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讓阿峰再胡鬧下去,擡起頭掃一眼周圍的人,發現他們一個個全用怪異的眼光盯着自己。
“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他是我老婆!”
梅花慌忙捂住阿峰的嘴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葉宇的一雙眼珠子已經伸到外面,馬上就要掉到地上。
舉“別聽他胡說。”他以爲葉宇他們一個個肯定會對他冷嘲熱諷,沒想到他們臉色一變,羨慕地討論着梅花的好福氣,甚至還擺出一副他真人不露相的臉色,怨怪他有個這麼有錢的老公卻捨不得花半毛錢請客,簡直就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喂喂喂,他是小氣了點,也不至於這樣說他吧!
阿峰被那些人說的飄飄然了,而且酒勁在身,索性一把抱住他就強吻下去。
還混蛋,平時沒見他們這麼熱情,這種時候一個比一個還要殷勤。
潤滑~劑,保~險~套,手銬……
各種道具紛紛上場,偏偏阿峰中氣十足地宣佈:“我跟他之間,不需要保~險~套。”
“阿峰,我有艾滋!”
“你有,我也要有,同生共死。”
嘩啦,身後所有人眼淚汪汪地看着他們這對璧人,竟然沒一個人去注意梅花口中的‘艾滋’兩個字。
今天是怎麼回事,一個個全都犯癡犯傻甚至犯了癲狂病,難道這裡就沒有一個神志稍微清楚一點的人麼。
可是,他們忘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梅花,他現在是龍哥的人。
“你要跟我在這裡做嗎?”梅花忽然換上輕~挑的表情,抱着他的後腦勺往自己的胸口湊上去,“我可以在這裡給你。”
爛醉如泥的傢伙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睜開醉眼朦朧的眼睛,恢復到剛纔給他一巴掌的清醒狀態。
“你真玩過很多男人?”
“沒有,他最多跟龍哥在一起。”葉宇自作聰明地插嘴。
“龍哥是誰?”
“我男友。”這一次梅花主動接上了話,等了一會,一巴掌揮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
權哥掃了一眼客廳裡的香~豔鏡頭,梅花被阿峰壓在沙發上,整張臉被壓的扭曲變了形,像一隻可憐的流浪狗,每次看到梅花,他就不忍心再用一種黑老大的口氣訓斥任何人,梅花雖然年紀不小了,而且個頭也不小,但他有一種魅力,只要看見他的時候,就會覺得他是個惹人心疼的小傢伙。
他徑直走過去,拍拍阿峰的肩膀,客氣地勸道:“先生,他不賣~身。”
“王~八~蛋,你爲什麼要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有對不起你嗎,啊!”阿峰醉醺醺的,說話舌頭打結,但並不妨礙他清楚地表達心裡的想法。
他正要繼續褪下梅花的褲子,腦袋上忽然中了狠狠地一擊。
梅花深知事情大條了,忙擋住權哥的拳頭,爲他求情:“權哥,算了,我認識他,我們平時就這麼鬧的。”
“真的?”權哥雖然這麼問,但對梅花還是比較相信,特別是看到他眼睛裡透露出來的光芒,他就已經徹底被擊潰了,“找找他的手機,打個電話,讓他家人來接。”
“是!”
梅花雖然仗着在權哥面前得寵,但他也知道其中的分寸,如若真的觸碰到權哥的地雷,最後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只會是他,到時候,別說在酒吧裡待,恐怕還得橫着被人擡出去。
他拿出阿峰的手機,撥開電話簿一欄,他原來的號碼排在第一個位置,上面寫着‘梅花老婆’四個字。雖然在別人口中,老婆是個爛俗而且沒有感情的稱呼,可是,在他們之間,老婆就是老婆原來的涵義,是要和老公過一輩子的身份。
再翻下去,他就看到了阮俊的名字。
這個時候,也唯有阮俊能來這種地方帶他回去了。
他給阮俊撥了一個電話,彩鈴音樂只放了一點點開頭,就被人急切地接了起來,而且對方几乎用連珠炮彈的聲音打過來,打的他生疼:“阿峰,你在哪,我在這裡等了一夜,你怎麼還不回來?你爲什麼要叫我先回去,找到他了嗎,你們兩個不會是在賓館裡上牀吧?”
