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草的結局並不好
奈奈一向好脾氣,只是被呂毅幾句話逼失了氣質。她想在最後的時刻維持兩個人的面子,結果不成功。呂毅明顯還對兩個人的複合抱有幻想,她只能當着他的面兒把話說絕了,才能從根本上杜絕他那可笑的不甘心。
到底這世界上還沒有好聚好散這個詞,想要絕了別人的心就必須捨得發下狠,奈奈心頭有點小小的難過,但還是堅持到底。常聽說分手還是朋友,離婚還是情人,這種世界大同的夢想一定不是出現在第三者插足過的婚姻裡。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什麼人能說出讓人理解的苦大仇深來。
奈奈垂下眼簾,接着說:“呂毅,有些東西,回不去了。不是因爲誰錯誰對,而是那些東西就是我最低的底線,你觸及了根本不會有機會得到原諒。所以,別白費力氣了。”
撒潑打滾抽耳光不是奈奈擅長的項目,牙尖嘴利冷嘲熱諷也不是奈奈的本性,所以她對呂毅只能用極其平靜的態度說出拒絕的話。
因爲他和她都知道,只要奈奈能很平靜的說出拒絕,那麼這段婚姻就真的再也沒有還轉的餘地了。
呂毅白着臉,身體有些搖晃:“別說了,我知道了。原本我也沒敢奢求你能原諒我,我只希望你可以過得好一點,至少,至少能安全些,那個男人不適合你。”
奈奈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雷勁的職業他想必也調查了,說出這些話也不知道他反覆在心裡掂量了多久,奈奈靠在門框上,對着呂毅淡漠的說:“他對我很好。職業問題也沒你瞭解的那麼複雜,所以你最好先關心自己的事,別人的事還是少點操心比較好。”
再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奈奈把門扭開,伸出手一揚,下逐客令,“不送了。”
呂毅沒說話,只是盯着奈奈臉看,奈奈眼睛轉向一邊,不想再給他任何錯覺。
呂毅在自己口袋裡翻着,最後纔拿出一樣東西不由分說地塞在奈奈的手心,最後看了一眼奈奈的冷漠,低頭出門。
那是他們結婚時候的婚戒。她知道他有情人後隨手甩在了一邊,順着地板不知溜到哪個角落。從準備離婚,到搬離那個家,中間過了好長的時間,她都沒心留意去找那個東西。也許當時對她來說,戒指已經無法挽留這段婚姻,也無法讓她感動,就沒有必要再尋找。因爲,那個戴在無名指的素圈一直沉甸甸的拴住她的氣息,在他不回來的夜色裡一下下勒緊。
終於,她可以擺脫了它。
明明是已經沒有了感情,奈奈卻不願意再次扔掉那個戒指。它代表她十年的回憶,也是她人生的一部分。所以,她想收藏起來,給自己老了時添上一些談資,哪怕是最糟糕的談資。
對,就這樣。
奈奈攥着戒指站在陽臺的拐角處,默默看着呂毅銀灰色的車子離開。
戀戀不捨的他臨走前還一直在扭頭看向樓上,奈奈害怕自己暴露了,趕緊往後躲,不料奈奈媽正躲在後面晾衣服,見她鬼鬼祟祟的模樣,隨手拍了一下,奈奈驚嚇大叫,回頭一看嗔怪奈奈媽:“嚇死我了,你想大義滅親嗎,老媽?”
“就你這樣的還用我滅?自己先把自己解決了,做賊都做的不利落,你還能幹點啥?”奈奈媽一針見血。
“老媽,我越來越愛和你鬥嘴了,有利於開發腦子。”奈奈諂媚的說。
“別墨嘰,趕快給我交代,那個不安定因素是什麼?你到底招惹什麼人了?”奈奈媽一向耳聽八方眼觀六路,說明白點就是愛八卦,愛聽牆根。
奈奈不自然的的拿起溼衣服往衣服架子上掛,沒敢接話茬:“媽,晚上咱們吃點啥?”
