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月初這幾天的更新可能會少一些,要連續參加幾個會議,在北京和石家莊奔波。爲了保證每天都能有更新,只能省着點了,對大家表示歉意。】
安爭帶着一萬精銳返回了琉璃城,而還在幽國的那些大燕精銳,究竟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到家,只怕誰也不知道。那是戰爭,沒有人可以保證生死的戰爭。
琉璃城的事有那麼多朝廷重臣協助小七道,安爭也沒有必要就留在那。將一萬精銳交給了小七道之後,安爭就和杜瘦瘦他們踏上了去滄蠻山的路。聶擎的命魂已經收集齊,接下來就看滄蠻山裡那個秘境能不能找到了。
方爭的那個靈魂碎片去了大羲,安爭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尤其是方爭離開的時候對安爭說的那些話,一直在安爭腦海裡揮之不去。
如果我沒有自殺,那你就殺了我。
這次回滄蠻山,對於安爭他們五個人來說也算是難得的清淨。霍爺說喜歡走走看看,安爭他們索性放棄了直接傳送到滄蠻山,而是找了一輛馬車,用當初細雨樓送給安爭的那個不懷好意的妖獸做馬,拉着往滄蠻山前行。也許碧眼金睛獸都沒有想到過,自己這樣僅次於就轉輪迴眼的強大存在,居然只能淪爲拉車的工具。
善爺趴在碧眼金睛獸的身上酣睡,碧眼金睛獸連一句怨言都不敢有。
杜瘦瘦和安爭兩個人坐在馬車前面,古千葉曲流兮則陪着霍爺坐在馬車裡面。車廂的簾子拉開,能讓霍爺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風景。霍爺的氣色看起來不錯,只是人依然虛弱的厲害。
杜瘦瘦回頭看着霍爺問:“爺,怎麼這一路上這麼安靜,不像你的性子啊。”
霍爺:“我是個看風景的人,連你們都是我眼裡的風景,我是風景外的人,一說話就壞了這景緻。”
杜瘦瘦挑了挑大拇指:“也就是您這麼有閱歷的人才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我們每個人看到的別人都是眼睛裡的風景。霍爺你最是有眼力,連你都說我是風景了,誰還敢說我醜?”
霍爺面不改色:“花草樹木是風景,大石頭當然也是。碧綠的農田是風景,田裡的大笨牛當然也是。”
杜瘦瘦連忙擺手:“可別接着說了,在接下來就是小樹林是風景,小樹林旁邊的茅廁也是風景了。”
霍爺:“不會,我怎麼能說自己的孩子是茅廁呢,不過我很欣賞你的自知之明。”
杜瘦瘦:“霍爺你這麼說話,以後孝敬你的人就少了一個你知道嗎?”
霍爺哈哈大笑,看起來真的幸福且滿足。
曲流兮遞給霍爺一顆藥丸:“該吃藥了。”
霍爺嘆了口氣:“就你煞風景。”
曲流兮:“我不煞風景,你等小葉子來餵你?”
霍爺連忙把藥丸接過來塞進嘴裡,接連搖頭:“小葉子......我還是自己吃吧。”
離開了琉璃城之後的第七天,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座小城。安爭取出地圖看了看,這是個叫做懷安的小縣城。因爲地處燕國偏西北的地方,沒有經歷過什麼戰事,所以百姓倒也安定。一路上走過來看着,田裡都是正在幹活兒的農民。
“難得難得。”
霍爺指着農田裡彎着腰幹活兒的人微笑着說道:“難得這燕國還有這麼平靜的地方,真是讓人想不到。這地方的百姓也是幸福安逸,最起碼戰爭不會立刻就出現在他們面前。邊疆,將士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捍衛的,不就是這安逸嗎?”
杜瘦瘦道:“您老又感慨了。”
正說着,官道前面出現了一羣騎馬衝過來的人,氣勢洶洶。這些人在前面不遠處下馬,朝着一片農田衝了過去。十幾個精壯的漢子手裡提着馬鞭,衝進去之後不由分說的把農田裡幹活的一對夫妻按倒,噼噼啪啪的一頓馬鞭抽下去。
“你們他媽的真是找死。”
爲首的那個漢子抽打的累了,氣喘吁吁的說道:“陸爺說了,讓你們昨天之前把欠下的糧食和銀子都補上,你們倆狗-娘養的居然把的話當耳旁風?”
那夫妻兩個人一邊捱打,一邊不住的求饒。
兩個本來還在田裡玩耍的小孩子看到爹孃被打,哭喊着跑過來。那年紀大些的小男孩也就五六歲,年紀小些的女孩也就兩三歲的樣子,走路還不穩當。
之前說話的那個漢子看到小男孩抱着自己的腿,一擡腳將小男孩甩了出去:“沒有錢,就先拿你這倆孩子頂。這倆孩子倒是長的還算漂亮,估計着能賣幾個銀子。”
兩個漢子分別抓起那兩個孩子就往官道上走,剩下的人圍着那對夫妻還在打。丈夫瘋了一樣的撲過去想把孩子搶過來,可是雙拳難敵四手,被那幾個惡漢按住暴打。爲首的那個漢子擡起馬鞭剛要繼續打,突然一個黑影飛過來,砰地一聲把他撞倒在田裡。他揉着腦袋看了看,撞過來的是自己的一個手下。
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一個壯碩的漢子撲過來,一人一拳,將他的手下全都放翻了。這個爲首的還沒來得及問一句,鼻子上捱了一拳,鼻樑骨瞬間就塌了,嘴巴也歪了,牙齒掉下來好幾顆。這一拳下去,他的腦子裡嗡嗡了好一會兒都沒緩過勁兒來。
杜瘦瘦將那夫妻扶起來,古千葉一手一個將兩個小孩子抱着走過來。
“謝謝謝謝!”
