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宋多迪臉都嚇白了,不知道這個好漢要那份名單做什麼。他剛剛被提拔爲刑部尚書,手裡攥着這份名單就好像攥着燙手山芋似的。前兩天聖域元帥司馬平峰來過,告訴他名單在陛下出關之前不許交給任何人,也不用繼續辦案了。這東西在他手裡他整夜的睡不好覺,萬一哪個大家族的人知道名單已經審問出來了,他的人頭很快就掉下來。
“好漢,名單給了你,我腦袋就會掉了。”
“名單給了我,要你腦袋的人腦袋就都掉了。”
安爭看了宋多迪一眼:“你也剛剛提拔上來的吧,難道心中就沒有一點點不平之意?”
宋多迪嘆道:“我就算是有,又有什麼辦法。刑部的人,我能調配的不超過二十個,還都是我自己帶來的。剩下的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即便如此,我還是審問出了名單,我容易嗎......”
安爭拍了拍他的肩膀:“剛纔是我嚇着你了,對不起。你把名單抄一份給我,原本的留在你這裡。”
宋多迪知道面前這尊大神自己也惹不起,索性一咬牙就抄了一份給安爭。這份名單,足足抄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抄完,密密麻麻上千個名字。
“謝了。”
安爭一掌切在宋多迪的後頸上,宋多迪立刻就昏了過去。
“抱歉啊,不然的話你也沒法交代。”
安爭將屋子裡打亂,然後將原來的名單和供詞給宋多迪放回原位藏起來。他轉身離開刑部,朝着約定好的客棧去找陳少白匯合。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發暗,安爭走在大街上一輛馬車都沒有看到,顯然楊家的是不會妥協了。
陳少白看到安爭回來一臉的不高興:“又去哪兒浪了。”
安爭將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陳少白頓時變得興奮起來:“殺這些狗官嗎?算我一份。反正小葉子他們暫時也不要進來,咱倆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安爭將名單又抄了一份給陳少白:“從現在開始,咱們倆穿一模一樣的衣服,帶上一模一樣的面具,就在這京城裡按照名單上殺人。現在楊家那邊一定邀請了大量的修行者來助陣,其中大部分都是這名單上涉及的家族。因爲倒賣糧倉的事他們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所以肯定同心。讓他們在楊家等着吧,你我分頭挨家挨戶的找過去,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陳少白嘿嘿一笑:“就喜歡你這個壞壞的樣子。”
安爭:“滾......”
陳少白拿着名單:“對了,我總覺得客棧不安全,不如去明法司大院?”
安爭忍不住一笑:“也罷,那地方不會有人知道咱們住進去的,而且地方足夠大。”
陳少白:“好喜歡你誇我。”
安爭:“我他媽的哪兒誇你一個字了......”
陳少白:“你在心裡誇我了。”
“你能不能滾遠點。”
安爭拿着名單出了客棧,他和陳少白都換上黑色的錦衣,帶着一樣的面具,一個往東一個往西,開始了獵殺計劃。反正也要查找龍虎山玄月她們的下落,和這些人打一場沒準還能問出來什麼。其實安爭之所以急着回金陵城還有一個原因,他現在還帶着老青牛的一道魂魄和力量,只要將這力量還給老青牛,老青牛就能掙脫束縛。
安爭是有順序的開始找上門的,距離楊家最遠的名單上的家族,是原戶部侍郎牛大忠。名字雖然土氣了些,可牛家是實打實的豪門大家。是當初大羲開國功臣之一,只是後來家裡再也沒出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所以有些落魄了。然而綿延了數千年的大家族,其實力底蘊還是不容小覷的。
安爭帶着的面具是一張鬼面,不是那種貼在臉上的精巧面具。這白色鬼面配上一身黑衣,好像地獄惡魔一樣的驚悚。
啪啪啪......
安爭拍了拍牛家的大門。
或許是因爲知道了楊家的事,所以牛家大門緊閉,門口兩個家丁都沒有。安爭拍了幾下之後大門開了一條縫隙,有人眯着眼睛往外看,正好看到安爭那張白色鬼面,嚇得嗷的叫了一聲跌坐在地。安爭一推門進去,拍了拍那家丁的肩膀說了聲謝謝......然後他順手把大門關上,手在鐵門栓上攥了一下,把門栓鑄在了門板上面。
“回屋去呆着,不然就死。”
那家丁嚇得連連點頭,轉身就跑了。一邊跑一邊喊快來人啊,安爭搖頭嘆息道:“真是不聽話。”
沒多久,從裡面衝出來不少修行者,手裡握着各種法器,片刻之後就把安爭團團圍住。安爭掃了一眼那些人,天目一開,這些人的修爲境界盡收眼底。其中最強者,也不過是大滿境巔峰,還沒有到小天境。這些人想攔住安爭,還不夠給安爭塞牙縫的。看來牛家最強的修行者,已經趕去楊家等着安爭自投羅網了。
“家裡大人不在啊。”
安爭問了一句,那些人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別害怕,叔叔不是壞人。”
安爭一邊走一邊說道:“我是來跟你們家借點東西的。”
牛家留下來主事的牛上更大步走過來,怒視安爭:“哪裡來的宵小之輩,光天化日之下裝神弄鬼。你摘下面具,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人。要麼你束手就擒,要麼我把你抓了扭送到刑部大牢裡。”
“不去,剛從那兒回來。”
安爭看了一眼牛上更:“北山糧倉的糧食,你們牛家參與倒賣的有多少?這樣,你現在把家裡的存糧都拿出來送到城外給災民,我一個都不殺。”
“殺了他!”