“你不交代就沒得吃。”奈奈媽豈是等閒之輩,威脅利誘一向說的很順嘴。
奈奈只好悲憤的指責:“老媽,你虐待親女。”
“都三十好幾了還會被人虐待?我就虐待你怎麼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是老實交代了我就給你做飯。”奈奈媽對八卦的愛好堅定不移。
雖然奈奈是做飯的好手,但被奈奈媽這幾天養懶了,有事沒事就蹲在廚房外看奈奈媽做菜,然後心滿意足的偷個嘴,幸福到極點。
什麼該死被雷劈的雷勁,什麼該被車撞成植物人的呂毅都通通忘在腦後。
這樣過日子簡直是考驗她身上肥肉的迅速擴張速度。十天胖了八斤,如果農民伯伯養豬都像她這麼好養的話,估計早就發家致富奔小康了。
“你不原意說拉倒,不過這次說好,第二次選人最好把眼鏡戴上,還有嘴說人家呢,你不也一樣?”奈奈媽一本正經的囑咐。
“我不就眼神兒不好嗎,至於您老人家這麼貶低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嗎?”奈奈撒嬌,把奈奈媽手裡的東西都接過去:“太后娘娘,您休息吧,我一個人來就行了,其他的您老就別操心了。”
“不操心纔怪。你要是敢找個邪門歪道的帶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居然要收拾雷公?不被雷劈就好不錯了,奈奈不知爲何突然想笑,有點期待奈奈媽和雷勁電閃雷鳴對上的那一刻。可是轉念一想,又記起雷勁似乎已經離開自己了,心驟的顫抖。
奈奈這邊一通亂想,奈奈媽那邊已經失去好奇心對着發呆的她,自己先去廚房做飯去了,愣了一會兒的奈奈也默默的把衣服掛好,把盆放在地上接水。再瞟一眼樓下的車,那個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這麼安靜的,回頭草走了,帶走了十年的歲月,和他們之間所有的感情。
捨不得嗎?也許會有一點吧。在奈奈現在身處的囹圄裡,他和雷勁一樣,都屬於那個忘不掉又不想去想的人。
這一刻的安寧,她不想去打破。
所以,都走吧!
雷勁突然很想回到21號,在他最疲累的時候。
退休的話已經放出去了,危險也即將到來。伊麗借用傑森的關係將旭都的一半業務轉爲自己名下,雷勁懶得去爭去搶。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靠在哪裡能好好的想一想奈奈。
想想那個可愛的女人。
他坐在書房的大落地窗前,從那裡看空曠的操場上一片塵土飛揚,身上的黑色襯衫有些褶皺,緊緊的裹住他對奈奈的思念。
那時,她摔倒在他的面前。那麼大咧咧的,毫無顧忌的摔在他的面前,讓人不由想笑。
還有,她吃到辣辣的東西時,紅着的小鼻頭,辣得吸溜溜直喘模樣,都是那麼可愛。
當然,還有她在牀上的羞澀,第一次悶在他胸口說他技術不錯時候的抹不開面子,還有逼他去買東西時候的狡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這麼悄悄的把自己留在他的心底。她的一顰一笑,一怒一悲都刻在腦子裡,如此清晰。
淡淡的金色光芒透過玻璃撒下,雷勁拿過簽字筆,靠在窗臺上憑着印象描繪心中的她。
他的心情似乎沒有受到連日來諸多事件的影響,寥寥幾筆,一個輪廓初現,是笑着的奈奈。
有着漂亮眼睛的奈奈,笑起來眼睛總是彎彎的,眼角會有一點點小細紋,但並不影響整體,反而顯得特別俏皮。她披散着頭髮的時候,讓人總想用手指插入髮梢,感受她柔軟順滑的長髮。
奈奈憤怒的時候,他也會覺得很好看,臉頰佈滿一層淡淡的紅暈,襯托着秀氣的五官,讓人很想啃咬,使得他總會在夜裡不自主癡癡的望着她。
當然,他不會把自己喜歡在夜裡看她的事告訴奈奈。這個笨女人最近越來越囂張,再告訴她自己的糗事,她還不得騎到他的頭上去?雷勁笑着,又畫上幾筆,長長的瀏海,遮擋住那個輪廓小半個額頭。
對了,她還會嫌棄自己的額頭太大,死活要留些瀏海在上面擋着。他覺得根本就不大,甚至說剛剛好。可惜,她不聽。
雷勁抿嘴又添上眉毛和眼睛的輪廓,奈奈的眼睛在燈光下會有琥珀色如寶石般璀璨,可她喜歡在家的時候帶眼鏡,害得他看不到漂亮的眼眸。他想偷偷扔掉那個該死的眼鏡,但自從聽說那個眼鏡擋掉不少追求者後,還是心存陰暗地留下了那個該死的東西。畢竟他看不順眼,別人也會看不順眼,既然大家都不順眼,奈奈就安全多了。
再畫上幾筆就可以把嘴脣定型了,洇着嫣紅的嘴脣一直是他最留戀的地方。她不喜歡擦各色的脣膏,脂粉不施的乾淨香氣像淺淺的雲彩,純淨得幾乎令人屏息靜氣,逗弄着他僅剩的理智。
