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2年(西元1911年)10月28日,武漢,外交部。
“卡富爾先生,貴國這是什麼意思?”
今天一大早,英國駐華大使朱爾典就衝進了外交部長卡富爾的辦公室。朱爾典臉色鐵青,咬着牙說道:“您應該知道,法國在亞洲的利益,是有大英帝國背書的……”
卡富爾一臉不解的問道:“哦,您這是在說什麼?”
朱爾典嚴肅的說道:“貴國在中越邊界大肆增兵,並出動艦隊封鎖越南海岸和港口。我希望貴國能解釋這種行爲的含義……”
昨晚朱爾典收到國內的電報,上面說據法國方面反映,中國突然在中越邊境增兵,法國對此表示擔憂。唐寧街的意思就是讓朱爾典來探探底,同時聲明英國的立場。這裡說明高盧雞還是比較精的,第一時間就想拉牛牛下水。
“哦,原來是這個事情……”卡富爾笑了笑,隨即肅容說道:“您來得正好,我們今天正要向各國通報,在河內時間10月24日凌晨,在越南河內發生了一起*的暴行……”
隨即,卡富爾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袋遞給朱爾典:“這是此次事件的相關資料,您可以看看……”
文件袋裝着一大疊照片和事件調查記錄,所有資料都採用了中英法三種文字書寫。朱爾典不做聲的翻看着,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這個時代可不是100年後的資訊時代,信息流通速度是很慢的,河內又不是什麼大地方,除非在那裡有情報人員,否則那裡發生的事情,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纔會被外界知曉。而河內暴動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公雞去向牛牛求援時,對此就是含糊其辭,朱爾典就更不清楚了。
面對這樣證據確鑿的事情,朱爾典自然不好堅持原先的立場了。
半小時後,他合上文件,站起來說道:“對於在河內發生此次不幸事件,我在此向貴國的遇害者表示哀悼。”接着他話鋒一轉:“此次事件是令人遺憾和痛心的,但我希望貴國保持克制,不要做出改變亞洲格局的行爲……”
卡富爾冷冷的說道:“大使先生,我想,如果是英國公民在國外遭到野蠻屠殺,貴國難道能保持克制?作爲一個主權國家,護僑是我國的權利,也是我們對於人民的義務。此次事件是針對我國公民的一次野蠻的、殘暴的襲擊,我國政府絕對不能容忍,我國130萬解放軍將士也絕對不能容忍……”
接着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從此次事件可以看出,法國當局對於越南的局勢已經無法掌握,爲保證我國在越南的公民以及僑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我國解放軍必須進入越南,行政他們保衛人民的天職……”
還不等朱爾典說話,卡富爾又接着說道:“……大使先生,必須強調一點,越南並不是法國的本土。根據國際慣例,我國有出兵護僑的權力。現在應該保持冷靜的不是我國,而是法國,我們也不希望因爲一小部分越南人的行爲,給中法兩國的關係造成損害……”
朱爾典只覺得心裡一百萬頭神獸狂奔而過,因爲這次明顯是越南不佔理,原本準備的很多話就不好出口了。雖然這個時代的帝國主義列強基本上是自認拳頭不講道理的,但也要看情況,如果對方是肉腳,那當然可以爲所欲爲。但如果對面不是那種幾下就能搞定的硬角色,他們還是要講道理的。
要是俺大清在的時候,哪有這麼麻煩,只需要恐嚇幾句,對方就乖乖的跪了。而現在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可不是俺大清那麼好糊弄,這可是個擁有百萬現代軍隊的國家,公認的世界頭號空軍強國。以現在英國在亞洲的軍事實力,根本就佔不了優勢。別說陸軍和空軍遠遠不如中國,就連海軍,也因爲要對付同盟國,遠東艦隊的實力不但沒上升,反而還減弱了。以目前遠東艦隊的實力可對付不了以兩艘超無畏艦爲核心的中國海軍。
既然是這種情況,牛牛就馬上拿出祖傳絕技——“賣隊友”了。
朱爾典眼珠一轉,就模棱兩可的說道:“中國的護僑行動是符合國際慣例的,我國對此表示理解。但是,我們希望貴國軍隊能夠剋制,儘量不與法國方面發生衝突。另外,法國在印度支那的存在,也是必須保證的……”
卡富爾笑了笑:“大使先生,我國的目的很單純,就是維護我國公民和僑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我們對於法國並沒有敵意,更沒有將他們趕出印支半島的意思……”
“那就沒有問題了,我們也會勸說法國保持克制……”朱爾典說完就告辭而去。
英國佬從來就和“義氣”這個詞無關,當然不會爲法國人火中取栗。再說了,越南又不是法國的本土,爲了法國的殖民地和一個很能打的中國硬扛上,那不是傻子嗎?牛牛又不是國際雷鋒,這種對他們一點兒好處都沒有的事情,纔不會幹呢。何況現在歐洲局勢那麼緊張,要是和中國捏起來了,德國佬會笑得滿地打滾的。更別說,以現在中國的實力,要打贏的話需要派多少軍隊來填,想都不要想!
