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我這樣的人,已當不了教主了……”任我行面色惆悵。
令狐沖剛要對準岳丈鬆口,卻見任我行又狂笑了。
“但我是教主的父親!”任我行勉力起身,衝着魔教衆人振臂呼喊,“日月神教聽令,東方不敗已死,尊聖姑任盈盈登基!”
這老頭兒角色轉換的太快,無論是魔教人還是五嶽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任盈盈見爹爹傷勢已經平定,思索過後,衝着令狐沖決然地點點頭。
令狐沖會意,只得一笑。
任盈盈在教中還是很有人緣和口碑的,唯一不利的是,她是任我行的女兒,任我行若是要尋仇肅清的話,恐怕很多人就要有苦頭吃了。
“過去的事都已過去,教主是我,並不是爹爹。”任盈盈摘下斗笠,露出了晶瑩的面容,“神教聽令,放下兵刃,與五嶽停戰。”
令狐沖同時呼喝:“五嶽聽令,停戰收劍。”
兩位頭領雖然號令了,但正邪兩派的劍卻依然懸着,收也不好,不收也是不好。
其一,這兩位頭領都是剛剛就任的,說服力略有不足。
其二,這確實是魔教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雖然損了任我行與東方不敗的戰力,但五嶽這邊顯然損得更嚴重,魔教中有些人不願放棄這個機會,誰先收劍,誰就聳了。
五嶽這邊不收劍的理由很簡單,因爲魔教沒收劍。
向問天扶着老基友。悄然問道:“教主,這種機會十年一遇……田伯光內力已然耗盡了……”
“誰說的……”任我行搖搖頭,指着旁邊,“你好好看看。”
張三丰方纔爲任我行調理內力的時候。並非融化他的寒冰真氣,而是將他的內力通通引出體外,內力沒了,寒冰真氣自然也就沒的凍了,任我行的暴走也就停止了。
可張三丰的純陽無極功並無吸收內力之法,只能引導內力。引來了這許多內力,張三丰也是受不住的,只一直牽其在體內流轉。也就是憑空化太極。
這玩意兒自然不能浪費,解決掉東方不敗後,方閒已率先趕到張真人身旁“幫忙”。
“哎呀媽呀,這內功厲害啊!”張真人只感覺身上牽引的暴虐內力越來越少。都順着田伯光的手臂留走了。
“張真人見笑了……若是我吸過頭了張真人喊一嗓子。”方閒客客氣氣的,唯恐吸到張真人的純陽內力。
“小鬼,阿拉的內力你還吸不動。”張真人只傻笑,任着田伯光將任我行的內力引走。
方閒雖然吸的開心,可也是越怕。
先前吸了左冷禪的寒冰真氣還未完全融化。現在又來了任我行這許多混雜的內力,因此他也不敢吸的太急太快,生怕走火入魔。
“這丫的是作弊吧?”張無忌相當之不滿,“俺日夜苦練。大兄弟你咋能吸呢?”
“有風險的。”方閒擦着冷汗,“任老爺子你這一輩子怎麼過來的?你的氣息裡至少夾雜了幾十種不同流派的內力……”
任我行大笑:“小鬼。你不怕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
許久沒出現的王語嫣驟然刷新:“沒事的,北冥神功有自保之法。只要丹田沒事,再多的內力遲早都是要四海歸一的。”
“北冥神功?”任我行眼睛一亮,“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功竟然在你手裡?老夫只窺到幾頁殘章……這才自創了吸星大法,想不到,這神功竟然還在。”
好基友慕容復瞬間攔到方閒身前:“任先生,莫動肝火。”
任我行啞然一笑:“你多慮了,我內力盡失,年歲已高,重練武功?怕是不可能了。”
林平之掃視過恆山隊列後,過來憤憤說道:“白駝山莊和大理段氏已趁亂溜走了,之前話說的好聽,碰到事情竟這般懦弱。”
“不怪他們,畢竟沒有利益糾葛,沒必要拼命。”方閒脾氣倒是蠻好,畢竟與歐陽鋒段正淳什麼的沒交情,一句話到沒聊過就要人出手相助,確實略有不妥。
“對了!”方閒吸着吸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丫嶽不羣呢?”
衆人皆是一驚,趕緊四散尋找。
五嶽中人也皆是憤慨不已,嶽不羣最後竟喪心病狂地將五嶽賣給魔教,這般行徑已經不是“卑鄙”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狗賊出來!”
“叛徒何在?”
一番尋找過後,只有儀琳拎着嶽靈珊過來。
“掌門,嶽不羣恐怕已趁亂溜了,只留下她……”
嶽靈珊的迷藥時間已過,此時衣不遮體,雖然很是火辣,卻也很是悽慘,她只絕望地低着頭,抽泣不語。
五月弟子們罵道:“狗賊嶽不羣的女兒!助紂爲虐!殺!”
