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依然延續前幾日的晴好,如同他的鋼管舞水平,不溫不火地上升着。他偶爾會在夜深人靜之際表演給阿濤看,但,讓某人大飽眼福的結果卻是:他不得不提前從學校‘畢了業’,只因阿濤無法忍受他在衆人面前‘騷-首-弄-姿’。
自從給自己打過一劑關於愛情堅定的強心針,荷花在人生感悟上頓覺豁然開朗,連郭海刁難時也能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隨意地諷刺挖苦,因爲他意識到,只要能陪伴在阿濤身邊,就是他最幸福快樂的時候。
或許因了寬鬆的心境,使他輕而易舉地過了新華書店的入職考試,面試亦很順利,他五官精緻,學歷尚可,當屬上上之選。
體檢通知來臨之前,阿濤特意爲他辦了一個‘慶功大宴’,把能請的人全都請到了家裡。
在這個盛大的有些慌亂的大宴上,他終於見到了肉球他們口中漂亮動人的郭伯母。
他看見她的時候,正在廚房裡給方阿姨搗蛋,沾了一臉的白麪粉,兩隻手在小盆裡面抓豆腐,起勁地和方阿姨耍嘴皮子,這時,他忽然感覺客廳裡嬉鬧歡笑的聲音漸漸淡去,轉過頭,即看到了一身中式旗袍婉約淡然地走進客廳的她。
郭母有着超凡脫俗的藝術家氣質,眉眼間的神情透露了幾分憂傷,轉頭的時候,脖子間露出明顯的鎖骨痕,精瘦卻又性-感。
郭父雖然有着年輕時凌厲英俊的輪廓,在郭母旁邊,明顯地被掩蓋了所有光芒。
“荷花,過來。”還不待他完全回過神,阿濤已經遙遙地叫他過去,一定是想把自己介紹給他們。
他洗乾淨臉和手,走出廚房,站到阿濤身邊,乖巧地叫了一聲伯父伯母。
這情形,誰都能看出他和阿濤之間的關係。
郭父沉下臉,掃了一眼他的臉龐,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在綿綿的沙發上。郭母平靜如水的面龐也現出幾許驚訝,攙扶着郭父坐到上座,仔細地打量荷花的臉。
“像,真太像了。”郭父顧不上嫌惡兒子是同性戀這件事,把所有重點全放在了荷花的長相上,“他跟你年輕時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郭母有些緊張地清清喉嚨,閃爍其詞地說:“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兩個長相相似的。”如若不是周遭現代化的裝潢,所有人一定會以爲郭母是從明清時代走出來的貴族夫人,雍容華貴,卻又不失女人的撫-媚淡雅。
難怪阿濤無法對她陡生恨意——
郭海不自在地站在一旁,生怕父親一個心血來潮要荷花滴血認親,幸虧郭父只是說了這一句,下面就再沒提起任何關於荷花的事,或許對於荷花是否是自己親生兒子這一點,郭父對於荷花是阿濤的戀人這一點更加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