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宇恆熟悉的臥室,他不知不覺已然走到望遠鏡前,視線停留在對面別墅的二樓長廊上,從後面數過第二個窗戶,就是他和阿濤曾經的臥室,如今,一定變成了志峰和……現在,他們在做什麼呢?旖旎纏綿地互訴情話,還是在……想不下去了,這種境況,不知該說自己齷齪,還是該罵自己無恥。
但,腦海裡無法遏制地出現一副色-欲橫流的畫面,恨力地拍拍頭,坐到椅子上,睜着大眼把注意力放在上面的綜藝節目。
“荷花,水放好了,要去洗嗎?”
“嗯,等會,先讓我把節目看完。”——正到精彩處呢,不是電視,而是腦海裡的阿濤褪下他的睡衣,準備對他攻城掠地。
腦袋上中了重重的一記,宇恆的手臂還停留在半空中,給他扔了一件厚厚的睡衣。
“呀,不好意思,原來你在發呆。”
“混小子,居然攪了我的好夢。”
“我就知道你沒在看電視,看你那副色-情的模樣。”宇恆眼疾手快地躲過荷花的襲擊,從身後推他進浴室,關上玻璃門,在外面喊,“快點洗吧,洗完了,我在被窩裡等你。”
“我們倆一塊睡嗎?”
“有什麼不妥的,不都是男的嘛!”
是啊,都是男的,有什麼可以不妥的呢,但,不對啊,雖然身體上的零部件一樣,彼此喜歡的可都是同性,所以如果跟戀人以外的人在一起,不是公然地劈腿嗎?
荷花洗完長髮,躺在浴缸裡享受溫熱的泡澡,一個多星期沒泡,所以就比往常更加貪戀這個地方,只因租住的地方條件太差,只有一個噴頭,雖然裝了熱水器,溫度卻很低,每次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能站在下面沖澡,然後抖抖索索地躲進被窩,一兩個小時之後,才能完全感覺到被窩裡的熱度。
走出浴缸,擦淨身體,披上寬大的睡衣,走到浴室外間,對着鏡子吹乾長髮——每一個步驟,每一個似曾相識的細節,都會讓他毫無節制地想起某個人,深刻,而又傷感。
放下吹風機,手指停留在自己的脣上,停頓了半晌,忽然聽見旁邊響起一個搞怪的聲音:“嘿嘿,荷花,在想誰的吻啊?”
“臭小子,找死。”
荷花追着宇恆到牀-上,兩個人抓着各自的睡衣互相踢打,笑聲盪漾到房間的每個角落,無限制地放大,擴展。
“荷花,你說,我們不都是男人嗎?爲什麼會喜歡同性呢?”
“不知道,可能我們喜歡上的,恰好是男人吧。”
“我從小就對女生不感興趣,會對着男人的身體幻想,特別是擁有美麗身體的男人。”宇恆趁荷花發呆之際,小心翼翼地攀住他的身體,就好像一顆小小的藤蔓,輕輕地繞上大樹,卻不讓大樹發現藤蔓欲捆縛住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