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的房間就是這樣。”
“你也太有男人味了吧。”我指着地上那一堆黑不溜秋的襪子,嫌惡地用手指指,“肉球,地上這一坨幾百年沒洗了吧,還有你身上,難怪用那麼濃烈的香水,好歹也洗幾次澡吧。”
“荷花,你就嘴下留情,給我留點面子,行不?”
我是很想給他面子,但房間裡的氣味薰得我沒辦法張嘴說好話,肉球耷拉着腦袋,一改平日的囂張氣焰,手指還不自覺地在褲腿上划着圈圈,我走過去彎腰撿起那一堆髒衣服,卻被他突如其來地一下壓倒在牀-上。
“喂,你幹嘛?”
“別撿,很髒。”
“你以爲你的牀有多幹淨嗎!”鼻子耷拉在臭烘烘的牀被上,晚上吃的那點泡饃已經快涌到喉嚨口,我一面捂住鼻子,一面推開他,轉過頭,看見阿濤站在門口,眼睛裡透露出幾分冷淡,又恢復成幾天前在咖啡廳裡那個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阿濤。
“你們倆……”他幾步走到我們面前,撿起肉球牀頭的書本發瘋似地摔在地上,“你們倆要打情罵俏,他-媽-的也別在我的地盤。”
肉球震驚地退後幾步,我看的出來,連他也很少見到發這麼大火的阿濤。
“阿濤,你在搞什麼啊,我們都是男人。”肉球笑嘻嘻地出來打圓場,阿濤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抓着我的肩膀出了他的房間。
我無聲地被他推進臥室,坐在牀上,靜等着他發飆的一刻。
剛纔,我有一點被他的怒氣嚇到了,所以,現在也不敢說一些火上添油的賭氣話,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冷着臉的模樣,好像把北方的冬天提前帶到了家裡,把我的心也瞬間提到冰凍的極點。
“你喜歡肉球那一型的嗎?”他盯着我,眼珠子好像要從眶子裡跳出來一般。
“你沒發燒吧!”雖然我們兩個關係有些曖昧,我自己也能覺察出他對我的好,但是,如果真的把我們倆的關係挑明瞭擺在飯桌上討論,似乎又有些言之過早了。
我起身走出房間,進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和他依然處於冷戰狀態。
兩米多寬的牀,我們兩個人睡在上面,還是有些大。
我和他之間隔開了一個肉球的距離,開着電視機,心思卻全在旁邊那個人身上。
他忽然攤開他的長手,手指碰在我的頭頂,淡淡地說:“過來。”
轉過頭,恰好看見他也歪着頭看我。
我默不作聲地移了移位置,把腦袋枕在他手臂上。
他順勢將我裹進他懷裡,湊過來吻上我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