雷勁癡癡的望着紙上的半成品,忽然體會到一種思念。那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他想自己是真的陷進去了,陷入一個叫秦奈奈的陷井裡,無力自拔。
幸好,幸好奈奈不是伊麗派來的工具,否則他真的會丟盔棄甲,一敗塗地。
他愛奈奈。從心頭裡那麼愛。對於他們這些道兒上人來說很可笑的愛情輕易就抓住了雷勁的心。
wWW ★ⓣⓣⓚⓐⓝ ★C〇 滿心滿肺都是奈奈。
也正因爲如此,他不能讓奈奈繼續在自己身邊,退休前那段黑暗的日子,他不想讓她陪同,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就此放棄了奈奈,她只需要等他幾個月就行,擺脫從前那身皮的時間不會太長,所有的一切他也可以蓄意使其集中發生。一旦所有的過程結束,他就會在第一時間走到她面前對她說,說那句諸多女人都愛聽的話。
雷勁用左手摸出煙,點燃了狠狠吸上一口,再用筆把奈奈的下頜勾勒清晰,然後從桌子上把手機拿過來,按了幾下,放在耳邊:“喂,許瑞陽?過來21號,波斯頓人兩個小時以後過來。”
“這次真準備好了?”還在22號工作的許瑞陽意識到雷勁不是在開玩笑,一雙濃密的眉毛幾乎打成了一個結。
“孔溪剛剛給我打個電話。這次,他也過來。”雷勁對着手中的畫紙微微一笑,畫的還不錯,挺像的,卻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她本人。
“那小子他……勁哥,你趕快離開,你放心,我們肯定能走得了,孔溪這次非要了你的命不可。”許瑞陽心提到嗓子眼,滿臉都是緊張的神色。
即使是他孤身一個人去波士頓和那些人談判的時候也不曾這樣緊張過。這次確實非同凡響。誰能料道當年爲羅家兄弟拼下的血債債主也會藉機找上門,看來這次真的回不了頭了。
雖然明白這都是大家從前欠下的血債,活該有血債債主來報仇,可他還是不想雷勁和他們硬碰。他拿着話筒緊張不已:“勁哥,你最好走,你還有嫂子,你也不想讓她傷心吧,即使你能僥倖逃過這劫也至少是傷筋動骨廢在牀上,誰來照顧嫂子?”
必要時刻,他希望秦奈奈能激起雷勁逃走求生的慾望。
許瑞陽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讓雷勁直想笑,他對手裡的畫紙說:“你放心,我會挺過去的。如果這個時候我走了,我怕我一輩子都不敢再見你。”
許瑞陽長嘆一聲,“行了,我明白了,勁哥,我和洪子馬上過去。”
雷勁剛想說些什麼,門外就有人按門鈴。
他淡淡笑笑:“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來了!”
“勁哥,不要開門!”許瑞陽大喊,立即弓腰翻槍翻過樓梯扶手往樓下跳。
雷勁拿着電話走下樓,笑眯眯的打開大門。
史密斯戴着墨鏡,黑色的長款風衣迎風飛起,一頭金色的長髮在陽光下分外醒目,他看着雷勁手中的電話,微笑用純正的京腔說:“雷,你現在打電話太晚了。”雷勁戲謔的看了他一眼,卻不回答。
史密斯的身後是一個高高佇立的男子,明明是亞裔人士,卻有着混血般的白皙肌膚,分明的五官蓄有極強的貴族氣質,他見雷勁一直在衝他微笑,他也直視報以微笑:“好久不見,雷老大。”
雷勁慢條斯理的說:“孔溪,好久不見,你的肩傷好了?”
“好了。所以這次我來還給你。”孔溪仍然保持微笑,雷勁太陽穴被頂了上了冰冷冷的東西,烏黑鋥亮的一把“斑蝰蛇”在太陽光下明晃晃的刺眼。
奈奈正在吃中午飯,心突然開始疼,飯怎麼也咽不下去,一陣陣的反酸水。奈奈媽冷眼看着,只是面無表情的問:“不會是懷孕了吧?”
奈奈白了奈奈媽一眼,“我在你眼前這麼乖,上哪懷孕去?難道你女兒是無性繁殖阿?”
“那你怎麼了?”奈奈媽冷靜的詢問。
是阿,到底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像是被人挖去了心一樣的難受?
奈奈捶着胸口兀自出神。難道,雷勁……——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更新,滿足七公子對雷震子的愛,賦予雷震子畫畫的特徵,大家可以想像,一個身穿黑襯衫的男人靠在窗臺上,任由陽光撒在背後,深情描繪着心愛女人的模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帥了,,,某城口水了,,,
另外,爲了給大家解悶,新坑已開,姐弟戀,青蔥歲月裡沒心沒肺的愛情,地址如下,還在找圖片中,呵呵,愛看的過來簽到,不愛看的也可以過來踩踩,還是那句話,別打臉,其他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