我支配】
這不是變相的賣身契麼?傅淺言擡眸看向艾米:“公司其他藝人也是這樣的要求?”
艾米搖了搖頭道:“不是,只有汪琪一人。”
意思已經不言而喻,齊升這是擺明了想要將汪琪死死的禁錮,這樣的合約未免太離譜了些,傅淺言對艾米道:“汪琪在公司麼?”
艾米思索片刻道:“應該在吧,早上看到她回來拿資料。”
傅淺言應了聲道:“將她叫道我辦公室。”
艾米瞭然,出了辦公室。
傅淺言看着手中的合約,想起了自己與顧冷川簽訂的不平等條約,也是這般的霸道總裁既視感,但是因爲她的自尊心,最後不了了之,傅淺言想汪琪也定然不願簽下這份合同。
當初傅淺言讓汪琪與齊升合作時,只是不想耽擱她的星路,但是如今在這不平等條約面前,傅淺言還是偏袒自己的員工,就算不籤,也不能受制於人。
不多時,汪琪便來到傅淺言的辦公室,她站在門前輕輕敲了兩聲,傅淺言擡眸,招呼道:“進來吧。”
汪琪聞言進了辦公室,在傅淺言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傅淺言看着她,語氣淡淡:“這份合約相信你也看了吧。”
汪琪點了點頭,傅淺言金絲鏡框下的桃花眼一眯:“你要籤麼?”
汪琪頓了頓,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傅淺言抿脣,汪琪與齊升之間的故事她不懂,但是既然是她自己決定的,她也不便多說,將合約送到她面洽,傅淺言語重心長的道:“電視劇不必電影,拍攝的時間沒有幾個月是不會結束的,何況齊升對作品的要求那麼嚴厲。”
汪琪面容堅定:“我已經決定了董事長。”
傅淺言挑眉:“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逼你,合約你帶回去,明天交給我,好好思慮。”
汪琪應了聲,有些恍惚,傅淺言看着她的背影離去,像是產生共鳴,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晚上的時候,傅淺言道地下車庫取車,與顧冷川打了個照面,傅淺言抿脣,看着對面的顧冷川,後者看了她一眼,像是陌路人,那樣冰冷的目光令傅淺言身子一顫,她自嘲一笑,果然是善變的動物。
上了車,將油門踩到最大,車子像是離了弦的箭,嗖的一下,便開出地下車庫,留下一車尾的灰塵,黑色得邁巴赫裡,顧冷川眸子緊緊鎖住那輛紅色的勞恩斯。
她開這麼快,找死麼?
傅淺言一路疾馳到公寓,心中還因爲顧冷川那個眼神而升騰着怒火,她將高跟鞋隨意的甩到一旁,赤着腳走進公寓,公寓的地上鋪了地暖,就算是赤腳,也不覺得寒意。
傅淺言走到沙發上,將整個人扔到上面,沙發深陷下去,傅淺言嗤笑一聲:“還特麼真是相愛相殺。”
‘咔嚓’,一聲輕微的響聲入耳,傅淺言從牀上蹦躂起來,眸子緊緊的盯着門前,熟悉的聲影映入眼簾時,她語氣諷刺:“看來我真的需要換一把鎖了。”
顧冷川淡淡的走到她身旁,語氣清冷:“換與不換,都是一個樣。”
傅淺言一噎,也是,對於他來說,什麼樣的鎖都一樣。心中的鬱結堆積的更深了些,傅淺言很不想承認自己僅僅是因爲他的一個眼神,而獨自生悶氣。
顧冷川眸子在沙發上頓住,眼神冰冷:“這衣服是誰的?”
傅淺言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沙發上的外套正是沈夜,上次自己喝醉,吐了他一聲,他索性便將外套洗了,晾在她公寓的陽臺上,傅淺言故意道:“沈夜。”
沒頭沒尾的一個名字,顧冷川心中升起一把無名火,他冷聲道:“看來你的鎖確實要換了。”
傅淺言冷哼一聲,別過目光,隨手將電視打開,還未來得及看一眼,便被人壓倒在沙發上,他身上沁涼的薄荷香涌入鼻腔,滿滿的男性氣息將自己包裹,傅淺言擰眉:“你又發什麼瘋?”
出奇的,顧冷川竟然因爲這句話氣消了大半,只因爲她話中那熟稔的語氣,顧冷川是個極容易滿足的人,他索性將整個身子壓在傅淺言的身上,頭顱埋在她的頸間,靜靜的呼吸着。
傅淺言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發矇,她語氣不耐道:“你做什麼?”
顧冷川揚手,在她的腰上輕輕的扭了下,聲音低啞卻輕柔:“別動。”
傅淺言身子一僵,兩眼瞪着天花板,心中發悶。
他又哪根筋兒搭錯了?一路尾隨到她家也就罷了,惹得她心煩意亂也可以忍,但是這般躺在她身上,將她當做人肉墊子,還不許動是在鬧哪兒樣?
