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沒見過你。”
燕輕舞留意着對面這個少年的鎢鋼弓。
她生在白虎關,長在白虎關,很清楚鎢鋼弓的重量。
想要拉開不容易,四連發更難。
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幾乎不可能。
除非是受到特別的培養,天天服用各種煉體丹藥。
燕輕舞想了又想,都沒想起八大要塞哪位副將武將有這樣的孩子。
“小人物。”
姜毅扔下鎢鋼弓,開始脫上衣。
“你幹什麼?”
燕輕舞立刻警惕着後退兩步。
“披上,我發育了。”
姜毅把自己的上衣扔給了燕輕舞。
燕輕舞低頭一看,剛剛只顧着逃跑廝殺了,衣服凌亂不堪,身後被利爪撕開,連帶着前面都垮下來了,裡面的美妙看的清清楚楚。
她驚呼一聲,趕緊裹住衣服,羞憤的瞪着少年。
什麼叫你發育了。
姜毅守着燕輕舞不方便把鎢鋼弓收進青銅小塔,便背在身上,握着鎢鋼短刀往回走。
燕輕舞服下一顆療傷丹藥,追上姜毅:“你多大了?”
“十三歲。”
“你怎麼能拉開鎢鋼弓?”
“天天鍛鍊就能了。”
姜毅走在前面,明亮的目光警惕着周圍昏暗的森林,偶爾還會停下,盯住暗處潛伏的猛獸。
“你經常進大荒?”
燕輕舞越看越覺着奇怪,這人好像只是模樣像孩子,氣勢神情等等更像是那些刀口舔血的散修。
“很多年了。”
“你叫什麼名字?”
“不重要。”
“你救了我,我應該謝謝你。告訴我名字,我可以讓我父親以後多照顧你。”
“我救你,就是因爲敬重你父親。”
“你跟我父親很熟?”
“不熟,但敬重他。”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走着,沒多久就都不說話了。
不一會兒,姜毅眉頭微微一皺,感到一陣頭暈。
“先等等,我累了。”
燕輕舞忽然踉蹌幾步,扶住了旁邊的大樹,她晃了晃頭,可就這麼一會兒,眼前的景象卻越來越模糊。
有毒?
姜毅立刻警覺,也感到了強烈的虛弱感。這時候,氣海里的火鳥竟然甦醒了,掀起烈焰形成漩渦,牽引經脈裡的靈力吞煉着毒氣,血管裡的血液都開始加速流淌,消除着疲憊感。
聖靈紋竟然還有這功效?
姜毅沒有逃走,而是假裝虛弱的停住,扶着旁邊的石頭慢慢坐下。
這條路上沒有毒瘴,更沒有毒草,突然的中毒只有一種可能,周圍有埋伏!
如果不是衝着燕輕舞來的,目標就是他。
他今天一直都很警惕,但剛剛救下燕輕舞的時候,可能鬧出了點聲勢,然後就被盯住了。
“小廢物,我們又見面了。”
前面林地裡傳來一道冷森森的聲音。
“焦奎?”
姜毅假裝很虛弱的擡了擡眼簾,看清楚了來人。
焦奎粗壯肥碩,滿臉的橫肉,看到姜毅後,臉都扭曲了。
“你……你……在空氣裡放了毒?”
燕輕舞虛弱的靠坐在老樹下,渾身難受又使不出半分力氣,這顯然是中毒的症狀。
“燕輕舞姑娘,幸會了。”
焦奎只是伏擊姜毅的,沒想到會碰到燕輕舞這位白虎關的美女天才。
“你想幹什麼?”
燕輕舞努力想要站起來,卻越掙扎越虛弱,眼前的景象更模糊了。
“我想幹什麼?呵呵,我想弄死這廢物。”
焦奎被踢碎的下巴沒有痊癒,還緊緊纏着繃帶。
每說一個字都能感到刺痛,這讓他的表情更加猙獰。
“這裡距離白虎關不到三十里。如果被人發現,焦勝勇保不住你。”
燕輕舞虛弱的警告着焦奎,卻又奇怪,這孩子跟焦奎什麼深仇大恨。
“你太看不起我焦奎了,我既然出手了,怎麼可能讓人發現。”
焦奎說着,身後的樹林裡逐漸走出了一男一女。
女人風姿綽約,豐腴貌美,手裡託着個玉盤,上面正冒着淡淡的青霧,飄到空氣裡後很快變得無色無味。
男人雄壯威猛,足有兩米高,肩上扛着一個醜陋的盾牌,漆黑厚重,至少得有五六百斤。
“毅公子,幸會了。”兩人的目光都盯住了姜毅。
“毅公子?”
燕輕舞不記得白虎關裡有什麼毅公子,等等,姜毅?
他難道是姜王的養子,那個在風雲臺打敗姜仁還要挑戰白華的人?