隨後,中國外交部就將“河內暴亂”的情況以及中國的反應,向各國使館作了通報。
現在和中國穿一條褲子的美國自然也是支持的。其他國家裡面最興奮的當然是二德子和奧匈,他們馬上表示了對中國的支持,威廉二世還親自發電給文德嗣,雖然語氣婉轉,但其中的意思傻子都看得出,就是“俺支持幹翻公雞,千萬不要慫哦!”。
俄國的本心是願意支持法國的,但他們現在和中國也有很多生意,不得不考慮關係惡化造成的損失。再說,俄國在遠東的基礎建設太差,僅僅一條西伯利亞鐵路,這玩意兒在中國空軍面前就是靶子。要是這條鐵路沒了,俄國的大部分力量都無法投放到遠東,面對強勢的解放軍,他們心裡沒底。
再說,他們也和牛牛的想法一樣,咱們憑什麼要爲了一塊法國的殖民地去和中國捏架?還是在這個馬上和同盟國要開搞的時候。雖然灰色牲口什麼的不值錢,但也不是這麼浪費的。所以,最後俄國的態度也向英國看齊了,就連說的話都差不多。
而其他國家就是打醬油了,紛紛表示“關注”,勸“雙方剋制,最後用談判解決問題”……
………………
法國大使館。
“請問部長先生,這是最後通牒麼?”法國駐華大使康德面帶怒色。
卡富爾淡淡的說道:“越南並不是貴國本土,它還有自己的君主,不是嗎?我認爲,法國是一個文明國家,不會做出包庇兇手,阻礙救援的事情……”
康德頓時有些泄氣,這事不佔理啊。他只得說道:“我國有能力抓到兇手,不需貴國軍隊進入……”
“事實證明,越南的治安並不像你說的那麼好。而且,我國軍隊進入越南護僑的行動已經決定了,這只是一個通報,而不是和貴國商量可以不可以……除非貴國能夠答應條款上的條件,我國軍隊可以不進入……”
一聽這話,康德頓時火了。
中國提出的條件有三個,第一,72小時內交出所有兇手,由中國審判。第二,賠償經濟損失8000萬元人民幣。第三,中國在河內、西貢、順化、峴港、會安、海防五個地區駐軍,以保衛中國公民和僑民的安全。
這尼瑪叫什麼條件?要是一條二條都有得商量,第三條就太尼瑪過分了!
“很過分嗎?當年貴國在我國不也是這樣做的嗎?再說,越南還不是貴國本土呢……”卡富爾輕飄飄的一句,就把康德噎得說不出話來。
康德眼睜睜的看着卡富爾告辭而去,心裡一百萬頭神獸在飛奔。他趕緊去聯絡英國俄國的駐華大使,試圖取得他們的支持,卻不想那邊早就商量好了。這兩家不但不肯幫忙,反而勸他暫時對中國讓步,歐洲大局爲重嘛,反正中國也保證了不會吞併印支的,讓點利益出來也沒什麼。毛熊大使廓索維慈還向他保證,只要把二德子抽翻了,俄國一定會來幫你們找回場子的。
大局爲重你妹啊!康德真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至於毛熊的保證,這個聽聽就算了。這踏馬就是風水輪流轉啊!現在英國俄國都擺明不管了,靠法國哪點兒力量哪裡扛得住?
最後,跑了一整天的康德懷着悲憤的心情給國內發電了,他已經盡力了,怎麼處理就看國內了。
當天晚上,他接到印度支那總督的電報,中國軍隊已經越過邊境了。而且越南還有帶路黨,黃花探這個該死的傢伙,給中國人當了帶路黨。中國動用大口徑列車炮,炮擊了諒山的越軍陣地……現在中國軍隊佔據了老街和諒山,正在向河內進攻。還有一個壞消息,法國遠東艦隊被堵在了金蘭灣裡面。
唯一慶幸的是,中國這次行動叫做“武裝護僑”,還沒到宣戰的份兒上,看起來規模還是可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