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川回到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九點的時間,傅淺言窩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看着電視劇,聽到開門聲,立刻迎上去,在見到顧冷川的面頰時,眉頭緊蹙,她輕聲道:“你父親打你了?”
顧冷川神色淡然,絲毫不見狼狽,傅淺言心中卻隱隱泛起絲疼痛,她跑到冰箱將冰袋拿出,對着顧冷川道:“坐下。”
顧冷川看她一眼,眸底的溫柔漸漸浮上來,他聽話的坐到沙發上,傅淺言蹲在一旁,小心的將冰袋放到他的臉頰上。
顧冷川的臉頰已經高高的鼓起一塊,上面還有清晰的五個掌印,傅淺言心中劃過一絲不舒服,她猜測着:“是因爲我的事情麼?”
顧冷川看着她,輕輕搖了搖頭道:“別瞎想,不關你事。”
儘管顧冷川這般說,傅淺言卻還是眉頭緊縮,她知道,能讓顧國邦動怒的,只有顧冷川忤逆了他,傅淺言抿脣,手下無意的一重,引來顧冷川的輕吸口氣。
傅淺言連忙放輕動作,看着高高腫起的半邊臉,不住的抱怨:“這下手也太重了,很疼吧?”
顧冷川看着她,冷不丁的來了句:“有你在,就不疼了。”
傅淺言心中一動,她輕嗔道:“甜言蜜語收起來,我要看真心的。”
顧冷川接着她的話道:“如何看?”
傅淺言咯咯一笑,聲音森冷:“將你的心挖出來看啊。”
顧冷川突然抓住她的手,放到胸口處,聲音輕柔:“那你便挖吧。”
傅淺言面上揶揄的笑容漸漸消失,她看着顧冷川,良久,輕輕俯身在他的脣上印下一吻:“我捨不得。”
顧冷川一個翻身將傅淺言壓到身下,不顧面上的傷勢,傅淺言不悅道:“臉還腫着呢,此刻的你可是風度盡失啊。”
顧冷川不由分說的堵上她的脣,將她壓在身低,霸道的攻略,良久,他放開她,伏在她的身邊輕輕躺着,沙發夠大,容得下兩個人的身子,顧冷川的聲音響在耳畔,十分的輕柔:“就這樣一輩子吧。”
傅淺言的心不可遏制的疼了下,她心中苦笑,如果你知道我的目的,定然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吧。
那一晚,傅淺言與顧冷川躺在沙發上睡了一夜,以至於第二日醒來,傅淺言只覺得渾身痠痛不已,她揉了揉脖頸,輕聲道:“真累。”
“累就再去歇一會。”
顧冷川的聲音響起,傅淺言這才發現他在家中,很少她醒來時還能見到顧冷川的身影,不由得疑惑:“今日你不去公司?”
顧冷川看她一眼,將手中的菜端到餐桌上,一邊回答她的問題:“我,你,今天都不上班。”
傅淺言挑眉,趴在沙發的靠背上問着:“那我們做什麼?”
顧冷川對她指了指洗手間,示意她去梳洗,傅淺言下了沙發,進了洗手間,顧冷川的聲音傳來:“帶你去遊樂園。”
傅淺言刷牙的手頓了下來,她自洗手間勾出頭,口齒不清道:“去玩?”
顧冷川點了點頭,模樣根本不像是在說,我們去遊樂園,到更像是在說,我們去開會。這般正經的神情,對傅淺言的三觀着實是一番刷新,她連忙漱了口道:“你怎麼忽然想起去遊樂園了?”
說實話,傅淺言的心情是激動的,十六歲之前,她去遊樂園的次數就不多,總是被各種興趣課排滿,十六歲之後更是別提遊樂園,能想起這個名詞便已經算是不錯的。
顧冷川見她果然一臉的興致勃勃,不由嘴角帶笑,回道:“約會。”
誠如顧冷川所講,兩人確實是在約會,傅淺言與顧冷川一身便裝,年紀瞬間減小好幾歲,出入各大遊樂場皆沒有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兩人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傅淺言拉着他在遊樂園滿地的跑。
玩過山車時,顧冷川的表情總算有了一絲變化,卻仍堅持着繃着臉,直到下來時,才忍受不住跑到垃圾桶旁嘔吐起來。
傅淺言看着他這般的反應,眼角帶笑,她遞過一張面紙揶揄道:“原來你恐高。”
顧冷川恐高,這是在沒有來遊樂園之前,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的毛病,他看了一眼傅淺言,淡淡道:“你應該感到幸運,同我一起見證我恐高的一面。”
傅淺言挑眉道:“榮幸至極。”
顧冷川休息片刻,目光很快的被一個賣棉花糖的男人吸引,傅淺言知曉他喜愛甜食,心中一動,跑過去買了兩串過來,棉花糖被雕刻成一朵花的形狀,淺藍色的,霎時好看,傅淺言笑容淺淺的將棉花糖遞給他。
顧冷川彆扭的接過,看着手中的花,卻不曉得如何下口,一個大男人,尤其是像顧冷川這般英俊的男人,懷中抱着一串棉花糖,面容窘迫,模樣簡直是入了人的心。
傅淺言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了下,看着周圍頻頻向顧冷川投來的秋波,暗暗不悅,拉起顧冷川的手便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顧冷川依舊在對着那棉花糖愁眉苦臉,傅淺言瞥他一眼道:“沒法下口?”
