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不是一個人
原來他不是一個人奈奈沒有賭運,逢賭必輸,所向披靡。
從上大學開始,她就發現自己賭運極差。她不能買彩票。雖然中五百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買了幾年下來連一次五塊錢都沒中過,更加不易。甚至連市裡發行的抗洪救災福利型彩票,據說廣大人民羣衆說中獎率很高的,在大喇叭嘶吼下她戰戰兢兢和同學們支援了一百塊錢,攥了一沓子彩票挨個刮,五個同學分別中了一輛自行車,一付羽毛球拍,暖水壺兩個,外加安慰獎牙膏若干。
唯獨奈奈,支援災區很徹底,沒求任何回報……
室友說她是逢賭必輸的衰神。奈奈給自己封號,東方不贏,還覺得挺美的。
後來和呂毅一起過日子了,每每出去吃飯都要享有上帝的權利要發票,若干年下來,連個五塊錢也沒刮到。
呂毅說:誰跟你賭什麼都贏,太沒成就感。
奈奈不屑:切,早晚有一點我會贏一次,你等着瞧。
這一瞧,就瞧了七年。
電梯門突然打開時,雷勁還不想離開奈奈的嘴脣。只不過能在咫尺之下,衆人睽睽之時接着親吻下去,他幹,奈奈還不幹呢。
許瑞陽和洪高遠站在電梯門外突然同時倒吸口涼氣,齊刷刷背過身去。
老五目瞪口呆,老七則一把按過他腦袋硬扭向牆壁,然後朝電梯裡面兩個人呵呵乾笑了兩聲說:“你們繼續,你們繼續,當我們不存在。”
雷勁低頭罵了一聲娘,不由分說把奈奈摟在自己的肩膀下,對兄弟們介紹:“這是我女人。”
幾個人慢悠悠回過身,朝奈奈同時釋放一個大大的笑臉:“嫂子。”
奈奈一驚,趕緊擺手示意,然後朝大家深深鞠躬:“我叫秦奈奈,請大家多多關照。”
就在雷勁冷得直叫人哆嗦的眼神下,奈奈和四個人派發自己的名片,每送一張就笑一下:“多多關照,我的房子在南面兒,有空兒多過去看看。”
幾人面面相覷,拿着名片更是不知如何應對。
“嫂子,我,我們不如先進來吧,站這裡不好說話。”還是老七腦筋轉換的快,趕緊先解決了尷尬再說。
奈奈也發現自己又犯了職業病,趕緊收了售樓小姐的微笑,躲回雷勁身邊,嘿嘿笑了一下:“職業病,職業病。”
雷勁眼角輕跳,但沒表現太多。他掃了一眼四個兄弟,摟着奈奈的腰往前走,隨口扔過去一句:“明天都過去看看,那房子不錯。”
許瑞陽說:“勁哥,你準備把總部也挪到亞特蘭蒂斯去?”
雷勁回頭一笑:“沒什麼不好。”
愁眉苦臉的幾個人都立刻噤聲,渾若無事的雷勁摟着奈奈走到自己的辦公室。
老五說:“第六套了。咱嫂子營銷方案真牛,一本萬利阿。”
“你不滿意,找勁哥提去。”老七拍老五腦袋,笑道。
“靠,他現在眼睛都看不見咱們哥幾個了,房子算個鳥。”老五抑鬱。
洪高遠一臉茫然問許瑞陽:“啥意思,一人一套?公司裡出還是咱們自己出?”
“這算是和咱嫂子的見面禮。你說呢?”許瑞陽翻白眼問。
“老五,那房子多少錢?”洪高遠探過身拽住老五的脖領子。
“二百多萬,貴倒不貴。”老五尋思半天:“關鍵是萬一老大和人家黃了……”
“滾,你別烏鴉嘴。你看勁哥啥時候和女人在旭都磨蹭過?這女人不一般,至少在他心裡地位很重要。“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老七說:“要不,咱們賭一下?“
幾個人一起轉過來問,“賭啥?”
