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看着進來的魁梧男子，擡手打招呼：“虞族長？幸會幸會。剛上的一罈新酒，正要開封呢。李寅，給虞族長滿一杯。”
虞正淵掃了眼房間裡的衆人，大刀金馬的坐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酒很烈，你們喝的慣嗎？”
姜毅笑語：“店家說了句能強身健體，我這些兄弟們就不在乎烈不烈了，只在乎效果夠不夠。”
虞正淵打量着姜毅：“短短五年不到，從涅槃境七重天邁進半聖境界，不愧是前世神皇，這速度讓人佩服。”
“任務繁重，不努力不行啊。”
“之前就有人推測，熾天界重臨天啓的時間有可能定在五年左右。看來他們是猜對了？”
“熾天界確實做好準備了。”
“既然要復仇了，不是進攻蒼玄，或者是赤天嗎？你來混沌紫府是何意？”
“我倒是想問問虞族長，你們跟玄月的接觸，又是何意？？”
“正常的皇族之間的交往而已。”
“這可不是‘交往’，這是要‘定親’了啊？呵呵。”
“誤會了，只是交往！！”
“玄月跟我的關係，你應該很清楚，你們這時候卿卿我我眉來眼去的，讓我很不安啊。”
“在你前世，混沌紫府沒有直接跟萬世神朝對抗過，你轉世回來，如果沒有特殊的意外，我們同樣不會主動對抗。”
“凡事都會有意外，現在這世道可不好說。”
“你想如何？”虞正淵始終在看着姜毅那雙明亮而凌厲的眼睛，感受着話語眼神裡的真實意圖。
“不是我想如何，而是混沌紫府想要如何。玄月盯住你們了，我又親自過來了，你們混沌紫府脫不開身了。
我看虞族長的臉色很憔悴，這段時間應該一直在煎熬吧。
不如這樣，乾脆就在今晚做了決定，免得天天糾結。”
今晚就做決定？
還在你面前？
這根你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有什麼區別。
這是在選擇跟誰合作嗎？這跟選擇生死有什麼區別！
虞正淵暗暗握緊拳頭，卻不好發作。“我如果誰都不選呢？”
姜毅淡淡笑了：“虞族長，不要問這麼幼稚的問題了。好好考慮吧，我等你答覆。”
蕭鳳梧他們繼續碰着酒杯，自顧自的吃着喝着，好像都沒看到這位皇族之主。
姜毅也是悠然的坐在那裡，偶爾跟旁邊的兄弟說笑幾句，偶爾拿起酒杯抿口烈酒。
愉快的氣氛，刺激着虞正淵，這顯然是吃定他了！
他憤怒，卻毫無辦法。
畢竟姜毅是要向蒼玄所有皇族皇道宣戰的，混沌紫府如果不投靠，那就是死敵，誰會跟你客氣。
但是，跟姜毅合作？？
虞正淵前幾天剛剛跟虞正雄討論過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了。
姜毅晃着酒杯，淡淡道：“混沌戰軀曾經震顫過多個時代，越是往洪荒時期追溯，越是強大。
在人族崛起的初期，洪荒戰軀還是罕見的能跟妖族、魔族，乃至靈族正面搏殺的戰軀，誕生過得神靈都被尊稱爲戰神！
但越是往後，混沌戰軀越是疲弱，再後來好像還出現過幾次斷層，差點從歷史上消失。
這裡面的主要原因，就是混沌源力的缺失！
洪荒時期，混沌之氣、玄黃之氣，都充斥在天地之間，還有很多天地初開遺留的混沌源石、玄黃母精，給你們提供了充足的生長環境，但越是往後，這種東西越來越少，你們血脈的淬鍊越來越困難，武法的施展也越來越麻煩。”
虞正淵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但沒有碰姜毅的目光。
混沌之氣？
