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東煌如影都忍不住開了口，這是離開神教後跟姜毅說的第一句話。
“通靈。”
“能勞駕多說幾個字嗎？”
姜毅不想提丹皇的事，稍微沉默，轉而道：“大賊之前在新世界裡守護着一棵毒樹，名爲萬毒血龍，那是世間最毒的毒樹之一。相傳洪荒時期，還曾有萬毒血龍誕生靈智，以樹妖之身化身真正毒龍。
毒龍所過之處，萬里荒蕪，天地衰敗，能量、空間、時間，甚至是秩序，都能侵蝕。
我把它帶出新世界，挪到熾天界裡了。”
“然後呢？”東煌如影柳眉微皺，世間竟然有如此劇毒之物？還能腐蝕空間時間？
大賊都伸着肥碩的腦袋湊到前面，盯住那三顆樹繭。這玩意兒跟萬毒血龍有什麼關係？
“九竅通靈樹結的靈果，能點化萬物靈智。如果裡面的靈果真成熟了，熾天界裡的那棵萬毒血龍就有可能……真正活過來！”
“活過來？”大賊驚呼，血龍能覺醒靈智，變成真龍？
“你那棵血樹活了多久了？”東煌如影都震撼了。
“幾萬年了吧。點化靈智應該很難，但肯定能起到些激勵效果。”姜毅對點化血龍不抱希望，期待的是八竅通靈果能換的丹皇重獲新生。
東煌如影神情複雜，熾天界裡竟然藏着一棵幾萬年的毒樹？這個姜毅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這不合理啊。”東煌如煙突然嘀咕了聲。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姜毅心裡一緊。
“有大問題。”東煌如煙聚着眉頭，撅着小嘴，一臉費解的樣子。
“快說！”姜毅湊到前面，緊張的看着澎湃跳動的樹繭。
“我之前跟姐姐說過，說誰要是能娶到我姐姐這樣完美的女人，是要耗盡一生運氣的。往後……肯定黴運纏身，不得善終。”東煌如煙挑着眉頭看着姜毅：“你怎麼還能有好運氣？”
姜毅盯着東煌如煙，噎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賊鳥都愣了，這好像是句情話吧，從這丫頭嘴裡說出來怎麼成賭咒了。
大賊在旁邊正經討論起來：“耗盡一生運氣，不得善終？你姐姐是個災星啊。誰還敢娶？”
“所以啊，姐姐需要一個真正般配的男人，一個能駕馭姐姐氣場的蓋世英雄。否則，哼哼，誰碰試倒黴。”
“姜毅沒倒黴，還好運了，這算不算？”
“他當然不……嗯？”東煌如煙腦袋一歪，眉頭一聚，好像把自己繞進去了。
“大姐！能認真點嗎？”姜毅實在着急。
“誰是你大姐，我還是小姑娘。”東煌如煙哼了聲，正要凝神感悟，又怪異的擡頭看了眼姜毅。
“我不算我不配，行吧？趕緊的！”姜毅聲音都提高了。
“真兇。”東煌如煙捧住一顆澎湃跳動的樹繭，仔細感悟着神秘的脈動。她額頭的靈紋綻放起迷濛的光芒，輕盈灑落，無聲飄飛，像是一株蔥鬱的光樹在恣意生長，縱情伸展。
東煌如煙的身體被光樹能量包裹，漸漸變得飄渺靈動，像是美妙的精靈，飄蕩在真實和虛無之間。
東煌如煙雙手輕輕滑動，牽引着晶瑩純淨的迷光沁入樹繭，跟樹繭彷彿要融爲一體。
姜毅緊張期待的看着東煌如煙。
丹皇的魂念都在明顯的波動着。
東煌如影奇怪的看着姜毅，這人額頭竟然滲出了汗水，雙手還死死攥着，身體明顯在緊繃，那雙盯着如煙的眼睛都在晃動。她從沒見過姜毅流露出過這樣不能自抑的神態。
這是得有多麼的渴望萬毒血龍誕生靈智？
她雖然不瞭解九竅通靈樹的功效，但是萬毒血龍越是特殊，越難喚醒靈智，這是天地法則的限制。
這個世界是不會允許太多變態的生靈同時存在的。
一個多小時後，東煌如煙的表情微微一變，姜毅下意識的往前挪了挪，小聲問道：“看到了嗎？幾個竅？”
東煌如煙沉吟了會兒，玉指輕輕滑動：“三個！”