牛上更怒喝一聲。
那些修行者迅速的衝了過來,安爭的左眼裡三顆暗紫色星點一轉,所有修行者全都被定在了原地。一個個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有的僵硬了一會兒就摔倒在地,好像石像一樣。
“沒心思跟你們打,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幼稚。我不太會威脅人,我試試看吧,看看你們會不會害怕。”
安爭直接走到牛上更身前,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之中伸手抓住他的衣領,提起來掛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安爭看了看遠處種着一小片竹子,他走過去伸手斬斷了一根最細的,大概就拇指那麼粗。將竹子斬斷取了一節,一頭削尖,然後噗的一聲戳進牛上更的大腿裡,血順着竹管緩緩的流了出來,牛上更立刻哀嚎了一聲。
安爭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屋子裡有女人孩子吧?閉上眼睛別看了。這竹管放血估計最多持續個十幾分鍾,你的血就會放的乾乾淨淨。據說這樣死不是很痛苦,就是有點恐懼,我試試看能不能戰勝你的意志力,你試試看能不能戰勝我的手段。”
安爭在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下來,看着那血緩緩的流出,而牛上更的臉色已經越來越白。
“送不送?”
“我......”
牛上更想硬氣起來,可是感覺着生命正在順着那竹管一點點的流逝,他的心裡害怕到了極致:“我送,我送......可是你要保證,只要我把糧食送出去,你不要殺了我。”
“就是要你個態度,等着你送太慢了。我這裡有個空間法器,叫血培珠手串,很大很大,裝多少東西都能裝。你讓人把你家的私倉打開,我把糧食都帶走就好了。”
“給他打開!”
牛上更嘶啞着嗓子喊了一聲。
安爭解開了幾個人的束縛,那幾個人帶着安爭跑到了後院,假山居然是可以平移的,下面是一個巨大的洞口,地下糧倉修建的很堅固。安爭讓那幾個人帶路下去看了看,下面非但糧食堆積如山,而且還有大量的兵器甲冑,最起碼武裝起來上萬人都不成問題。而且這些兵器甲冑做工精良,顯然不是小作坊做出來的東西。
安爭開啓血培珠的搶奪能力,沒幾秒鐘整個地下倉庫就被安爭搬空了。糧食,兵器,甲冑,還包括其他器械和大量的靈石。安爭出了地下糧倉之後走回院子裡,牛上更已經已經快要昏死過去了,整個人掛在樹上軟綿綿的,從竹管裡流出來的血液遠沒有一開始那麼多了。
“態度不錯。”
安爭將竹管噗的一聲從牛上更大腿上拔下來,轉身的時候將瞳術解開,那些人全都摔倒下來。
安爭將名單打開:“我念到名字的過來,不過來也沒關係,我自己抓。”
他開始念,居然一個都沒有過來。安爭嘆了口氣,隨便抓了一個人,將竹管插進這個人的大腿:“現在你來指認,告訴我,我剛纔叫到的人都是哪一個。你指認的快,血流的就少。”
那人嚇得幾乎快死了,哪裡還有什麼反抗之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安爭剛纔唸了名字的十幾個人找出來七八個,剩下的不在牛家,都是楊家那邊等着伏擊安爭了。
安爭把竹管拔出來,掃了那七八個人一眼:“賣糧食是吧?喝人血是吧?那我就讓你們把喝了的人血都放出來。”
他找來一些大釘子,挨着個的把這些人釘在牆壁上,每個人的大腿動脈處都插了一根竹管,那整整齊齊的一排看起來有些恐怖。血順着竹管往外淌,地面上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
“誰把他們放下來,我就把誰替補上去。”
安爭走到牛上更面前,拿着之前的那第一根竹管:“剛纔我答應你了,你打開糧倉我就把竹管從你那條腿上拔出來,我說話算話。”
“謝......謝謝......”
牛上更一臉蒼白的說話,聲音極爲虛弱微小。
“別客氣。”
噗的一聲,安爭把竹管插進牛上更另一條大腿:“不過你還是得死。”
他轉身掃了一眼其他人:“活着的人,就湊合活着吧。我希望你們以後會經常想起我,想到今天這些事這些人。誰再做壞事,就想想這竹管插在你們自己身上是什麼滋味。”
安爭拉開大門走出去,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再次被定住。
“看着吧,看着他們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