大羅山之戰最後劇變時刻，他正在場，親眼目睹了混沌狂潮演變巨龍的場景，留下極深的印象。
之前的無數次猶豫，內心深處所想的其實正是這個。
他，貪戀着熾天界的混沌能量！
他，期待着混沌紫府重塑輝煌！
姜毅注意到了虞正淵慢慢繃緊的肌肉，道：“混沌紫府如果選擇追隨我，我能保證你們重塑輝煌，重回巔峰。如果拒絕，那今晚這頓酒……就是給你混沌巨城送行的！”
利誘、威逼！
虞正淵陷入沉默，但眼神裡明顯閃爍着點點熾熱。
姜毅牽扯出的‘洪荒歷史’確實觸動到了他。
洪荒時代的輝煌，是他們混沌紫府最驕傲的歷史，也是他們現在還保持高傲的血脈資本。
誰不想重現先祖的榮光？
誰不想重臨人族之巔？
誰不想傲視蒼生，揮斥方遒？
尤其是一族之長，那更是刻在骨子裡的使命。
但是他們很清楚，那只是夢想，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可能實現了，甚至往後的師弟啊更不可能實現。
虞正淵承認，他曾夢迴荒古，重溫那震懾時代的輝煌！
如果熾天界裡的混沌能量真有想象的那麼浩瀚，那無疑是他們混沌紫府重現輝煌的沃土！
但是，虞正淵終究是一族之長，越是觸動靈魂的誘惑，越是容易迷失的刺激，越值得警惕。
姜毅看似隨意的喝酒聊天，目光卻始終落在虞正淵身上，觀察着他的臉色，也留意着他的眼神。
剛開始的振奮意料之中，這樣的誘惑對於混沌一族而言無疑是致命的。
但隨即而來的冷靜，則讓姜毅暗自佩服，不愧是紫府族長，定力很深吶。
“熾天界，究竟是什麼？”虞正淵擡眼迎上姜毅的目光。
“我在等你的答案。”
“我是混沌紫府當代族長，我不是我自己！
我身邊環繞的是紫府五千子民，牽扯的是混沌巨城百萬民衆，我要爲他們的生命負責。
我肩上扛的是列祖列宗們的重託和祈願，我要爲是混沌紫府的血脈傳承負責。
我完全能熱血上涌，豪情萬丈，帶着全體族人拼搏未來，但是，你要面對的是全天下的皇道強敵，甚至是八方帝族。如果慘敗，你萬劫不復，天啓戰場不可能再給你輪迴重生的機會，我們混沌紫府更將徹底衰亡。”
“這不更好嗎，你有不能輸的理由，我更有不能死的理由，你跟我都沒有退路，那就只管放手往前衝。”
“想要我的答案，你想要告訴我熾天界究竟是什麼！
我知道我如果拒絕你，今晚混沌紫府和混沌巨城都將滅亡，但是……這樣的死亡總好過未來被八方帝君徹底滅絕血脈，阻斷輪迴！
現在只是死，將來卻是滅絕！”
虞正淵言辭激烈，死死盯着姜毅，等待着他的答案。
“熾天界的秘密是我們現在最大的秘密，你不做決定，我如何能告訴你？何況，你要加入我們，豪賭的就是我的成就，是萬世神朝的崛起，而不是你混沌紫府一家的成長。”
姜毅的話讓虞正淵沉默。
是啊，混沌紫府實力暴漲一倍又怎樣，兩倍又如何？三倍十倍呢？真正決定最終生死的是姜毅，是姜毅周圍雲集的所有人！
半晌過後，李寅他們把壇裡的酒全部喝完了，也把桌上的菜全部吃完了，全部安靜下來，坐在椅子上看着虞正淵。
虞正淵深提口氣：“玄月皇朝的使者就在這裡，如果我們突然歸順你們，他們勢必驚動，全蒼玄也會驚動。各皇道的注意力都會重新聚集到你這裡，到時候不管你襲擊哪裡，都可能遭到伏擊。”
姜毅道：“我沒讓你們現在歸順，也沒想要打草驚蛇。”
“你的意思是，先秘密培養我們？”
“呵呵，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耽擱了。”
“那你想要我們做什麼？”
“玄月不是邀請你們聯盟嗎？答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