顧冷川抿脣,十分不願承認,忽的傅淺言將他的脖子一勾,順勢踮起腳尖,顧冷川只來得及聽她一句輕聲:“張嘴。”
再回神時,傅淺言已經將半塊棉花糖嘴對嘴的送進他的口中,顧冷川微愣,接着眸中蘊上笑意,美的事物通常都會招來人們的喜歡,遊樂園這種地方,遊客甚多,幾乎人手一臺手機,在傅淺言與顧冷川附近的人,悄悄的拿出手機拍下一張,兩人未曾察覺。
一天的瘋狂下來,傅淺言已經疲憊到沒有力氣,她踩着高跟鞋,腳腕傳來絲絲的疼痛,顧冷川看她一眼,接着走到她面前,蹲在身子:“上來。”
傅淺言一怔,接着輕笑一聲,伏上他的後背,顧冷川揹着她慢悠悠的走着步子,夜色已經晚了下來,路邊的霓虹燈閃爍着,照在兩人身上,灑下一串彩光。
傅淺言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哼着曲子,顧冷川腳步頓了頓道:“你也喜歡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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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淺言哼的是一首兒歌,名喚蟲兒飛,這是傅淺言最喜愛的一首歌,沒有之一,她聽聞顧冷川這般講,不由問道:“你也喜歡這首歌?”
兩人的問題重合,傅淺言噗嗤一笑,顧冷川也低低的笑開,他的聲音很低,傅淺言趴在他身上可以感受到他的身子隨着笑聲在輕微的顫動,她擡眸,看着天上的星星,輕輕的唱出聲來:“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很長的一段路,後來在顧冷川的記憶中便成了永恆,以至於之後的一段時間內,回憶起時,心中隱隱的抽痛。
傅淺言的聲音很輕,嗓子很柔,唱歌時的模樣印在了顧冷川的腦海中。
距離停車場一段距離的時候,傅淺言似乎聽到一聲咔嚓聲,她回過頭看了眼,見沒有異樣,心中劃過一絲不安。
翌日傅淺言回到公司,艾米迎了上來,面色有些猶豫:“部長,你有沒有看今天的頭條?”
傅淺言心中的不安被放大,她走到辦公桌旁,拿起今天的報紙,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報紙上的幾張照片正是傅淺言與顧冷川昨天在遊樂場時的畫面,照片中兩人姿勢極爲親密,甚至與她吻了顧冷川的那張也被貼了出來。
報紙上幾個赫然的大字。
【晨光集團的部長疑似腳踏兩隻船】
傅淺言眸光往下移了一分,她與沈夜在片場的照片也被貼了上去,照片上兩人姿勢尤爲親密,傅淺言卻知道,那張照片不過的角度原因。
她將報紙隨意的往一旁丟去,艾米見她神色淡然,不禁道:“部長,你怎麼看?”
傅淺言將報紙送到她面前,面上淺笑:“你信?”
艾米一愣,接着搖了搖頭。傅淺言看着她道:“清者自清。”
艾米聞言還是不由的皺眉,她猶豫道:“部長,雖說話是這個理,但是現在的報社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能顛倒是非。”
傅淺言挑眉道:“你先去忙吧。”
艾米只得走了出去,傅淺言見她的背影消失後,面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她盯着報紙上的幾張照片,緊緊的抿脣,這一次,又是誰?
顧氏集團。
顧國邦將報紙甩到顧冷川的身上,語氣不屑:“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
顧冷川抿脣,他冷聲道:“我信她。”
顧國邦冷哼一聲道:“事實明擺在眼前,信任?哼,簡直是可笑。”
顧冷川抿脣不語,他看向圖上傅淺言與沈夜姿勢曖昧,心中不由的劃過一絲不舒服。雖說他相信傅淺言,但是這圖片依舊讓他心煩意亂。
顧國邦冷眼的看着顧冷川道:“這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顧冷川抿脣道:“這是父親你做的吧?”
顧國邦面色一沉,聲音愈發的寒冷:“我還不屑於這麼卑劣的手段。”
顧冷川眉頭緊鎖,他轉念一想,顧國邦的性子他是曉得的,背後陰人的手段他確實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