“三個？只有三個？你再看看！”姜毅一陣失落，心都縮了縮。
“我再看也是三個，我又不是不識數。”
東煌如菸嘴上說着，但還是仔細查了查。“就是三個孔。”
“您受累，再看下一個。”姜毅給東煌如煙遞上顆丹藥。
“你別這樣，我受不起。”東煌如煙一陣無語，轉而查看第二個。
“萬毒血龍、九竅通靈樹這些靈物，你都是從哪裡查到的？”東煌如影忍不住問出疑惑。
“我前世是神皇啊，懂得當然多。”
“你前世四處征戰，今生也沒閒着，你還有心思翻閱書籍？”
“我學的東西多着呢，兵法、心理、藥草、妖獸，歷史發展，等等，我前生今世博覽羣書，通古曉今。”
東煌如影搖搖頭，真是說得出口啊。
就在他們安靜等待如煙探查的時候，大賊冷不丁一嗓子：“我明白了！我想通了！”
“什麼？”姜毅他們奇怪的看過去。
“如煙丫頭其實沒說錯，在一起纔是耗盡畢生運氣，碰了纔是黴運纏身。你們現在只是名義上成親了，還沒走到一起，更沒發生關係，所以……那些都不算數。
哈哈，我太聰明瞭。
大王不在這裡，我感覺我思緒特別通常。”
大賊爽朗大笑，不顧姜毅滿臉的黑線，提醒道：“團長，你要剋制住啊。親一口，衰一年，碰一碰，損十年，不值啊。”
賊鳥忍住笑意：“你真是個天才啊！”
東煌如影閉上眼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好好地大家閨秀，被他們認證成災星了。
一個小時後，東煌如煙擡起雙手：“三竅。”
“還是三竅？”姜毅之前狂喜的心情跌到了低谷，濃烈的失落感甚至讓他感受到了虛弱。
“唉……”丹皇輕聲嘆息，是自己期待過高了。猴子們普遍性子急，能忍住千百年不摘已經是極限了，豈能奢望他們忍住幾萬年不碰。
“第三顆還試嗎，我看他們三顆都一樣。”
“試試吧。”姜毅還是不死心。
“三竅的靈果有什麼效用？”
“滋養靈魂，延長壽命。”
“延長多久？能給我們神尊用嗎？”
“你們神尊已到極限，迴天乏力了。這種三竅通靈果，兩三千年便能誕生一顆，效果影響不到你們神尊。”
“試試嘛。”
“給你們神尊一顆。”
“這纔像話嘛。”
東煌如煙滿意的點頭，開始認真的探查起第三顆樹繭。
一個小時的時間在等待中顯得格外漫長。
正當姜毅帶着失落等待結果的時候，東煌如煙卻沒有結束，繼續着探查。
“咦？”姜毅精神微振，難道不是三竅通靈果了？
會是幾顆呢？
姜毅已經不奢望所謂的八竅了。如果能有個五竅就滿足了，等帶回熾天界裡交給夜安然慢慢調養，那裡資源豐富，又相當於開天闢地的機會，說不定能激發到六竅。
然後等夜安然到永恆聖山，跟世界樹融合，汲取那裡的資源，說不定又能改變她的五行世界，引發裡面靈物的新一輪異變。
再然後……
等姜毅成神，甚至是稱帝之後，集結更多資源，慢慢培養。
總之，他無論如何都要培養出八竅通靈果，給丹皇一場重生。
丹皇是依附在姜毅靈魂上的，能清楚感受到姜毅此刻的緊張和着急，不免有些感動。但是，他忽然間不抱希望了。因爲姜毅此生的使命不再是重建神朝，而是迎接世界劇變，時間上差不多百年左右就結束了。
到那時候，如果姜毅死了，他也就消亡了。
這麼短的時間裡，想要培養出八竅通靈果是不現實的。
丹皇苦澀，老天是在耍他嗎，本就是沒有希望的事，爲什麼要突然給他希望？
然而……
東煌如煙的探查持續了兩個小時後，竟然還在繼續。
時間悄然流過三個小時、四個小時……五個小時……
期間甚至有冒險者靠近這裡，被龍骨巨鱷強行驅散。
足足六個小時之後，東煌如煙輕輕舒出口氣，喃喃自語：“這東西到底包了幾層，得有幾萬層吧。”
姜毅聽到她的聲音，渾身泛起股熱流，緊張又懼怕，小心翼翼的問道：“如煙，幾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