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安爭從沒有遇到過的陣法,他身爲大羲明法司首座,那麼多年查案的經歷讓他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危險。可是這種將丹藥之術融入陣法的怪異手段,他暫時想不到任何辦法破掉。
對方的修爲境界高於他們,就算是三個人聯手也無法破開。若僅僅是個結界也就罷了,偏偏藥氣還在不斷的滲透進來。
“這陣法很詭異!”
陳少白已經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越是進攻,越是危險。”
安爭點了點頭:“似乎沒有任何破綻......如果我們不動手,那麼這僅僅是個結界,可是我們動手了。”
外面傳來那個人猖狂的笑聲:“怎麼樣?感受到恐懼了嗎?這個世界很大,遠不是你們見到的那麼一點點。你們以爲自己可以靠着一些極品的法器就能橫掃江湖?那你們就把江湖看的太膚淺了。這江湖之中淹死的,絕大部分都是你們這樣自視過高的人。”
“我這陣法分爲三重,第一重只是困住的結界,沒有任何其他危害。但可惜,你們太急迫了。第二重,是迷人之陣。隨着你們攻打的力度,陣法會發生變化。到了第二重,你們就會承受迷藥的力量。你們的身體會變得越來越遲鈍,思維亦如是。但你們還不能停下來,必須持續攻打,因爲一旦你們停下來的話,迷藥的藥性就會持續不斷的釋放出來,你們堅持不了多久。”
“可若是你們繼續打下去,法陣就會觸發第三重。到時候,就是毒人之陣。觸發了毒藥之後,你們距離死亡也就不遠了。然而你們還是不能停下來,因爲一旦停下來,毒藥就會讓你們化作膿水。所以你們的下場只有三個,最好的一個是你們確實很厲害,持續不斷的進攻最終打到這法陣的極限,然後你們活着走出那個房間,也僅僅是能活着走出這個房間而已。因爲你們出來的時候早已經精疲力盡,隨隨便便一個半大的孩子也能把你們三個都殺了。”
“第二種,你們現在停下來不再繼續攻打,那麼僅僅是迷人之陣。你們會在藥效越來越強之後昏迷過去,誰也叫不醒你們。當然,除了我之外。而你們一旦陷入昏迷,那麼你們結局就是死路一條。”
“第三種,你們在攻打到法陣第三重的時候精疲力盡,再也沒有辦法繼續突破。毒素會釋放的越來越多,最終你們都被毒死。我們進去的時候連你們的屍體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地上有幾灘水而已,而且還是奇臭無比的水。”
“所以呢。”
那個佈陣的人笑的越發得意起來:“說是三條路,其實歸根結底還是一條路。從你們動手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註定了會死。不管是被我們殺死還是最終被毒死,結局不都是一樣的嗎?說了這麼多,其實我是想告訴你們,還有一條路你們可以選擇。現在你們答應把你們找到的寶物全都貢獻出來,交給我們大家平分,念在你們態度好的份兒上,我可能給你們一條活路,但前提條件是廢掉你們的修爲。”
“怎麼樣?”
那個人在樓下高喊:“你們覺得這個辦法是不是最好的?”
陳少白掙扎着走到窗邊,朝着下面喊了一聲:“操-你-媽!”
那人也不生氣,回了一句:“能活着出來,你們儘管操。”
“別浪費力氣了。”
齊天盤膝坐在地上,連他都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失去控制了。那迷藥的藥效強大的超乎想象,誰又能想到,如他們這樣的境界居然會被一些下三濫的迷藥放翻。齊天看着陳少白道:“你若是能罵死他的話,你就繼續。可是你不能,還不如坐下來想個什麼法子。”
安爭道:“這個人是胸有成竹,他對自己這個陣法很自信。他確定咱們找不到出路的,而且這陣法絕不是單向的,說不定現在不只是這一層樓在迷藥的控制範圍之內。”
陳少白點了點頭:“絕對不是單向的,不然他們不會退出去。這法陣的威力太大,估計着若是在平地上行的話,方圓三十里之內的人都會被放翻。”
“這是禁術級別的東西了。”
安爭道:“想不到在這個地方,居然能遇到這麼強大的人。”
陳少白:“所以我們確實低估了這個江湖啊......禁術級別的東西,不都是掌握在那些小天境甚至大天境的強者手裡。這個人的實力絕對到不了小天境,不然一拳就能轟碎了咱們的結界直接進來殺了咱們,何必大費周章。”
齊天:“說這些沒意義的幹嘛,現在估計着至少有上下十層樓甚至更多都已經在這藥術陣法的控制中。咱們就算是能突破這道門,也根本出不去的。”
“咱們能出去的,只要堅持住。”
安爭盤膝坐在那,臉色堅定自信的讓人不能理解:“現在有個法子,能多堅持一會兒。我相信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會有人來了。”
“你在做夢?”
