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咖啡廳,熟悉的環境再度撩撥起潛藏於腦海中的記憶,我記得自己初次進這家店的時候,不小心被地毯絆了一跤,撞在阿濤的背上,順便讓他找到了一個泡妞的機會,我還記得我們在這裡談判還手機的條件,在樓下的車子裡他輕輕地吻了我一下。
翻開電話簿,裡面雖然多了幾個人名,但老公老婆四個字依然顯眼地並排列着。
剛纔遇到他的時候,應該還他的,但是,如果真還了,就顯得自己還抱有與他復燃的欲-望,我沒卑賤到那種地步。
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牛扒和奶茶,視線落在大街上幾個行乞的小孩身上,身形靈活地圍堵來回行走的人。
“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到南院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俊熙體貼地爲我倒上一杯奶茶,順着我的方向喃喃,“如果可以,你也考過來吧。”
“我不想考了,我想早點工作。”
“傻小子,別跟自己的前途賭氣,像我們這種沒背景沒後臺的人,就只能靠文憑撐腰。”
“我考慮考慮,才大一呢。”牛扒終於上來了,女服務爲我們整理好餐具,我擡起頭朝她說了聲謝謝,她居然臉紅地走開了,元宵節,客人有點多,咖啡廳裡不再是安安靜靜地讓人享受的地方,到處都是男客的吆喝聲,甚至還有人吸起了煙。
“都是些暴發戶。”
“偏偏中國就這些人有閒錢逛咖啡廳。”我注意到他的視線忽然停留在樓梯口,於是用手晃晃他的眼睛,笑着說,“幹嘛?”
“別回頭。”
“喂,你這麼說我更想回頭了。”轉過頭,就看見樓梯口那幾個人,唐林那混蛋很諂媚地跟在阿濤左右,像極了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到哪都能遇到他們。”
我回轉頭,酸澀地笑道:“不理他們了,連我自己都覺得無趣。”
“要換地方嗎?”
“不用,我沒脆弱到那種地步。”
我們視若無睹地繼續吃牛扒,轉開話題,聊到了去年談虎色變的非典,其實,自己最近的症狀還真有點像非典,不時地發低燒,去校醫那裡配了藥也無補於事,風一吹,頭疼的更是厲害,但我又不敢跟旁邊的人說,怕被抓到什麼地方隔離起來。
他們好像坐在我們身後的那一桌,身後偶爾傳來肉球中氣十足的聲音,唐林更是肆無忌憚地聊到我和他吵架的事,俊熙的臉上滲出幾許怒容,我笑着安撫他:“幹嘛,跟我聊天,就這麼會走神。”
“難道你假裝聽不見嗎?”
“當然了,既然要忘記,就從這些小事開始。”