那夫妻倆將孩子接過來,只是一個勁兒的道謝。
那男人說道:“幾位恩公,你們還是趕緊走吧。我看你們都是從外鄉來的,這懷安城的陸爺誰也惹不起。我們家欠着他的租子付不起,就算熬得過今天也熬不過明天了。”
“陸爺是誰?”
安爭問。
那女人小聲的說道:“是我們懷安縣的惡霸,縣太爺養的一條狗!”
那男人連忙捂住她的嘴:“你胡說什麼!”
他歉然的笑了笑:“幾位,還是趕緊走吧。今天鬧了這麼一出,我們也沒辦法在這過日子了,現在就回去收拾幾件衣服逃難。您幾位從南邊來的?我聽說南邊正在打仗,我有力氣,去做挑夫,應該也能養活她們三口。”
安爭搖頭:“你哪兒都不用去,跟着我們進城。”
安爭看着那十幾個被打翻的人,讓其中一個把他們帶着的繩索找出來,然後自己綁好。他讓杜瘦瘦將碧眼金睛獸拉在一邊,然後把那十幾個兇徒綁在車上了,讓這十幾個人拉着車進城,而且不許走,只能爬。
杜瘦瘦充當了惡漢的角色,拎着馬鞭在旁邊走着,誰動作慢了,一馬鞭抽過去,立刻就皮開肉綻。
這地方距離前面縣城至少還有個四五里路,十幾個人要是一路爬着拉車到縣城的話,估計着也剩不下幾口氣了。不管這十幾個人怎麼求饒,安爭就是不理會。
那夫妻在加上孩子四個人坐在馬車上,小孩子倒是還好,兩口子臉都下白了。他們又不敢得罪安爭他們,不知道這幾位大爺什麼來路,只好如坐鍼氈一樣的坐在馬車上,夫妻倆互相看着,都是驚恐到了極致。
安爭一路上問了問情況,差不多把這個陸爺的底細也摸清楚了。因爲大燕西北這邊沒有經歷過什麼戰事,平穩,所以爲國庫貢獻了不少糧食。但是安爭問過之後才知道,這些農戶要上交的糧食,是朝廷徵收的五倍還多。算下來,一年的收成都交上去也不夠。
那個所謂的陸爺,名叫陸明,算是本縣最大的黑道人物。之所以能混起來,是因爲他是縣令王巖山養着的走狗罷了。雖然王巖山是縣令,但很多齷齪事畢竟不能親自上陣,有失體面。所以這個陸明就成了他的代言人,比如縣令大人看上了誰家的東西,陸明出面。前半年的時候陸明在城裡要了一片地,強迫老百姓搬走,而且不給補貼的銀子。
這片地用來建造一個賭場和一個青樓,現在已經差不多快要完工了。而至少上百戶百姓被驅趕走,只能露宿街頭。去縣衙告狀,還沒到縣衙就被陸明的人攔住,當街暴打,打死了好幾個。有王巖山做靠山,陸明在懷安縣就是爲所欲爲。
安爭知道大燕的吏治早就壞了,卻沒有想到壞的這麼徹底。這西北因爲看起來平靜,朝廷這幾年的注意力要麼是在和幽國的戰場上,要麼是在內鬥之中,誰會在意地方上的這些事。而戶部那邊,只要地方上交的賦稅錢糧齊全,自然也不會過問。朝廷因爲內鬥,大官死了一茬又一茬,倒是這些屁大的地方官毫髮無損,還都發了橫財。
據說現在整個懷安縣城裡,幾乎半數的店鋪都是那個陸明的,當然,真正的主人還是王巖山。光是霸佔這些店鋪,也不知道暗地裡整死了多少人。
陸明要是說看上了誰家的房子,說拆就拆,然後改造成賭場酒樓或者青樓。
杜瘦瘦聽的來氣:“這麼屁大的一個地方,居然能養出來這樣的豺狼。”
安爭:“所以幻世長居城那種地方不是莫名其妙就出現的,那些百姓寧願到幻世長居城裡被人欺負,也不願意留在如懷安縣這樣的地方被人欺負,爲什麼?因爲幻世長居城裡的惡人最起碼不會隨隨便便殺人,他們看重的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手裡那幾個散碎銀子。只要他們小心翼翼的活着,最起碼還能看到明天。而在懷安城這種地方,看起來平靜,但也不知道每年多少人死於非命,還沒地方伸冤。”
杜瘦瘦:“惡人自有惡人磨,胖爺今天看看這個陸明和王巖山怎麼就那麼囂張。”
那十幾個人爬着拉車當然快不了,有人看到了之後連忙跑去城裡報信。不到半個時辰,從城裡那邊出來了至少二百號惡漢,氣勢洶洶的來了。這些人手裡要麼提着刀要麼是棍棒,看起來比狼還要兇狠。
因爲忙着戰場上的事,安爭已經很久沒有出手教訓過這種王八蛋了。他心裡的火起來,也根本沒打算留情面。說陸明惡,王縣令惡,這些走狗也一樣。他們是直接做惡的,而陸明王縣令則是主使。這些年懷安縣死的那些人,血一半在陸明王縣令身上,一半在這些惡霸流氓的身上。
“咋辦?”
杜瘦瘦看着安爭問了一句。
安爭笑了笑:“你見過二百多人跪着爬拉車的嗎?”
杜瘦瘦:“沒見過!”
安爭:“我也沒見過。”
杜瘦瘦嘿嘿笑了笑:“那就給大夥兒都開開眼,他隨便從路邊拔了一棵樹出來,朝着那些人就衝了過去。
拔棵樹打架這種場面,反正對面那二百多人都是沒見過的。
半個小時之後,二百多人都栓上了繩子,拉着馬車繼續往縣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