“顧冷川。”
她喚出聲,迴應她的是冗長的沉默,傅淺言又喚了一聲:“顧冷川?”
依舊是沒有迴應,傅淺言將他的頭托起來,心中頓時軟塌一片:“****!竟然睡着了。”
傅淺言低咒,但還是動作輕柔的翻身起來,將顧冷川的身子在沙發上擺正,扯過一旁的毯子蓋在他身上,目光無意間劃過他的面容,便再也移不開。
燈光下,顧冷川的呼吸淺淺,暖黃的光線撲在他的面上,將這個平日裡不苟言笑的男人,也照出幾分暖意,羽睫輕輕的伏在眼皮上,血管清透,高挺的鼻樑下一張薄脣,老一輩的人常說,嘴脣薄的男人薄情。
傅淺言手神差鬼使的探上他的脣,在邊緣輕輕描繪着,細長的桃花眼裡一片迷離,她低喃:“真是個薄情的男人。”
顧冷川眉頭一蹙,傅淺言連忙收回手,她抿了抿脣,看了他熟睡的面容,起身上樓。
一個樓下,一個樓上,一個好夢。
依舊是醒來的時候不見顧冷川身影,傅淺言已經習慣了,餐桌上有一份早餐,上面夾着一張便利貼:“你家沒菜。”
傅淺言看了一眼熱好的牛奶和一份三明治,冰箱裡僅剩的東西,顧冷川竟然都能做出一份可口的早餐,真是難爲他了。
匆匆吃完飯,便來到明神,今晚便是風氏集團舉辦酒會的日子,她可得盛裝出席,總得對得起這一場主角是她的酒會不是?
艾米早早的便來到公司,傅淺言挑眉:“以前都是踩着點上班,現在怎麼這麼勤奮了?”
艾米上前挽住她得胳膊,姿態親密道:“哪兒能一樣,那是給別人打工,這是替自己謀劃生路,本質上的區別!”
傅淺言淡淡的瞥她一眼:“實質上,依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艾米撇了撇嘴,交給她處理的文件,確實沒有傅淺言來得果斷與簡潔誒,一陣見血的策劃讓人自行慚愧,傅淺言顯然已經在艾米的心裡又躍上了一個層次,她道:“再給我兩個月,我一定能做到質上的飛躍,量上的保障!”
傅淺言嗤笑一聲:“那就拭目以待。”
艾米揚眉,她忽的想起什麼,問道:“小言姐,公司聚會定在什麼時候?”
傅淺言頓了頓:“不出意外的話,明後兩天,你與樓下的餐廳溝通一下。”
艾米應下,傅淺言已經走到辦公室:“好了,你去忙吧。”
艾米轉身離去,傅淺言進了辦公室,便扎頭工作裡。
明神近兩個月已經走上正軌,甚至有着往國內前五的娛樂公司裡擠,這一路開了掛的人生,讓所有人眼紅嫉妒,但是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傅淺言在背後付出了多少的汗水與精力。
如今明神總算是成爲國內知名的娛樂公司,她手上的財力與勢力也足夠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但是傅淺言要的不僅僅是這個,她這一生,最大的心願便是可以看着顧氏集團走向滅亡,顧國邦像當初父親那般,走投無路選擇自盡。
沒錯,傅淺言想要顧國邦死!
眸子裡的恨意幾乎要將理智燃燒殆盡,傅淺言手掌緊緊的攥起,心中一片冷然。
中午的時候,沈夜來到辦公室,帶了一份自己做的飯,傅淺言訝然:“爲什麼自己做?”
沈夜淺笑,面上永遠是那副溫暖的神情,他道:“我做的不比飯店的好吃?”
傅淺言挑眉,確實,他們所處的地段是d市最奢華的,無論是餐廳還是各種周邊店,無一部透露着奢華兩字,在裝修上費了極大的功夫,至於廚藝,也沒有人在乎。
只要進得了餐廳大門的,哪個不是腰纏萬貫的人物?餐廳的意義也就變了味兒,圖的只是一個好聽而已。
因此傅淺言是極其不喜歡進餐廳吃飯,沈夜明白她的心思,便投其所好,也算聰明。
傅淺言餓了一上午,狼吞虎嚥的吃着飯,沈夜託着腮,在一旁笑臉盈盈的看着,絲毫不在意傅淺言不雅的吃相。
被那樣一雙柔情滿溢的眸子盯着,饒是百毒不侵的傅淺言,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放慢了速度,沈夜冷不丁的道:“在我面前,不用在意。”
傅淺言一口湯沒有嚥下去,嗆在嗓子眼,頓時憋紅了臉咳嗽,沈夜急忙上前,拍着她的後背,傅淺言半晌緩過來,眼神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