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意
卓凌峰目不斜視的望着前方,而他大腦裡的五分之四的思維都是在回味剛纔的那個吻,看似紋絲不動的身體,其實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顫抖着。因爲激動,因爲興奮,因爲控制不住瘋長的。
如果不是被風鈴咬了舌頭,他真的會把身邊的這個妖孽吃幹抹淨了,就在這個車裡,就在這條車流如潮的立交橋上丫。
他覺得自己好像着了魔一樣,從來沒有過此種心態。以前和亞琦做這種親密的事情的時候,他也一直是保持着理智,選擇在他認爲安全的地方。今天他居然如此失態的想在沒有一點保障的公共場所做那種事,他覺得自己瘋了。
“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迷醉在那個誘人的味道中無法自拔的人突然聽到了這樣一句明顯帶着嗔怒的話。
他還真沒想到看起來稚嫩的男孩兒會有膽子這樣和自己說話。他也是第一個敢用這種態度和自己講話的人。
卓凌峰不禁在心中暗笑:這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嗎?
“什麼?”
淡薄的音調竟然讓風鈴有了想揍這個人的衝動。
怎麼地?裝傻是吧!奪走了人家的初吻竟然像沒事兒人一樣。男人嘛,初吻什麼的可以不計較,可是這個接吻的對象竟然也是個男人,兩個男人做這種事情,想想就覺得彆扭。現在他居然還在這裡問“什麼”,我看他簡直就是一個無恥的流氓媲。
“你剛剛乾什麼那樣?”
“哪樣?”
“你...”風鈴覺得他不僅是個流氓,還是一個無賴,他現在是在耍他嗎?
“你...你幹嘛要親我?”
說出了這句話,風鈴的臉紅的跟個番茄似的。
看着前方的紅燈,卓凌峰緩緩地將車停在斑馬線外。
“這兒離你家多遠?”
眼睛緊盯着紅色的數字,對風鈴提出的問題採取逃避的方式。並不是他不敢回答,他只是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說“我其實是GAY,我喜歡男人,親你是因爲我禁不住你的誘惑”?
也許下一秒車門就會被甩開,身邊的這個男孩兒就會逃也似的離開他的視線,甚至是他的世界。
這個風險太大了,他還不想走這一步。就算不能得到這個人,他也希望能讓他在自己的身邊。
那麼,說自己喝多了?簡直是笑話,他卓凌峰從來都是滴酒不沾,哪又來的喝多這種事情。
說實話害怕把人嚇跑了,說假話又不靠譜,所以說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既然無法回答,那就乾脆不答。
風鈴簡直要抓狂了,他現在不去考慮卓凌峰究竟是哪一種人,而是在想他到底是不是人?
自己被他佔了便宜,他還在堅持要將人遣送回老窩,這是何等的沒有人性啊!
風鈴像是被惹急了的小狗,看了一眼窗外的建築地標,回過頭就朝着卓凌峰一頓狂吠,
“我家是吧?這裡離我家還真是挺近的。您說您不得意我就直說啊,何必整這種事情噁心我。行了,您不必親自送我回那個小破窩了,省得看了玷污了您的眼!”
話一完,風鈴就去開車門,意思是要就此下車。
卓凌峰聽出來這些話裡的嘲諷,卻不明白真正的意思。
不得意他?噁心他?
這個臭小子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他不得意他了?
他覺得自己親他很噁心嗎?
卓凌峰對這些話的理解讓他有股說不出的憤怒。沒等風鈴的手觸到車門的開關,他便伸手拽住了他的後衣領子,使勁往回一拽,風鈴的上半身就被帶進了卓凌峰的懷裡,沒等那小子反應過來,他的脣瓣就附上了他的嘴。
“...唔...”