“他在傑裡酒吧,喝醉了,你接他回去。”
“你是梅花?”阮俊頓了頓,直接將電話掛了。
梅花放下手機,他知道,阮俊肯定會來,而且絕對以最快的速度過來。
果然,不出十分鐘時間,車子已經停在酒吧門口,阮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進來,幾乎連正眼也不瞧梅花,直接帶了阿峰就走。
他站在酒吧門口,眼睜睜地看着車子絕塵而去。
回過身,發覺身後跟着兩三個人,頓時嚇了一大跳。
“喂,走到後面來也要吭一聲吧!”
“原來還有情敵,不簡單,”葉宇嘖嘖讚歎,“他叫你什麼來着,梅花,”他託着腮幫子思考,“肖磊來的時候,好像也叫你梅花。”
“多事!”
“喂,別太拽啊,太拽容易被孤立。”
梅花黯然地低下頭,兀自撥開幾個人往裡走。
葉宇以爲他生氣了,慌忙湊到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說:“在這種地方混,龍哥才能罩得住你。”
他搖搖頭,腦海裡還在想着阿峰,無精打采地跟他說了一句:“我上去睡覺了。”
“我們這些值夜班的還沒睡,你這傢伙,一點都不知道體諒……”
他沒有聽完葉宇的絮叨,直接上樓去了。
他覺得自己挺可悲,明明喜歡着阿峰,明明可以直接問他:你介意我被人強~暴過嗎,明明一切都可以明目張膽地擺到桌面上來,明明什麼事情都可以攤開來解決……
唉,他一邊走一邊嘆氣,恨自己畏手畏腳的個性。
肖磊正在打牌,見他進來,擡起頭問:“事情解決的怎樣?峰哥回去了嗎?”
“回去了!”他頹喪地倒在牀上,翻了一個身,沮喪地盯着肖磊的背影,心情有說不出的低落。
“憋得這麼幸苦,還不如跟峰哥挑明瞭,就說自己被強~暴不就得了。”
梅花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忽然下了一個論斷:“他和阮俊看起來很般配。”
肖磊回過頭,狐疑地盯着他,以前費盡心思想把阮俊和峰哥湊到一塊,現在倒是覺得梅花和峰哥在一起更配,一個沉穩,一個活潑,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個性如果互補可以相處的更久。
“這可不是你的個性啊,以前不是死皮賴臉地以爲自己是最棒的嗎?”
“我確實很棒,但阮俊更棒!”
肖磊額頭上兩條黑線,梅花這傢伙,即使在誇獎別人的時候也一定要帶上他自己一兩句。
“你能不能別這麼誇自己,噁心吧啦的。”
“沒誇,這是事實。”
“切!”肖磊終於忍無可忍,扔給他一袋子零食,讓他自個啃去。
唉,他繼續嘆着氣,苦着一張臉,吃着一袋叫不出名目的零食,悲傷地想着他的過去和未來。
因爲殺千刀的的出現,胸口悶悶的。
他出門散心,呆呆地站在車站上。
他很傷心,盯着公交車站旁的小槐樹看了好一會,發現上面刻了一行字:“默默愛月月。”
默默是誰,月月又是誰,他們在哪一年哪一天曾經站在這個車站上,立下愛的誓言。
他記得陳昇有舉辦過一個煽情的演唱會,門票在一年前預售,限情侶購票,男女朋友各自保存一張,兩張門票合在一起才能起效,門票售罄一空,可是,第二年,當演唱會開唱時,卻有很多位置空着。
如果,他只是說如果,他和阿峰也買了這一對電影票,各自保存着彼此的門票,恐怕就再也沒有用出去的一天。
他看見一輛公交車過來,也不知是去哪裡的,直接走了上去。
他坐在窗邊,眼淚簌簌落下,偏偏旁邊坐着的是個抱小孩的婦人,那小孩指着他大叫:“叔叔,爲什麼哭啊,不哭,哭了就不勇敢。”
婦人尷尬地捂住小孩的嘴巴,結果卻引來更多人觀望。
他覺得挺丟臉,在下一站就草草地下車。
不遠處,正是一個游泳場館,他想起上次南方發大水,他怕這邊也會發到,特地叫阿峰去學了游泳,阿峰還說他杞人憂天,可最終還是去了,可是隻帶他去了一次,就嫌梅花太會對女人拋~媚~眼,再也不讓他進游泳館一次。
他站在游泳場館門口,發呆了好一會。
算了,還是回去吧!
一覺睡到下午六點,他起牀到化妝室裡,換了一件大大的白色襯衫,外加一條若隱若現的內~褲,下面則是一雙拖鞋,準備在跳舞的時候脫在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