“什麼辦法?!”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現在你們兩個閉氣不要呼吸,不要運轉修爲之力,就讓大陣停留在迷人之陣。若是再打下去就是毒藥之陣,咱們扛不住的。”
“你要幹嘛?!”
陳少白急切的問了一句。
安爭笑了笑道:“你們兩個啊,誰也不能吸收這些藥氣,唯獨我能。藥效不是單向釋放的,這最好不過了。朝着這層釋放進來的藥氣畢竟不是全部,我的血培珠手串裡有藥田,我剛纔試過了,無法用藥田裡的藥草解開這藥效,因爲我不懂,不知道如何配藥。但是我可以把迷人之陣的迷藥之氣都吸收進來,你們就能多保持一陣兒的清醒。”
“不行!”
齊天一擺手:“你若是這樣做了,很快你就會堅持不住的。”
陳少白道:“你他媽的一位自己是仙帝?”
安爭:“我若是仙帝,何必如此麻煩?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你們不要亂動,甚至閉氣不要呼吸。我來吸收更多的迷藥,希望能堅持更多的時間吧。”
陳少白:“你說一定會有人來,到底誰會來?!”
“她!”
安爭回答了一個字,然後猛的坐直了身子:“來吧,看看能不能餵飽我!”
隨着他一聲怒斥,血培珠手串上泛起一層明亮的紫光。那紫光越來越強烈,最終變成了一個黑洞似的。藥氣開始好像潮水往洞口裡灌進去似的鑽入血培珠手串裡,而一瞬間安爭的臉色就變了。他一個人承受藥力,可想而知對他是多大的傷害。迷藥確實不足以致命,那是藥力不夠。不說別的,迷藥傷害的是包括神經系統。就算安爭能抗住一會兒,最終的結果也可能很可怕。
然而一旦開始,誰也阻止不了安爭了。
摘星樓下,至少數百人圍在那擡着頭看着上面。安爭他們在七十多層的高度,若不是修行者,普通人喊話上面的人都未必能聽到。一個身穿金色長衫的人臉色陰沉的看着上面,冷哼了一聲:“我倒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搞什麼鬼。”
他面前放着三面鼓,看起來真的就是那種敲打的鼓。但是鼓面好像鏡子一樣,十分平滑。第一面鼓是青色的,好像蒙着一層青色的霧氣。第二面鼓是黑色的,黑氣在上面靜止不動。第三面鼓好像是一個鏡子似的,他居然可以透過這面鼓清晰的看到在上面的安爭他們三個。
“居然想靠自己吸收掉所有的藥氣?真是癡心妄想,我這大陣一旦發動的話,就算是神仙也解不開。真以爲自己是無底洞可以把藥氣都吸進去?既然你想要,那我就多給你一些。”
他從袖口裡取出來一個青色的小瓶子,然後打開瓶蓋往那面青色的鼓上倒了一些。青色的液體從瓶子裡流出來,瞬間那鼓面上的青色霧氣就能濃密了。
樓上,安爭猛的咳嗽起來,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這個傢伙......正在加大藥量。”
陳少白上去拉扯安爭,試圖讓他停下來。但是血培珠手串和安爭心意相通,安爭只需一念就能操控血培珠手串,就算陳少白拉扯他也無濟於事。
“到底誰會來啊,在這樣你就死了!”
陳少白啞着嗓子喊。
安爭嘴角微微上揚,那麼的自信:“她。”
此時樓外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規模達到了千人級別,還有更多的人往這邊趕過來。
就在這時候,兩個看起來非常漂亮非常年輕的小姑娘面無表情的穿過人羣。她們兩個很客氣的說話,讓一讓,讓一讓的走到了最前面。穿過人羣之後,其中那個身穿鵝黃色長裙看起來十六七歲的絕美少女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另外一個少女:“進去。”
另外一個身穿黑色長裙但膚色極白的少女點了點頭,語氣很輕的格外堅定的回答:“進去。”
她們兩個肩並肩的往前走,步伐不快,但格外的穩定。
人羣之中有人喊:“那兩個小姑娘,你們要幹什麼?那樓裡面現在都是藥氣,你們進去堅持不了多一會兒的!”
“你們要去幹嘛!站住!”
而那兩個小姑娘依然肩並肩向前,腳步都沒有亂。
金色長衫的那個怪客大聲喊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少女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進去看看他死了沒有。”
人羣之中有人笑道:“真他媽的心急啊,看起來嬌滴滴如花似玉的兩個女娃兒,居然等不及了。你們就不能多等等,等那三個王八蛋昏死過去再進去?”
“不能。”
身穿黑衣的少女也是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們等不及。”
身穿金色長衫的怪客冷笑:“讓她們進去,不知道死的鬼。長的再漂亮有什麼用,人是傻的。進去不過是多加兩個人被我玩弄把了,這兩個女人都是我的!”
而那兩個少女,已經邁步進入摘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