上半身完全被禁錮在了一雙有力的臂膀之中,風鈴只感覺這個吻比剛纔的那個更兇猛,更霸道,帶着說不出的侵略性,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吞了一樣。
剛開始他還能蹬蹬腿兒表示反抗,可是過了一分鐘,他的身體就像是被打了麻藥一樣,酥軟的沒有了一點力氣。
口腔中那條肆意侵佔翻攪的舌頭,就像是蝴蝶吸食花蜜的觸鬚,貪婪索取,將蜜腔中的每一寸都佔爲己有。
卓凌峰雖然不濫情,但他的接吻技術真的很棒,兩分鐘的強勢攻佔,風鈴就被身體裡宛如千軍萬馬的激流擾得潰不成軍。
反抗早已在意識中消退,從兩條赤//裸的肉舌,不斷碰撞糾纏中所傳遞到全身的快感,讓他的身體本能的選擇了迎合。原本僵硬的身體慢慢的酥軟了下來,大腦的思維也早已忽略了這個給他戰慄感的人是和自己一樣性別的男人。
車窗外帶着極度火氣的喇叭聲不停地叫囂着,從未有過擁堵現象的十字路口,在不是車流高峰期的時間段,滯留了上百輛的汽車。
風鈴覺得這個吻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他一度認爲自己會這樣窒息而死,從而成爲歷史上第一個被同性吻死的人。
口腔中不斷分泌的津液在兩人的脣角氾濫,粗重的喘息聲伴着陣陣的“漬漬”聲,在狹小的車廂內香豔迴盪。
卓凌峰的手臂早已放開了對懷裡人兒的束縛,可那軟酥的身體並沒有第一時間逃離,這樣的順從讓男人突然地想要的更多,一隻手摟着風鈴的肩膀,另一隻手緩緩地移到了衣服的下襬,手剛探進去還沒碰到皮膚,駕駛位置的車窗就被砸得“哐哐”響,如果這玻璃是普通材質的,一定早都被砸爛了。
“喂?要親熱回家親熱去,在大街上發什麼情啊?”
看見車裡的男人擡起了頭,外面的人氣呼呼的辱罵道。
腦袋裡一直嗡嗡響的風鈴,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臉色被憋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爲缺氧,還是因爲情潮。
呼吸了十秒鐘,他終於聽見了不絕於耳的車笛聲,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麼,視線盡頭正好看見一個漂亮的刀削下巴。
他忙不迭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正好看見不遠處一個交通警察正向這邊走來。
一時間他只想到卓凌峰是公衆人物,絕不能因爲這種事情上了新聞。
他一邊拽着男人的衣袖,一邊急促道:
“交警過來了,咱們快走吧!”
誰知道卓凌峰不但沒有發動車子的意思,還解開了安全帶,開門出去了。
只見越走越近的交警,看到車門打開的一瞬間,他的臉上就掛上了諂媚的笑容,然後點頭哈腰的說着什麼,不到一分鐘卓凌峰又坐回了駕駛室,繫上安全帶緩緩地駛離了這條街。
“你家怎麼走?”
一段沉默後,卓凌峰又提到了風鈴的家。
風鈴的臉上還殘存着粉紅的潮熱,有些發麻的嘴脣也在提醒着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完全無意識的說了一個地址,又沉浸在了那個匪夷所思的激吻裡。
剛剛自己怎麼了?雖然沒有積極的迴應,卻也半推半就的和那條舌頭糾纏在了一起。身體的燥熱和下腹的熱流預示了他有了感覺。
他竟然被一個男人的吻親的有了感覺!
爲什麼會這樣?
難道是因爲好幾天沒有釋放了嗎?
他對那種並不是很強烈,偶爾難受的時候,挺一挺也就過去了。從有了生理需要開始,他也只不過自慰過那麼幾次。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會對着一個男人有了那種,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汽車停下的時候,風鈴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可以說得通的答案。
卓凌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是低等社區裡最邊緣的一片民宅。一條不寬的主幹道兩側,一排一排的泥瓦房灰舊的矗立着。
卓凌峰長這麼大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破舊的房子,連他們家的狗窩都不如。
這種地方能住人嗎?
他不禁又想到了剛剛見到風鈴的那一天,他說過要洗冷水澡的事情。當時他還沒有想象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現在看到這些泥瓦房,他終於能夠體會到風鈴當時說“冷”的那副表情了。
風鈴恍惚的下了車,他已經顧不得解僱不解僱的事情了,他現在想要去見小白,想要問問他,他爲什麼會被一個男人問得有了感覺?
“咦?你...下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