燕輕舞難以置信的看着前面的少年。
姜毅突然低吼,扶着旁邊的鎢鋼弓撐了起來,但踉蹌了幾步,又撲在了地上。
“別做掙扎了,你逃不掉的。”
焦奎冷笑,目光卻在燕輕舞凹凸有致的身上反覆的迅遊。
姜毅擡起沉重的鎢鋼弓,晃晃悠悠的要對準他們。
“小小年紀,竟然能拉開鎢鋼弓,不簡單。”
雄壯的男人走過來,手裡盾牌輕輕一甩,就把姜毅的鎢鋼弓撞到了地上。
“你們住手,八大要塞跟姜王府做了約定,誰都不能殺姜毅。”
燕輕舞着急,渾身卻虛弱無力,說話都劇烈喘息。
“我說的還不清楚嗎?沒人知道是我做的。”
焦奎的注意力全落在了燕輕舞身上,他本來是準備好好折磨姜毅的,但越看燕輕舞目光越火熱,心裡竄起一股邪火。
這副衣衫凌亂的樣子,太誘人了。
“燕姑娘,是你自己倒黴,怨不得別人了。”
“姜毅交給你們了,別讓他死的太輕鬆。燕輕舞,交給我處理。”
焦奎來到燕輕舞面前,捏了捏她的下巴,抓住胳膊一把提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
燕輕舞虛弱的推搡着他。
“反正都要死了,別浪費了。”
“不要害怕,我會很溫柔的。”
焦奎粗魯的拖着燕輕舞走向了旁邊。
“你個混蛋……”
“你放開我……”
“我是金月宮的上宮弟子,你焦家惹不起。”
“放開我……”
燕輕舞虛弱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密林裡。
“這個焦奎,嘴巴都爛了,還有心思玩女人。”
“不過便宜他了。”
託着玉盤的女人看着焦奎離開的方向,紅脣勾起一抹笑容。
“小孩兒,知道我們爲什麼來殺你嗎?”
雄壯的男人沒理會焦奎,湊到姜毅面前,粗狂的大臉顯得有些猙獰。
“不就是因爲焦奎嗎?”
姜毅垂着眼簾,虛弱的低語。
男人冷笑:“我們跟你這小東西有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
“明白了,我殺了你們的人。”
姜毅記起了那天那人死時候說的話了。
“呵呵,聰明。敢殺我們的人,今天要讓你生不如死。”
男人放下盾牌,粗狂的大手掐住了姜毅的脖子。
“你們不像是要塞的人,你們是誰?”
“知道生死門嗎?”
“什麼?”
“生……死……門……”男人猙獰的臉又往姜毅面前一湊。
然而……
姜毅一把握住腰間的鎢鋼短刀,使出渾身力氣,噗嗤一聲插進了男人的下巴,鋒利的尖端直接從天靈蓋刺了出來。
男人渾身一僵,瞳孔放大,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姜毅。
“生死門,我記住了。”
姜毅一掃之前的虛弱,眼底寒光迸濺,身體猛地翻騰出去,抄起地上的鎢鋼弓,順勢拉到滿圓。
從起身到抓弓,從搭箭到鎖定,一氣呵成。
當身體穩穩的半跪在地上的時候,鋒利的鎢鋼箭已經鎖定了前面正在看好戲的女人。
“你……”
女人一怔,站在她的位置並沒看到那男人被刺穿了腦袋。
此刻突然看到姜毅竄起來,還拉開了鎢鋼弓,她還以爲自己恍惚了。
空氣裡明明充滿着毒氣,只有服用了她特殊丹藥才能抗住,姜毅怎麼可能不受影響。
嘭!
一聲悶響,鎢鋼箭脫弓爆射,捲起呼嘯的烈風,直取那女人的腦袋。
千鈞一髮間,女人直接用玉盤硬抗鎢鋼箭!
鎢鋼箭鋒利又強勁,能刺穿猛獸的鱗甲,但是打在光潔的玉盤上,竟然只是崩開了裂縫!
不過,猛烈地撞擊卻還是在剎那之間壓着玉盤結結實實的轟在了女人的面門上!
鼻樑塌陷,鮮血飈濺,女人慘叫着翻飛出去。
姜毅沉穩冷靜,順手就要搭上第二支鎢鋼箭。
但是,那女人反應極快,剛剛倒地便朝着旁邊一滾,躲到了一棵老樹後面,接着向前狂奔,幾個閃爍便消失在了密林裡。
“該死的!”
姜毅明明計算好了,卻低估了那玉盤的硬度。
但他顧不得追擊那女人了,提着鎢鋼弓就要衝進密林,尋找被焦奎拖走的燕輕舞。
沒跑幾步又停下了,回頭看了眼被他一刀刺穿了腦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