“別殺啊!送到妓院去,讓嶽不羣顏面掃地!”
“哼哼,我看直接送給泰山道長當奴婢不是更好?”
“別辱我泰山!”
“此次五嶽大會,華山盡心竭力,恆山力挽狂瀾,衡山拼出了五嶽人的血性,嵩山已潰不成軍,唯有你泰山,只知道受人好處,碰到危險便成了縮頭烏龜,還有臉話說?”
“閉嘴!”令狐沖憤然起身,高舉長劍,“之前的事都已過去,現正是我五嶽百廢待興的時候,切莫再爭口舌之快~~~!”
這一嗓子還是頗有盟主威風的,大家見令狐沖都不再怪罪泰山,也便紛紛收口。
令狐沖掃視全場,而後朗然道:“錯的是嶽不羣,並非嶽靈珊,她已受盡恥辱,大家不必再責怪她,我雖將嶽不羣逐出華山,但嶽靈珊,依然是我華山弟子,今後誰再辱她,就是辱我華山!”
任盈盈眉頭一緊,握着拳頭很是不爽,心下罵道,歐陽克啊歐陽克,你走還不走個痛快,將這娃娃留下作甚。
方閒吸盡內力,信步走向任盈盈。
“聖姑小心!”十長老見對方的實際首領逼近,都揮着兵刃要來救。
“無妨!”任盈盈揮手喝止,“我與田大俠有約在先,大家不必出手。”
聽到這話,魔教人又不老實了。
“什麼……聖姑竟然與五嶽中人有交情……”
“傻子……你沒發現聖姑和令狐沖是相好麼?”
“這……可如何是好。”
方閒走到任盈盈身前:“盈盈姐,我已兌換承諾,你爹和你衝哥都安好,東方不敗楊蓮亭已死,你也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任盈盈一咬牙,轉而衝神教衆人喊道:“神教聽令,回黑木崖。”
十長老當即不願意了。
“聖姑,此刻千載難逢,萬萬不可錯過!”
“切莫爲了私情而壞了大事啊!”
任盈盈默吟半刻,而後嘆了口氣:“抱歉,田大俠,我騙了你……我……還是不夠。”
方閒也是早有準備,只長嘆一聲:“哎……果然不是你一個人說的算的。”
令狐沖以劍爲拐,踉蹌過來:“我五嶽盟主令狐沖願與諸位回黑木崖,甘做階下囚,只求化解今日的恩怨。”
任盈盈眼睛一亮,又滿懷期待地望向十長老。
顯然,十長老都對令狐沖沒什麼興趣,本想出言羞辱,但念在任盈盈的面子上,也不好說什麼,只默不作聲。
“既然如此,那便戰!”令狐沖純爺們兒舉劍,“魔教,現在到底哪個是說話算數的,上來與我五嶽盟主一戰!!”
在魔教衆人眼裡,任我行已廢,任盈盈fù人之仁,此時,竟統統望向了向問天。
這種時候,神教左使向問天,算是資格最老,信念最堅定,官職最大的神教中人了。羣衆選擇了他。
向問天承受着如此厚待的目光很是舒爽,連忙詢他老基友的意見。
任我行不及回答,只偷偷用傳音入密問令狐沖:“小子,娶我女兒,共統正邪兩道,你便是武林霸主。今日之圍,老夫替你解。”
令狐沖只是搖頭,凜然道:“我與盈盈兩情相悅,本應結爲連理,可如今我們兩個人的事,已不再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令狐沖只求化解今日的干戈,將五嶽扶回正軌,再卸去五嶽盟主之位,與盈盈隱居。”
任盈盈眼眶溼潤,亦很是感動:“爹爹……我也是這樣想的,聖姑可以不做,只求與衝哥在一起撫琴”
任我行嘆了口氣:“也罷,那你現在便可卸去五嶽盟主之位,老夫饒你一命。”
“有些東西,比命重要。”令狐沖橫劍相向,蒼然一笑,“令狐沖已擔待起五嶽,一切平定之前,恕不顧兒女私情!”
“衝哥……爹……”任盈盈又陷入窘境,“非要鬥個你死我活麼……”
任我行搖搖頭:“盈盈,你看着十長老的眼睛,你看着我神教百餘衆的眼睛,昔日我神教十長老命喪華山,這十餘年的血海深仇已積得太深,如今的事,已不是一人說的算的了。”
果然,魔教中人已是同仇敵愾,仇恨已累積爲一個無形的領袖,即便是任盈盈,即便是任我行也無法撼動的領袖,民意如此,不可置疑。
“唔哈哈哈……”一聲久違的暢笑傳來,田伯光再度爭回了自己主角的位置,“我偏偏要告訴你們,現在的事,我田伯光一個人說的算!”
全場寂然。
無論是五嶽中人還是魔教中,此時都只有一個感覺——
狂,太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