“賭他們倆多長時間分,多長時間上牀唄。”老七聲音裡透着憋不住的笑,“我先下注,這次勁哥也許會結婚。三個月搞定,我賭新拿到手那個南非之行鑽石。”
“媽的,你真敢下注,你那個顆差不多小一千萬呢。”老五砸老七的肩膀,咒罵道。
“你賭不賭,東西好才誘人。要不你拿你上次弄回來那顆錢賭?”老七將軍一向拿手,撇嘴對於洪高遠和老五來說太受用了,兩個人火兒騰一下就上來了。
“我賭一百萬,老大新鮮感就一個月,你看這女人身材太差了,伊麗是紅頭髮的女魔鬼,她沒辦法比。”洪高遠摸摸下巴,找根菸叼上咂嘴。
“別說我認識你阿,老洪,忒摳氣了,太丟份兒了。就拿一百萬賭老大幸福,老大知道了都要哭。”老七再鄙視一次。
洪高遠咬牙切齒再狠了狠:“就衝伊麗那個36d,我不信這個女人能贏。我再追加一百萬。”
“你呢?”老七笑問老五,老五無奈說:“我隨老洪,兩百萬,賭一個月之內分手,這女人太良家婦女了,她受不了咱們這樣生活的。”
許瑞陽半天沒說話,看大家都下完賭注了,他才說:“那我下兩百萬,老大能和人家上牀,但是最後肯定放人家走。幹咱們這行的,不能害人。”
“好,我一比你們三,明天都把賭注打我戶頭上,咱靜等結果。”老七笑着感慨:“從外面回國以後咱們還沒賭過什麼呢,這次不錯,估計會很精彩。”
許瑞陽拍了他肩膀:“你小心點,別讓勁哥知道了,不然……”他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老七賊笑:“我躲嫂子身後,肯定死不了。”
“x你媽的,你真丟人。”洪高遠笑罵。
“不信?到時候咱們看,將來這嫂子是咱們幾個的靠山大樹,別怪我沒提醒你們,福利到時候就我一個人享受了。”
老七朝大家擠眼:“走,咱去探探風兒,沒準我說錯了。
大家自然不罷休,下了大注關注度也大,他們幾個好久沒這麼閒了,不妨借這個機會耍一耍,調節一下連日來陰鬱的氣氛。
在波士頓黑幫找上門來之前。
對於四個電燈泡,雷勁的表現一改往日大方,他一邊絞盡腦汁的想對策,一邊控制住奈奈的行動,不讓那個人太注意她。很是辛苦。
“你公司下個月不是要舉行什麼電影的全球首映會嗎?你還不去打理?“雷勁問老七。
老七對奈奈微笑:“嫂子,你想看嗎?好多明星都來,我給你留張邀請函。”
奈奈不喜歡追星,但是最近很哈某個去韓國發展的東北小夥子,雖然年紀小點,但是爲人很和善。她立即坐過去:“你們會請那個翰賡嗎?”
老七朝雷勁擠眉弄眼說:“嫂子喜歡的,我一定請。”
雷勁深呼吸,然後再轉向洪高遠:“你那筆南非買賣怎樣了?還不去盯着?”
“定好了,下個星期東西運過來,現在沒事兒做。”洪高遠直接乾脆回答。
雷勁拿腳踹老五:“去把那個併購案的合同趕出來,我們供你讀法律博士不是爲了當花瓶的。”
“趕出來了,現在在你桌子上,勁哥。”老五笑呵呵的閃開雷勁的無影腳,接着回答。
雷勁罵了一聲靠,然後回頭剛想張嘴,許瑞陽接着回答:“我最閒了,屁事沒有。”
嘴又閉上,轉過身對奈奈微微一笑:“我們出去吃飯吧?”
奈奈看看一屋子的兄弟們,小聲問:“帶上他們吧,就我們倆自己出去吃飯很過分。”
“他們有地方吃飯,不信你問他們。”雷勁臉色發沉逼視幾個兄弟。
不能再玩了,再玩勁哥發他們幾個到南非就不好玩了。
老七終於笑了,“嫂子,你不用管我們,我們有地方兒吃飯,你和勁哥二人世界去吧。”
其他幾個人在雷勁的目光威逼下也紛紛表示同意。
雷勁微笑着胡亂拉着奈奈的胳膊拎着她的手袋:“快點走,這羣小子指不定又憋着什麼壞主意呢。”
奈奈被他拖着出門,莫名其妙的問:“他們能有什麼主意?”
雷勁的表情很彆扭:“我第一次帶女人回來,所以他們的態度會很奇怪。”
“你以前都沒帶回來過?”雖然知道這是男女交往大忌,可是奈奈死活也不相信黑社會和和尚有什麼共同點。
難道黑社會都找不到女朋友?
雷勁想了想,對奈奈說:“我有過女人,但是我從來不帶回旭都。”
奈奈點點頭:“哦。”
突然空氣變得很緊張,見奈奈臉上很平靜,雷勁憋不住心底的鬱悶,氣急敗壞的問:“你不吃醋嗎?”
“爲什麼要吃醋?”奈奈奇怪的很。
“女人不都是很介意這些的嗎?”
“我有前夫,你有前女友,沒什麼不對的。男人女人生下來都不會爲了等待某一段愛情空白出來,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過去吧。反正接下來這段認真點兒對待就行了。”奈奈離婚以後對感情的事看得很明白。
有一些感悟是在甜蜜感情裡觸摸不到的,蜜裡調油的愛情會矇住男人女人的眼睛,再簡單的道理都參不明瞭。等失去了愛情這層紗,他們才發現,原來有些事情並非像自己想的那樣,那樣簡單,那樣堅固。它們會輕易被點小事摧毀,而回過頭眺望時卻找不到那個破綻究竟在哪裡。
她學着放手,學着讓自己放輕鬆。有些事要學會不介意很難,但是她會努力去做,直到可以做到爲止。
因爲她要吸取過往失敗的經驗。
奈奈再次發呆,雷勁悻悻。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二人世界最後又變成了思過會,奈奈不介意他的過去就意味着她沒有愛上他,不然怎麼會這麼大度?雖然知道她不會這麼快愛上自己,但還是不大不小的損傷了一下自尊。
他怔了一下,嘆了口氣說:“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奈奈回過頭對雷勁說:“要不,我做給你吃?”
雷勁脣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這個笨女人,居然要做飯給他吃。鬼知道他此刻最想吃的就是她,他想吃很久了。
“行,咱們回水郡。”雷勁笑的時候很有魅力,奈奈有點發愣。
也許,有什麼東西又變了,她還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